“这需要极强的控制技巧...看来林小哥在这方面没少钻研摸索。”
霍岩眼中了然，笑了笑又重新坐下，只是略带深意地看了林落一眼。
“霍老说笑了，不过是一些尝试罢了。”
林落无所谓地摆摆手。
其实这技巧只要霍老摸索个把月，同样也能做到林落方才的程度。
但林落也只是随手而为，毕竟他的虎雁百手式在近日已经提升到了第六层，还融合了好几门新的拳脚。
在指法上的精通程度，已经不亚于专精此道几十年的老辈宗师。
“这段时间还多亏了霍老的不吝指点，才让我成功将那些武学入门。”林落举起茶杯。“在此便以茶代酒，我敬霍老一杯！”
霍老开怀大笑，同样举起茶杯和林落一碰。
“林小哥不必如此，这只是正常的交流，这段时间老夫收获也不小。”
待两人一口喝光茶水，霍岩又叹了口气。
“只是老夫也知道，自己恐怕这一生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更高的境界...”
霍岩摇着头。
“看不到，摸不到，更走不到...从古自今，无人能做到，上古第一武者‘夏’都是如此，我等就更看不到希望了...”
“人人都说先天宗师便是武者的尽头，历史上无数不甘心的强者也为此钻研...说来轻巧，根据‘夏’的临终顿悟，只要内力修为的积累达到一定程度，便能够走出这个桎梏，看到武者之道的出路...但是寿命有限啊，谁又能够活上几百上千年呢！”
霍老也是有感而发，长叹不已。
他忽地抬头看了眼林落。
“林小哥，其实老夫倒觉得，你是最有希望走出这个尽头之人了！”
霍老的语气越发铿锵有力。
“你还年轻，并且悟性天资超出一般人不知几何...若是你真能走到那一步，也算是完成了吾辈武者的某种夙愿。”
霍岩虽然这么说，但心中也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古往今来，比林落还要天才的武者多了去了，但从未有一个人能达到“夏”所猜测的那个武圣境界。
或许，那也仅仅只是一个幻想而已。
“霍老，林兄弟，在这喝茶呢！”
一个豪迈的声音传来。
林落和霍岩抬头一看，来人却是那位络腮胡宗师，邵申。
“邵大哥，不妨坐下一同喝一杯？”
林落温和地说道。
邵申嫌弃的摆摆手。
“不喝不喝，茶水有屁的意思，要喝就喝烈酒，那才够味！”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搓了搓手有些期待地说道：
“今天正好碰到了，林兄弟，咱们不妨切磋切磋？”
见他技痒，林落忍俊不禁。
同时林落也有些跃跃欲试，这段时间的查案，多半都是施展百械，以雷霆万钧之势秒掉了妖魔，没能好好地测试一下自身的武学进度。
现在倒是一个好机会。
“也好，小弟也想和邵大哥交手多时了。”
邵申喜出望外，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林落的胳膊往捕妖司后面的演武场走去。
“那赶紧的，老子早就想见识见识林兄弟那斩杀十几头妖魔的本事了！”
霍老坐在椅子上有些无奈地看着两个武痴离去。
他想了想，近半年来各地妖魔事件增多，导致捕妖司的使者更加忙碌，演武场冷清了许久。
今天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以让其他宗师使者们好好观摩观摩。
于是霍岩将茶水喝完，便起身去通知。
得知邵申和林落切磋的消息，大部分还在捕妖司衙门的使者都来了兴致，一个个结伴同行，赶往演武场。
不多时，原本冷清的演武场已经聚集了十几位使者，甚至许多皇宫里闲着没事干的皇子皇女们都到了场，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皇姐，那位就是新晋的林大人么？好像比咱们也大不了几岁呀！”
演武场的一角，摆放着许多奢华柔软的座椅。
一位十三四岁的皇女好奇地打量着不远处的林落，朝身边的司空沛说道。
“哼...”司空沛冷哼一声。
只要一想起那天被捉弄的事，她便一肚子的气。
“沐儿，你也应该知道，先天宗师有内力滋养，所以容颜常驻...所以别看那家伙年纪轻轻，极有可能已经是三四十岁的老男人了！”
司空沛恶狠狠地说道。
妹妹司空沐一听，顿时愣了下。
“啊？三四十岁了啊...我还以为...”
看着她信了自己的话，司空沛心里一阵舒坦，接着又调侃道：
“沐儿，你莫不是看在那家伙长得不错，起了选妃的心思？”
不料司空沐睁大着无辜的双眼。
“皇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而且要选妃，也应该是皇姐先呀，皇姐已经被立作储君，是时候该纳妃子了...”
见司空沐一脸理应如此的天真模样，司空沛不禁脸一黑。
她抬手拍了一下妹妹的后脑勺，后者痛呼一声。
“行了，别唧唧歪歪，你看就要开始了。”
司空沛连忙转移话题。
“哦...”司空沐抱着脑袋点点头。
司空沛长出一口气，接着也看向了场中的两人。
心里却是在暗暗诅咒，希望林落被那位看起来虎背熊腰的络腮胡壮汉打得满地找牙。
这时，司空沛忽然注意到身边的弟弟妹妹们都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神色颇为紧张。
而四周围观的宗师们也都转身，微微低头以示恭敬。
“母皇！”
司空沐惊喜地大呼一声。
却是女帝司空明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演武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众人。
“沐儿。”女帝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又伸出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
“朕只是听闻林使者和邵使者有一场切磋，正好出来走走歇口气...诸位大人也不用在意朕，就当朕不在场吧...”
“是，陛下。”
其他的宗师使者微微点头，接着又若无其事地低声交流起来。
雕纹大理石铺成的演武台上的林落和邵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奈。
这本是一场再平常简单不过的切磋，却没想到引来了这么多人的围观。
倒是一旁的霍老饶有兴致地负手伫立。
在他身边，是唯一到场的修士，素霄子。
“素霄子道长，咱们便好好看看林大人的本事吧。”
霍岩淡淡地说道。
素霄子不置可否，将拂尘斜靠在自己左臂的臂弯，点了点头。
“贫道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