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夜寒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第一层的，但酸痛肌肉告诉她，之前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战斗。
战斗的画面从脑海一一闪过，看着疯魔了的自己，唐夜寒有些难以置信，随即仰头笑出了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想到什么了？”
“我知道为什么要从低阶妖兽开始了。”唐夜寒没有失败后的挫折，反而精神抖擞，就是肢体还没有恢复力气。
苏墨羽扶着唐夜寒坐了起来，唐夜寒消化了昨天的战斗，等力气恢复了，她才对苏墨羽说：“走，继续。”
首先面对的，依旧是一阶妖兽，唐夜寒选择了速战速决，但这个速战速决并不是一味的快，而是把灵气、斗气和体力的消耗，控制在一个微妙的范围。
唐夜寒击杀二阶妖兽的时候，明显放慢了速度，苏墨羽在一旁看着，眼前一亮：“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明白了。”
当年杭青羽带苏墨羽来这里的时候，对他说过一句话——你什么时候能击杀七阶妖兽，我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苏墨羽失败过很多次，每次失败头从头再来。
苏墨羽渴望出去，和唐夜寒渴望提升境界是一样的，所以他第一次也和唐夜寒一样，在妖兽群众大杀四方，但他第一次就败在了一阶妖兽一层。
他把一切归咎于自己境界不足，等提升了境界，他再杀，终于击败了一阶妖兽，可二阶妖兽又阻碍了他的步伐。
苏墨羽恨气恼，很自责，他感到自己的弱小，甚至有些自暴自弃，每天不修炼，就和这些妖兽作斗争。
杭青羽沉默地看着他，如同他沉默的看着唐夜寒。
老实说那个时候的苏墨羽对杭青羽是气愤的，现在想想他只觉得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滑稽可笑。
一次次在一阶妖兽面前倒下，一次次不服输的站起来，等到自己精疲力尽无力再战，苏墨羽嘲讽的笑了起来。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苏墨羽都没有去挑战，他潜心修炼，力求一次破关。
可事实给了苏墨羽一个大大的巴掌，把他扇得眼冒金星，险些失去了战斗的信心。
之所以是险些，是因为杭青羽终于看不过去了，他把苏墨羽痛骂了一番，苏墨羽沉默，甚至有些抵触的听着，杭青羽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苏墨羽劈头盖脸一通咆哮，总算把苏墨羽的神智来了回来。
然后杭青羽又消失了，把咬牙不准自己掉泪的苏墨羽独自一人留在四季洞中。
而苏墨羽回过神来，仔细咀嚼杭青羽的话，渐渐的他明悟了。
体力不支，灵气不支，境界察觉，这是苏墨羽对自己失败的总结，所以他开始在战斗中，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体力、灵气，以求保留足够多的体力和灵气应对更强大的敌人。
在苏墨羽回忆的这段时间，唐夜寒的对手已经换成了五阶妖兽。
唐夜寒“呼哧呼哧”的呼吸声颇为刺耳，但她神色坚毅，淡然无惧的笑容把苏墨羽心中的烦闷驱散。
“阿寒，你的天赋肯定在我之上。”
唐夜寒自然不知道苏墨羽在想什么，她望着前方虎视眈眈的五阶妖兽，一个闪身直接到了妖兽面前，妖兽突如其来的人吓到，它低头用头上的兽角攻击唐夜寒。
这是一只独角兽，身手敏捷，移动速度快，然而它快，唐夜寒更快，在独角兽前倾的刹那，唐夜寒高高跃起，独角兽落了空。
唐夜寒一个后空翻落下，吹雪顺势横扫，一道凶悍的剑气直奔独角兽而去，独角兽一声嘶鸣，兽角之上泛起蒙蒙光晕，它猛一低头，一道明光从兽角窜出，与剑气相抵。
“呼——”唐夜寒调匀呼吸，持剑再上。
唐夜寒落到独角兽身侧，剑横刺出，独角兽一扭头，后脚为支点，前腿高举转过身子，前腿落地的刹那，唐夜寒脚下震动，似有冲击波朝她奔来。
唐夜寒收剑猛然插入地里，荡漾的剑气向四周扩散，独角兽掀起的震荡归于平静，但唐夜寒的剑气呼啸着斩断独角兽的前蹄。
独角兽被重伤，化作一缕白烟袅袅升空。
然而唐夜寒没有喘息的时间，新的五阶妖兽从背后迅速攻来，唐夜寒转身跃到妖兽背上，抓住它的两只角一拧，这只妖兽就被解决掉。
随着五阶妖兽的减少，一股疯狂的力量在唐夜寒血液中穿梭，那种暴烈的痛感搅动着唐夜寒每一根神经，唐夜寒浑身激烈颤抖，身体内有什么东西破开了。
“六阶中期。”唐夜寒没有因为破境感到喜悦，破境之后会有短暂的虚弱，所以她的战斗能力不仅没有提升，反而削弱了。
一只妖兽趁此机会扑向唐夜寒，唐夜寒条件反射的抵挡，但软软无力的手无法阻拦抱着一击必杀心态的攻击。
唐夜寒每隔一天就会去第二层战斗一次，苏墨羽从来都是静静的看着，等到唐夜寒失败，苏墨羽就带着唐夜寒回到第一层。
唐夜寒修炼的间隙，苏墨羽就弹琴给她听，唐夜寒来了兴致就会拿出笛子吹奏一二。
两人琴笛合鸣，其乐融融。
时光流逝，转眼两人在四季洞内过了三年，而外界不过三天。
这三年的时间，唐夜寒已经到了六阶巅峰，距离杭青羽的要求仅有一个大境界。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站在这里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要速度有速度，要力量有力量，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
三年的历练，唐夜寒已经学会如何在战斗中，巧妙的控制灵气、斗气和体力的消耗，从一年前开始，她就能保持九分气体、灵气、斗气到达这里，然而就算如此，唐夜寒在它的面前，就像是一只小蚂蚁，一捏就死。
再次失败的唐夜寒没有急躁，她像个老朋友似的和这只妖兽说着话，妖兽不是“嗯嗯”两声算作回应。
“我走了。”唐夜寒起身拍拍衣衫上的泥尘，正准备和往常一样离开，忽然背后传来“嗯嗯嗯”的叫声，唐夜寒诧异地回过头，只见那只妖兽张嘴吐了一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