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卑鄙？那也比傻X强啊。你说方行舟是不是傻？他就真的要回刘宅搬救兵去了，嗨，那我能什么都不做吗？我就用了变声卡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现在是用刘湘要挟刘远征最好的时机，人嘛，总要趁势而上才能达到自己的目标，就只是打个电话给刘远征而已，只要刘远征一答应帮忙找刘林亭，他就马上就回刘宅拿钱叫人，就能救刘湘了。”
……
“哈哈哈，他信了。他竟然就这么相信了。”
……
“他真的找个隐蔽地方给刘远征打了电话，结果竟然通了，哈哈，我运气多好啊。通了之后就按照我和他说的说了，刘远征当下气得狠了，根本就不答应。哈哈，我是怎么知道的？哈哈，我在方行舟身上安了窃听器啊。”
……
“哦，我又将这些对话保存好，让徐聘海播放给了刘湘听，还又给刘林元的邮箱定时发了一份，啧啧啧，你是没看见刘湘那时候的眼神儿啊，不敢置信到几乎崩溃啊，真是可怜，啧啧，可怜死了。”
“我本来不用变成这个样子的，就是因为这份不得不交出去的证据，我才吃成这个样子，我故意让人留下一个摄像头，正好录到我让人伤刘湘的侧影，不过，还是有些作用的不是，反正这么多年刘家没人怀疑我，刘远征也没怀疑过我，至于刘湘，估计早就分不清楚那天晚上见到的是谁了，哈哈哈，真是爽快，让方行舟吃了那么大一个亏，我可真是太快活了。你说，我是不是有勇有谋？哈哈哈。”
刘远征和方行舟俱是满面寒霜的听着，方行洋那得意洋洋的笑声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的剜着两人的心，还留下了能让人后悔的剧毒。
张若飞按了暂停键，一脸讨好的看向刘远征说道：“刘叔叔，真的不是舟哥，舟哥当年对湘姐那么好，怎么会……”
不料却被方行舟打断了：“你先躺下，这些不用你说，马上到医院了。”
“可是……”张若飞急着想替方行舟开脱，哪里知道方行舟内心深处的后悔和内疚呢。
方行舟握住她的手道：“别说话了，脸不疼了吗？”
又被打断的张若飞只好闭了嘴，看到刘远征将手机上的二维码朝向她，马上就笑着加了微信号，把手机里的这份音频文件发送给了刘远征，这才安安分分的躺好。
终于到了急诊科，张若飞被推进去处理擦伤和头皮，方行舟和刘远征则是都沉默的站在走廊里。
良久，刘远征说话了：“你有没有跟刘湘道过谦？”
方行舟闻言一愣，沧桑的回道：“没有。”
“那你现在可以去给她说对不起了。”刘远征看着手机里斐迪南的回复笑了一下。
方行舟一听他这么说，马上反应过来了，激动道：“刘叔叔，我知道我做错了，谢谢您还给我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谢谢您！”
“不用谢我，我把证据发给了刘湘的丈夫，斐迪南说让你亲自去和刘湘道歉。”刘远征再次为自己的选侄女婿的眼光点赞。
方行舟激动的一把抓住刘远征的肩膀，兴奋的问道：“小五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反正我和斐迪南管不了她，不过，前几天她还跟着你那师姐一起胡闹，现在倒是没有消息了。”刘远征拂开方行舟的手道。
方行舟斟酌一下回道：“那我先处理好昆城这边的事儿，然后直接回北京，先去师父那里请罪，再去找小六吧。”
“这样也行，虽然我现在还是恨你，恨你将家庭恩怨爱恨情仇牵扯到了刘湘，更恨你临阵倒戈让刘湘失落失望，但是我不是她，更不能连个让你自白的机会都没有，当年要是我不带走刘湘，说不定你早就解释清楚了，真正的罪魁祸首也早就被抓住了。”刘远征后悔的说道。
这些话却让方行舟一瞬间眼眶酸痛了，他多年没能说出口的辩白，在此刻，通通化成了眼中晶莹的委屈。
那时候方行舟给刘远征再次打了电话，又被拒绝之后心酸难耐，但是还是咬牙回了刘宅，等他将自己所有现金卡和贵重物品全部拿好，就快跑着去了那个关人的屋子。
只是那时，里面早已没了刘湘，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了昏黄灯光下那一滩刺目的血。
方行舟当时又怕又悔，赶紧连滚带爬的回了刘宅，接着就是被徐誉一脸不可置信却又恨铁不成钢的关进了房间里。
无论他怎么哭喊解释，都没有一点点回音，直到被刘阳放出来那一天，他还是懵懵懂懂不停的问着刘湘的消息，刘湖和徐誉要冲过来打他，最后也被刘林元和张若桑拉住了。
那时候方行舟乍一听到徐誉说，刘湘的右手拇指被他“方行舟”duo了，一下子就懵了，什么解释竟然都说不出来，只能愣愣地听着刘阳对他的宣判。
再后来，方行舟被安安稳稳的送回了昆城，他就将这件事死死的封存在心中的一角，再不想揭开它。
因为它，有毒。
贪念，自私，都有毒。
想到这些，方行舟才郑重的说道：“我是罪魁祸首，刘叔叔，我才是罪魁祸首。小五因为我受了那么多罪，是我的错，至于以后，您在一旁看着，我这辈子一定会让小五过的舒服顺心，您相信我。”
刘远征这些年过的着实不好，倒不是说事业方面，而是因为刘湘，现在得知方行舟根本就不是他恨了怎么多年的“罪魁祸首”，又因为自己的专制将刘湘带走，导致了方行洋逍遥多年，方行舟悔愧一生，他就更加自责了。
眼下方行舟的话倒是附和了刘远征现在的心情，这也算是对前事的释怀吧。
尤其再想想刘湘当年矛盾的心理，刘远征也不想再难为方行舟，大大方方的送上祝福。
“前路很长，不要执着了。”
方行舟倒是笑了，情绪也稳定下来，道：“您也不要执着了。”
二人相视而笑，握了手，刘远征就转身走了，逆着医院走廊的光，高大的背影透着豁达和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