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肉麻，姬叔叔…”姜宜轻轻推开了姬存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姬存希闻言又是一笑，“那你告诉我，你跟陆怀周都聊了什么，怎么会提到我呢？”
“这就是我接下来想说的【其次】。其次，我跟他说你也爱打球，陆叔叔就告诉我你是他的学生…”
“那你有没有跟他提在基地的事情？”姬存希闻言更加紧张。
“没有，你们不让我说，我跟谁都不会说的。我开始玩篮球之后见过启明叔叔，那次妈妈故意提到了你，所以我才会知道你跟他，以及陆叔叔都认识，启明叔叔可以帮我作证。”
姬存希点点头，总算放下心来，继而对姜宜道，“姜宜，撒谎是不对的，但是……”
“但是没关系，我可以把它圆回来，没有人会起疑。”姜宜打断了姬存希，“你们一边告诉我不能撒谎，一边又让我隐瞒基地的事情，我现在还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矛盾，但是我看过一本书，书里的外星人都不撒谎，却打赢了经常口不对心的地球人，所以我们的文明可能还没发展到可以思维透明的程度，所以撒谎是落后的表现，可是我生活在这样的文明里，我不得不撒谎，因为那本书里还说了，【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
姬存希看着姜宜，他的话让他思绪万千，心潮澎湃，他真的是陆怀周和姜自韵的儿子，他通透又聪慧，继承了陆怀周的文学天赋，也继承了姜自韵的理学逻辑，他实在是个招人喜爱的孩子。
如果可能，如果可以等，他想……也许会是两全其美的选择。
- -
两小时后，姜自韵落地辛市，她先联系了赵铭。
“怎么不接电话？”
姜自韵拨了三次，电话才接通。
赵铭，“………”
“喂？”姜自韵对着电话喊了一声，又看了看手机号码。
没打错呀？
赵铭，“不是…你有病吧？”
姜自韵，“………”
姜自韵，“话说回来，我【有病】这件事，你不是从我开始记事起，就一直在说吗？怎么现在反倒问我了？”
赵铭，“在哪呢？”
姜自韵，“xx机场。”（辛市机场的名字）
赵铭，“给我等着。”
姜自韵撇撇嘴，“不见不散。”
半小时后，一脸阴霾的赵铭打开车门，叉着腰走到了姜自韵面前。
“看我干什么？要打要杀回家再说。”姜自韵拖着行李箱直接走到了后备箱的位置。
赵铭深吸一口气，非常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才压制住捶姜自韵的冲动。
又半小时后，两人来到了赵铭的家里。
“点点！”
刚打开门，一个貌似李若彤的美女就出现在姜自韵眼前。
美女一把抱住姜自韵，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才把她拉进屋去。
“来我这儿干嘛？”
说话的是赵铭，他坐在沙发侧位上，目光夹杂着微怒，一瞬不瞬地盯着姜自韵。
姜自韵跟点点坐在沙发长位上，她抱住点点的胳膊，心虚的脸上夹杂着些微恐惧，不时的偷瞄赵铭。
“自韵，”点点拍了拍她的手，“你怎么不跟我们联系呢？我们特别想你，尤其赵铭，他担心你在国外过得不好…”
“我…有苦衷的…我不能说。”姜自韵低下了头，一副羞愧又为难的样子。
“是因为我二哥吗？”
“啊？”姜自韵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点点，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连陆怀周都不知道的事情，赵铭和点点是不可能知道的。
“你走了之后，二哥发了疯似的找你…你不联系我们，是担心我们会告诉二哥吗？”
姜自韵摇摇头，在没搞清楚陆点点到底要说什么之前，她会把“为难”一装到底。
“你不喜欢二哥了，想甩…”点点顿了顿，“所以你去美国也没告诉他，突然就走了，还注销了微信和电话，连我们也不联系，还交了新的男友…自韵，虽然他是我二哥，但是我支持你寻找真正喜欢的人，可是…”
点点微微叹了口气，“可是他毕竟是我二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绝望的样子，他从长白山回来之后消沉了好久，后来干脆离开了辛市，不跟我们联系，我们联系不到你，也联系不到他…”
长白山？！
后面的话姜自韵没有听进去，她的心像是失重了一样疯狂下坠，她不自觉的捏紧了掌心，却忘了自己正抱着陆点点的胳膊。
“自韵…自韵…”
直到陆点点吃痛，开始揉她的脸，姜自韵才反应过来。
“对不起…”姜自韵还是低着头，她还没有消化这个事情。
陆怀周去了长白山。
他真的去了长白山。
姜自韵一直以为陆怀周根本没有相信她的话，以为她只是胡言乱语而已…
她走的决绝，她以为他并不会特别在意，因为他们不过只有两日的情份罢了。
可是他去了长白山，遍寻无果之后又远遁他乡，他为她的离去而心碎……
她终于开始后悔那天抱着陆怀周求原谅，她不应该求他原谅，她应该直接离开，像六年前那样…她是个不负责任任性妄为的烂人，她不该招惹他，即使她真的喜欢他，但是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后悔去招惹他。
她才是那个祸水，自私又愚蠢的红颜祸水。
“你是刚回国？”说话的是赵铭。
“嗯…”姜自韵的思绪被打断，胡乱应了一声。
“我在【国内到达】接的你。”
“嗯…哦不是，我是说，我从南市回来的。”
“你刚回来，“赵铭倾身向前看着姜自韵，姜自韵看不懂他的情绪，“为什么不回家而是去南市？”
“是去找我二哥了吗？”点点问道。
“不是，我在南市工作，我…我前两天确实碰到你二哥了，是这样的。”姜自韵调整了一下坐姿，对着赵铭道，“我六年前刚到美国的时候，找精子库生了个孩子，我爸妈不知道，但是陆怀周知道，你不要告诉我爸妈可以吗？”
“……”
“……”
赵氏夫妇都沉默了。
片刻之后，赵铭开了口。
“是因为陆怀周吗？为了甩开他？”
“…嗯。”
姜自韵重重的点了点头，她来的路上一直想这个问题，但是实在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索性认了。
“………”
赵氏夫妇再度沉默。
“我可以当作不知道，要不是碰到了陆怀周，让他知道了这个事情，你大概率也不会跟我坦白。”
姜自韵低下头去，赵铭很聪明，也很了解她。
“你什么打算？一个人养那个孩子吗？”
“我养得起。”
“你回国多久了？”
“三个多月。”
“你在南市待了三个多月？”
“我在卫远征的杂志社工作，审核稿件。”
“为什么要去杂志社？你不是研究天体物理的吗？”
“腻了，遇到瓶颈了，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