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靳尘反问，“你希望是什么？”
对上他眼中有些期待的眼神，曾芊轶觉得自己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她在心里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她希望是什么？
她希望做他的妻子。
脑海中最先浮现的便是这个念头。
一晃神，赵靳尘的眼神又变为冷漠。她自嘲地低头笑着，摇了摇头。
“我算什么身份。当然要赵总说的算。”
话毕，她的手臂攀在赵靳尘的肩膀上，眼神故意带着勾引。
赵靳尘推开她，起身插兜，连看她都没看一眼，“知道自己身份还不赶紧滚出来。”
曾芊轶听话地跟在身后。
她知道他说完那句话，赵靳尘会生气。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要触他的霉头。
关车门的声不小，李斯吓得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又听从命令开车。
曾芊轶坐在他身边扣手，垂着头不想说话。
听着她的一声叹息，赵靳尘转头看了一眼她。
没有以前爱说话了。
那时候，只要和她在一起，耳边总是一直回荡着她聒噪的声音。如今忽然这么安静，他竟然有些不习惯。
车子停下，曾芊轶疑惑地问，“又去哪？”
赵靳尘偏头看了一眼，素面朝天，衣服也就是简单地衬衫。
“化妆。”
对上他嫌弃的眼神，曾芊轶无奈地撇嘴。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化妆师看见赵靳尘，并没有起身，慵懒地招呼着他，“来了啊。”
赵靳尘对她微微点头，回头拉住了曾芊轶的手腕，讲她拉到身前。
“给她化个妆。”
她听着他的话，心中吐槽着，一个订婚宴还要专门出来化妆，真是要面子。不过好在，被人化妆这件事她轻车熟路。
曾芊轶对化妆师微微笑着，一愣神，身旁的人已经该你们关门离开。
她对赵靳尘这莫名其妙发作的脾气无语，转身微笑着听着化妆师的安排。
赵靳尘将她丢在化妆的地方，回到了车上处理工作。
化妆时，曾芊轶和化妆师闲聊着。
“您和赵靳尘以前认识吗？”
化妆师一面替她涂眼影，顺嘴回答道，“您是赵总的女朋友吧？我和赵总还有乔年都是老熟人了。”
听见乔年的名字，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眨了眨，嘴角的笑容僵住。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笑着回应，“哦。”
替她卷头发时，化妆师笑着说，“您的眼睛真好看。”
透过镜子，曾芊轶对她微微地笑着，看着镜子里的人微微出神。难怪乔年要找她化妆，化妆的技术的确出神入化。
杏仁般的圆眼了，扑闪着的长睫毛，令她的眼睛更加夺目。整张脸都是极为协调的美，柔和的下颌线令镜中的女子看不出攻击性。
若脸上不挂着笑意，还会带有一丝清冷的美感。
曾芊轶笑着夸赞化妆师的手法，“您化的妆很适合我。”
化妆师似是在欣赏着自己做出的极为满意的艺术品，“我的一个朋友和您的眼睛很像，你们的脸型也很像。”
曾芊轶听后微微地笑着，没有说话。
“雨禾，你的晚饭。”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子推门进来，虽未看清脸，但是她还是被对方身上的气质吸引了。
化妆师一面替她继续弄头发，转头对门口的人说着，“宝贝，你终于来了。”
等到走近，曾芊轶才从镜中看见来人。
乔岁对曾芊轶笑着点头，“好巧。”
曾芊轶心下一惊，然后也从容地打招呼。“是蛮巧的。”
化妆师最后又喷了几下定型喷雾，“好了。”
她拍了拍手，转头问乔岁，“你们认识啊？”
乔岁依旧温柔地笑着，“她是乔年的朋友，我们见过一面。”
“你有没有觉得你们的眼睛很像？”
这句话好似一声惊雷炸在了地上，两人皆是打量着彼此。
乔岁只淡淡地看了几眼，笑着说，“明明人家比我漂亮。”
她始终是平静的，平静地笑着，带给人一种温柔和强大的力量。
不同于她的平静，曾芊轶渐渐瞪大了眼睛，嘴角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她盯着乔岁的眼睛，而后急促地垂下眼眸。她的眼眶中渐渐蓄满了泪水。
赵靳尘兴致高的时候，喜欢开灯，还总是迫使着她睁开眼睛。
他说，“我最爱的就是你这双眼睛。”
曾芊轶终于懂了赵靳尘看向自己时眼中爱怜。
原来不是对她，而是别人。
她垂下眼睛，不敢看向她们，她害怕被人看见眼中的泪水。
“我先走了。”说着，她就要迈步离开。
化妆师笑着冲她摆说再见，而后对乔岁说。
“我去趟卫生间，你等我一下。”
曾芊轶的脚步停下，屋子里暂时只剩下曾芊轶和乔岁。
想到化妆师刚刚对赵靳尘好朋友似得熟稔，那么她应该没有知道太多乔岁和赵靳尘的事情。
心中仍是有些好奇，这使她停下了了脚步。
她抬眼对上乔岁平和的眼眸，虽然还是有些苦涩，但她仍笑着问，“我可以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乔岁笑着反问，“我可以不回答吗？”
曾芊轶认真地点头。
“那你问吧。”
两人站的不近，她能闻得到乔岁身上淡淡的木兰花香，和她的人一样，带给人极为平静的感觉。
“虽然我知道我的问题有点冒犯，但你可以拒绝回答。”
两人视线相对，曾芊轶认真地问着乔岁，“如果没有我，你会原谅赵靳尘对你的伤害吗？”
她看着乔岁，见她低头微微地笑着。抬起头时，她的笑容像温柔的姐姐，“不会。”
曾芊轶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听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
两人静静地望着彼此，似是想从相似的眉眼中探寻到什么东西。
“你们聊什么呢？”
屋子里多了个人，曾芊轶收敛了思绪，对乔岁感激地笑着，“谢谢你回答我的问题。”
乔岁眉眼弯弯地笑着，“有时候，你越是爱一个人，对方就越是看不清自己对你的爱。”
转身离开时，曾芊轶才呼出一口气。幸好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破坏了她们的感情。
对于当年乔岁和赵靳尘的事情，她知之甚少。她担心是不是因为这场突然的联姻影响的了他们的感情，但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在赵靳尘心中并没有那么大的分量。
所以自从上次偶然见到了乔岁，她只能依靠着赵靳尘不会因为她放弃乔岁来安慰着自己。
今天终于听到了答案，她终于推下了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
还好不是因为她。
上车时，她拉开车门，赵靳尘甚至都没抬眼看她。
“明天是赵瑾华生日。”
听着他的吩咐，她只是淡淡地点头。
与此同时，她的心中还升起了一丝嘲笑。
嘲笑赵靳尘睡梦是叫着的人不也是不爱他。
从这一点来说，他们何尝不是相似的。
一样的爱而不得。
赵靳尘转头便对了她已经失焦的双眼，“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