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李雍带着乐欣琪出发前往乐府。
乐埃和乐政提前得到消息,忙命下人洒扫门庭,准备迎接李雍一行人的到来。
等到李雍到达后,乐埃和乐政亲自迎接李雍从中门进入乐府。
李雍看着乐家父子如此谦卑,不由想到刘苑骂乐欣琪的那句话。
李雍也回应着乐家父子,然后跟随父子二人进入乐府,在客厅坐下互相寒暄。
李雍向乐政报喜说:“岳父,你要当外公了。”
乐政听到李雍的话,乐呵呵的说:“欣琪有孕,确实是可贺。”
乐欣琪见父亲和爷爷在和李雍交谈,就往后院去找母亲谈话。乐欣琪将有孕的消息告诉了母亲,乐母听了十分开心,不停的和乐欣琪科普如何安胎养胎。
正当李雍和乐家父子交谈时,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向着客厅探头探脑。
李雍指着那个男孩说:“不知那男孩是府上何人?”
乐政看向那在门口探头的男孩说:“那是我的犬子,乐麟。”说罢,就将乐麟喊了进来,让他见过李雍。
李雍看着乐麟称赞说:“这孩子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如同春风拂面,令人心生欢喜。”
乐政笑着说:“丞相谬赞了,犬子顽劣,不堪大用。”
乐麟看着父亲和李雍交谈,也忍不住插嘴说:“是你纳了我姐姐当妾吗?我姐姐天生丽质,为什么不让她当正妻?”
乐政听到乐麟的话,恶狠狠的对乐麟说:“畜生,闭嘴。”
李雍说:“岳父不用如此,这不过是年轻人,心直口快罢了。”
乐麟本来看见乐政发火,有点害怕,又看到李雍为他打掩护,就有点不慌了。
李雍看向乐麟说:“想不想去军营玩一下?”
乐麟本来就是年轻,血气方刚,再加上乐政平时管的严。一听到李雍问他愿不愿意去军营玩,忙答复说:“我想去玩,你能带我去吗?”
乐政忙制止说:“犬子顽皮,万不可随意带他放荡。”
李雍劝乐政说:“岳父不必担忧,我带他去玩一玩,中午就会回来吃饭。”
乐麟也帮腔说:“父亲勿忧,我去玩了就回来。”
乐政见劝止不住,也就只好同意。
于是李雍带乐麟前往城东赖伟强驻扎的一支军队的军营。
李雍骑在马上,问乐麟:“你家和谁家关系不好,又拿他没办法?”
“当然是赵家,赵家人和我们家关系不好,但实力不弱于我乐家。如果日后我得势了,一定灭了赵家。”
乐麟愤恨的在马上骂着。
“那你以后有没有什么目标想法?”李雍继续问。
“我要像你一样,建功立业。听说你只是一个泥腿子出身,如今也能成就这么大的基业,我也要和你一样。”乐麟豪气的讲。
李雍哈哈大笑说:“谁和你说我是泥腿子出身的?”
乐麟见李雍没生气,于是就继续说:“我娘还有其他的姨娘,连我爹和我爷爷都说过。所以我才会觉得你纳我姐姐当妾,是亏待了我姐姐。”
李雍继续诱导乐麟说:“你哥哥没说过我是泥腿子吗?”
“我哥哥高傲的很,从不屑于和我讲话。”乐麟一脸不服的说着他哥哥。
“前面就是军营了,我们进去吧。”李雍结束了和乐麟的对话。
军营的守军看见李雍一行人到来,立即阻挡他们。李雍拿出丞相令牌,守军才放了李雍等人进去,但也要求李雍等人下马,并派人前往军营主帅那里通报。
碰巧赖伟强在这里巡视军务,听到士卒说李雍来了,忙前去接见李雍。
等赖伟强到了后,李雍就命人软禁了乐麟,并派人将谭卓炜叫了过来。
赖伟强疑惑的问李雍:“丞相,何故带一个男孩到军营软禁?”
李雍并没有回答赖伟强的问题,而是反问赖伟强:“伟强,你觉得乐家在洛封城的权势怎么样?”
赖伟强思考后说:“乐家在军政方面没什么权力,毕竟有我和谭卓炜。但在洛封城里,也是豪门。”
“你说我铲除乐家,会怎么样?”李雍默默的说。
赖伟强一听,先是震惊,然后说:“如果丞相铲除掉乐家,可能会引起洛封城内的民心不安,其他家的人会认为丞相卸磨杀驴,恐怕会引发动荡。”
这时,谭卓炜也赶了过来,进门向李雍行礼。
李雍对谭卓炜说:“贸然将你叫过来,麻烦你了。”
“不麻烦,丞相有事,但请吩咐即可。”谭卓炜向李雍说。
“我想让赵家人制衡乐家,你看怎么样?”
谭卓炜听到李雍的话,就慢慢分析说:“目前乐家凭借女儿嫁给丞相,很是趾高气扬。虽然他们现在不敢染指军政,但也是偷偷摸摸的在做小动作。不过有我在,还不敢太过嚣张。如果丞相让赵家取代乐家的洛封尹,就可以让两家互相制衡。”
“那你之前为什么只建议我扶持一家?”李雍向谭卓炜发问。
“丞相,是我考虑不周。”谭卓炜向李雍抱歉说。
“那你认为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李雍继续问。
谭卓炜思考后说:“让赵家取代乐家的洛封尹,然后在官吏里全面淘汰乐家人,用其他家族的人取代,但其他家族不包括赵家。然后让赖伟强强迫乐家迁入昔日洛封城内的丞相府,名为荣耀,实为打击。让洛封城里的人明白,乐家不是洛封城的土霸主。”
“再以窥探军机为由,将乐麟处斩。震慑整个洛封城。然后大批的迁京师的豪强来到洛封城,将洛封城的原有豪强,迁到青州地区。”李雍凶狠的说。
赖伟强说:“丞相,处斩乐麟,会不会太严苛了。”
李雍反问赖伟强:“窥探军机是什么罪?”
“处斩!”
李雍笑着说:“那不就是了,我要让他们明白,我不会因为一个乐欣琪,就会偏袒乐家。我要让他们放心的和乐家争,最好争的头破血流,然后被我整改统一。”
谭卓炜忧虑的说:“那乐夫人那里怎么办?”
“不用管她,就让她和乐家人一起体会一下搬家的快乐。至于乐府,全拆了,由官府改修,用作民居。”李雍坚定的说。
正当乐政还在想李雍怎么还没带乐麟回来时。
赖伟强已经亲率精兵,将乐府团团包围。
乐政走出来,看到赖伟强,于是说:“赖将军,你这是干什么,你不知道丞相要在我这里用饭吗?”
赖伟强并没有理乐政,而是将乐麟的头颅丢到乐政面前说:“乐麟窥探军机,奉丞相令,将其处斩。”
乐政看着儿子的头颅,嚎啕大哭说:“姓赖的,你欺人太甚!丞相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你在伪造丞相的命令。”
赖伟强又拿出李雍的手书,念道:“洛封尹乐政教子无术,今褫夺其洛封尹之职,以赵绪代之。乐府举家迁于旧丞相府,乐府改作民居,以供百姓安居。丞相长史乐涛,贬为即墨县丞。”
念完,赖伟强就下令士兵,强迫乐家人立刻迁往旧丞相府。
乐政急忙抢过赖伟强手里的丞相令,看了几遍后,才明白,李雍来真格的了。
乐政只好急忙拦住士卒说:“赖将军,给点收拾行李的时间吧。”
赖伟强板着脸说:“丞相要求你们立刻迁往丞相府,至于你们的东西,丞相会派人给你们清理过去。”
乐政听到赖伟强对话,只好让开身躯让士兵去驱赶乐家人出来。
乐政慢慢走到儿子的头颅边,将儿子的头颅抱在怀里说:“畜生,现在咱们都享了你的福了,你死的好啊!你可心疼死你爹了,你说你探头干什么啊!。”
正当士兵驱赶乐府人的时候,乐欣琪冲了出来说:“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妄为。我要见丞相,你们别太嚣张。”
赖伟强对乐欣琪行礼说:“丞相令,让夫人与乐府人一起体验搬迁,等到了旧丞相府,就接夫人回宫。”
洛封城其他人看着乐家人被士兵驱使着搬家,都在一旁看他们的好戏。认为这是乐家趾高气扬的报应。你们不是认为丞相是你们家的女婿,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吗?看来你们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乐欣琪也跟在乐家人群里,被士兵押着前往新家。
等乐家人到了新家后,赖伟强就对乐欣琪说:“请夫人回宫。”
乐欣琪愤怒的取下发钗,用力丢向赖伟强说:“我生是乐家人,死是乐家鬼。我就待在乐家,哪里也不去!”
赖伟强任由发钗丢到自己身上,而不躲避。
乐政走向乐欣琪那里,然后用力扇了乐欣琪一耳光说:“你嫁给丞相,就是李家的人,和我乐家没有半点关系。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怀着李家的种!”
然后乐政又向赖伟强说:“赖将军稍等,夫人马上回宫。”
乐欣琪流着泪,由侍女扶着坐上马车,被送回王宫。
李雍推开了房门,看着坐在床边的乐欣琪说:“今天回家还舒心吗?”
乐欣琪抬头看着李雍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可以恨我,不过是向李胜的娘一样。我李雍本就是泥腿子,我的一切都是我用手上的刀拼杀出来的。我不怕血,也不怕复仇,我杀过无数有罪和无辜的人,可那又如何,他们死了,我活着,还荣华富贵。”李雍对乐欣琪说出了这些话。
“你今天太过分了,你可以打我弟弟,也可以将他流放,你不该杀他。”
“以我的脾气,你全家就死一个乐麟,已经是我开恩了。不给你们乐家亮点血,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李雍是善人?”李雍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丢到乐欣琪面前。
“你有三个选择,一,拿刀来杀我,和我拼杀.二,拿刀从肚子上划过去,把我的孩子宰了,然后你为他陪葬;三,不拿刀,等生下孩子,你就自裁。你选一个吧。”
乐欣琪哀怨的看着李雍说:“你就不肯给我一条活路?”
“我很多疑,从我砍下你弟弟的头,我就不再相信你了。你的存在,不过是为了维系一下我和乐家的关系,现在乐家和我关系破裂,我也不再需要乐家,那你也就没什么用了。我宁肯相信你一定会为了乐家向我报仇,也不愿相信你会为了我,而去抛弃乐家。”
乐欣琪听着李雍冷冰冰的话,哀求说:“夫君,饶了我吧!今天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完全就是被卷进去的。我今天都在和我娘谈养胎,事情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你让我该怎么办?”
“不要让我烦躁,你应该学学李胜的娘,要死就死,哪里那么多废话。”李雍冷漠的说。
“夫君,不为我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我求求你了,孩子不能没有娘亲啊!我不想死,夫君,你相信我,我不再是乐家人了,我嫁给你,就是李家人。为什么要我去承担和我没关系的事?”
李雍看着乐欣琪凄惨的模样,心里有点绞痛。该死,和当初杀魏灵钰的感觉一样,真烦躁。
“既然你不选,我就帮你选吧!为了不让孩子没妈,那你就和孩子一起死吧。”李雍走过去,捡起了小刀,准备动手。
乐欣琪见此,急忙喊到:“选三,我选三。夫君,留我一命,求求你了。”
李雍命侍女看好乐欣琪,然后对乐欣琪说:“好好养胎,生下孩子后,交给刘苑抚养你就自裁即可。”
李雍捡起小刀走了出去,门被宫女缓缓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