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夜深露重的,小心龙体,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李公公在一旁看着肇和璟已经出神了许久,赶紧劝言。
肇和璟拢了拢披风,回神之时,散了眼底眼底的情绪:“段二回来了吗?”
李公公恭敬道:“已经回来了,此刻应该在主帐等着回话。”
“嗯,那便回吧!”
段二一听肇和璟脚步声,就立刻拉开帐篷门,将肇和璟迎了进去,又将肇和璟的披风取下放好。
肇和璟刚坐下就问:“人找到了没?”
“有些消息,不过不确定是否是十三,还在核查。”段二回禀道。
“什么地方连你们隐邢阁都不确定,还要核查?”
肇和璟眉头一抬,有些意外 ,“直接把人带回来,不就可以确认了。”
段二直接跪下:“查到她在江南,在最大的青楼—红酥院,现在是那个青楼的花魁,据说多名富商慕名而来,就为一睹她的芳容。”
“你说什么?”肇和璟刚举到嘴边的杯子一碎,眼中已化作稠墨,风雨欲来之势。
段二硬着头又说了一遍:“她应该在青楼。”
“好得很,她倒是会躲,宁肯去那样的地方,都不愿意和我说明白。”
肇和璟压低了声音,带着怒火,
“派人去把她带回来,把红酥院都查封,知道的人都杀了,其余的人全都遣散,现在就去。”
段二领了命令立刻就着手去办。
肇和璟随便擦了擦手上的伤口,就开始埋头批奏折。
李公公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不敢张口喊太医来给他包扎。
“肇和璟已经知道我在江南的消息了,已经派人去缉拿了。”
玉青把探子寄回来的信件递给了风仪一观。
风仪其实有些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弄一个替身去吸引肇和璟注意力是否真的有用,这传回来的信息也模棱两可的。
“主公,您放这个替身的作用除了扰乱肇和璟的视线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作用?”风仪不思其解道。
玉青将宋府打上叉,束上一个旗子,就如下达生死判决一般:“可以让宋家上路了。”
“风仪,你知道一个君主最忌讳的是什么?”玉青轻拂着杯沿,眼神平静之处是寒潭一般的算计。
风仪听着这个简单的问题,有些意外:“是朝廷不稳,内外勾结。”
玉青摇摇头,嘴角微扬:“再猜。”
“大限将至,蓝图未成。”风仪又道。
“风仪,这些都不是。”
玉青欣赏着自己指甲上的红色寇丹,下了一个诅咒一般,
“你记住,君主最忌讳是动了情,一旦动了真情,就是万劫不复,什么都控制得了,唯独感情不行。”
玉青在赌,赌肇和璟究竟有没有动情,以及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占多大的位置。
这次的赌了一个平局,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凤仪告诉她可以转移到雍城了,江南,不必再待下去了。”玉青交代道。
风仪听着那句“最忌讳动真情”被震撼到,有些无法回神。
“我在长风国不是困于儿女私情,我是做了他手里的刀,替他铲除了一个又一个异己,才换得他的逐渐信任。
他以为我的每次搏命相护,都是因为在意他,其实不是,那是一开始就算计好的,四年茹毛饮血,我怎么会忘记,都是为了养精蓄锐,报仇雪恨。”
她的语气平静又随意,就像是看客一般的说了三年的经历。
风仪听完玉青的话,彻底放下了唯一的顾虑,开始尽心尽责的辅佐玉青。
宋家灯火通明,一派歌舞祥和之色,宋父坐在高位上看着舞娘的舞蹈,眼底都是恶念。
周围都是一些阿谀奉承的人,拍着宋家的马屁,宋父听着听着就飘飘然。
变故就在下一刻,利箭朝着宋父坐着的位置射过来,宋父迅速反应过来,抓起身边的一个人挡了过去。
瞬间整个宴会一团混乱,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从天而降,领头的朝着大厅高喊一句:“旧敌寻仇,无关之人,自行回避,只数三个数,过时立杀。”
说完人群更加混乱,朝着各个地方逃跑,黑衣人说完这句话,根本没有留有余地,就开始命令手底下的人开始杀人,不论是不是宋家的人都一刀给抹了脖子。
宋父看着这样的局面急忙喊:“来人,挡住他们赏五十两,不,一百两黄金,快,快。”
一边说,一边把身边的人推向前面,头发散乱地想朝着密室跑去。
宋瑞珉就去一趟库房的时间,出来就看见一片混乱,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别动,否则我可不保证你的性命。”
黑衣人一直将宋父追杀至密室门口,一箭将他的左腿射中,然后过去之后将他的双臂折断。
宋父不断哀嚎:“放了我,放了,我只要你们放了我,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
“有这个力气,这话你留着待会说吧!”黑衣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提溜着回了大厅。
宋家父子被按着跪下,就见屏风后面的主位上坐着一个人。
玉青声音平淡又冷血:“都解决了?”
“是的,全部解决了,只剩下宋家父子二人,交由主公处置。”
黑衣人将屏风撤走,宋瑞珉抬头一看就见红色精致的宫装,裙子拖尾铺了一地,头上满是华翠,那双眼睛亮的如璀璨的星辰一般。
宋瑞珉认出了玉青,急忙要挣脱束缚:“玉青妹妹,竟然是你,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杀你们会有什么误会?”
“妖女,我劝你赶紧把我们放了,否则让你不得好死。”宋父大喊。
玉青眼睛一眨,嘴角微微一勾,手里的刀绕个不停:“误会,妖女,你们倒是会配合,你们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就如同你们当年内外通敌,打开城门,迎接东临国的敌军一般?”
宋父大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看在长辈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赶紧松开我。”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狡辩,你当年要是骨头硬一点,也不至于是这样的局面,是吧,表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