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镜跪着上了演武场,偌大的演武场中心,只有三个米粒那么大点的人。
太远了,没有一双好腿的棠溪镜,不想耽误这些时间,于是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朝空旷的演武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马骄阳!——”
“相里昭!——”
“万朗和相里仪出事了!——”
由于棠***时从没那么大声说过话,他这几声喊得都破音了。
演武场外的轩辕霁,也听到了。不过,他依旧选择了落荒而逃。
马骄阳和相里昭闻言,顿时收起了兵器,相互对视一眼,互相眼里都写满了惊恐与疑惑。
于是,二人几乎只用了一瞬,就到了棠溪镜面前。
马骄阳疑惑问道:“万朗他怎么了!?”
棠溪镜解释道:“据说万朗和相里仪掉进了瀑布里面,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还希望相里兄能随我去一趟,应该和你妹妹有关。”
相里昭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遂即又朝棠溪镜点了点头。
二人一人揽住棠溪镜,一人拾起他的轮椅,飞快向金桂苑赶去。
刚到,才发现韦东君和宗心也正巧赶回来了。
金霖在韦东君怀里哭成了泪人,嘴里直念叨着:“万公子……相里姑娘……”
见人都到齐,金霖才草草将整个过程讲了一遍,只是中间很多都接不上,不过也没人怀疑她什么,只当是小姑娘吓到了。
众人这才大概了解了前因后果。
金霖讲完事情始末,便急急问道:“谁是相里昭啊?”
相里昭面色已经很难看了,忽然被点到名,有一丝惊讶,嘴里闷闷吐出一个:“我。”
相里昭是很少说话的,即使马骄阳与他比试了许久,也没有真正跟他交流过。听到他说话,还有一丝稀奇。
金霖她看了一眼韦东君,仿佛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韦东君可太熟悉她了,直言道:“有什么话快说吧!”
金霖又想着银龙的嘱托,有些着急,一时眼眶红红的,十分为难的样子。
韦东君十分讶异,“什么话我们还不能听?!”
金霖被韦东君这样一问,就更为难了,她是韦东君的奴婢,如今却是对韦东君有了秘密。想到这里,眼泪一下就滚落下来。
韦东君见她如此为难,也就算了,将相里昭留在房间,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金霖这才放下心,告诉了相里昭银龙的事情。这下相里昭才理清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然他实在想不到,相里仪怎么会和万朗扯上关系。
相里昭心里十分担心相里仪,见眼前的金霖是个可靠的姑娘,反正她也见过了银龙的存在,就给了金霖一瓶兽用的药,将银龙托付给了金霖。
于是,马骄阳,韦东君,宗心,相里昭,四人便出发去寻找万朗和相里仪。
刚出了百川阁山门,四人面面相觑。
马骄阳:“瀑布在哪?”
韦东君:“据说在后山。”
宗心:“贫僧也不知。”
相里昭:“……”
三人皆望着相里昭,因为只有他听了金霖的最后一段话,韦东君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只见相里昭对着天空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一只漂亮的雪鹰从天空滑翔而来,长着紫色漂亮斑纹的羽翼扑扇了两下,稳稳落在相里昭的手臂上。
马骄阳环抱凌云枪,轻轻吹出一个口哨:“兽灵,少见。”
韦东君不知咋的,就看那相里昭不顺眼,也没答话,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见兽灵。
宗心则是安静不答话。
相里昭接过雪鹰,极小声地对雪雕道:“千里,顺着银龙轨迹,找到阿仪。”
然而尽管他很小声,面前的三人,耳力都是十分优越的,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银龙这个字眼在韦东君耳边嗡嗡回想。
雪鹰千里稚嫩又温柔的小孩声音响起:“嗯,千里明白了,阿仪怎么了?”
相里昭咬了咬后槽牙,面部肌肉一抽一抽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丢了。”
千里闻言,一双翅膀扑腾扑腾着飞起来乱窜,“丢了!丢了!阿仪丢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阿昭!你这个哥哥怎么把妹妹弄丢了!”
一双翅膀在空中胡乱扑腾,白色羽毛扑腾得到处都是。
马骄阳轻轻掸了掸落在肩头上的羽毛。韦东君一脸嫌弃地取下了头上羽毛。宗心在片片飘落的白色羽毛中更显佛光圣洁。
四人无奈,这怕是一只傻鸟吧。
相里昭怒道:“少废话,快找!”
千里被骂了,这才垂头丧气地,扇着翅膀去寻那银龙的踪迹。
相里昭对身后几人淡声道:“跟得上吗?”
马骄阳、韦东君,皆是一脸受到了挑衅的样子,宗心的眉毛也没忍住地抽了抽。
三人齐声道:“那当然!”
*
滴答,滴答,滴答——
万朗还未睁眼,只觉得头痛欲裂。听到耳畔传来水滴的声音,才猛然睁开眼。
一片漆黑,又潮湿。
刚睁开的一瞬间,还是有一点点光线的,眼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跑到一旁的石碓后面躲了起来,光线也随之消失。
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声“是谁!”,发现自己怀里抱着一个柔软温热的躯体。
“啊!”
万朗这才想起来,现在是什么状况!
猛地撒手,坐了起来,用屁股向后挪了好一段距离,讪讪道:“对不起啊!相里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相里仪没有反应。
万朗又想起刚才那黑影,“是谁在那?!”,一边询问,一边伸手去找自己的白玉笛。
但是由于实在太黑,万朗什么也看不见,伸手在地上摸来摸去。
嘭嘭嘭——
忽的,面前传来嘭嘭嘭的几声,像是物体滚动时发出的清脆响声。
万朗便伸手摸了过去,触感冰凉,是白玉笛。
将灵力注入白玉笛,周围一下亮堂起来了。
用白玉笛向四周探照,这里是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旁边有一条小河,水流轻缓。周围的石头漆黑,不停地从石头表面渗出水。整个山洞潮湿寒冷,还带着丝丝诡异。
探照了一下面前的相里仪,还活着,性命无忧,但是伤口在渗血,需要赶快处理。
相里仪还在紧紧抱着虚弱但还活着的母狼,如同刚醒来的万朗一般,无意识地抱着,死死不撒手。
但是最重要的是,刚才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
万朗用极快的速度猛地冲向石碓背后,迅速用白玉笛照了过去。
对方显然没有意料到万朗这一出,在万朗照过来之时,才慌乱逃跑,一下闪到了另一个石碓后面。
万朗只捕捉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和一个投射在墙上的影子。
不过这些信息,足够了!
万朗想笑,也有些疑惑,他把白玉笛放在手中把玩,贱兮兮道:“出来吧!我看见了!”
对方有些犹豫,一片衣角在石碓背后不安分的摆弄。
“快,再不出来,我就生气了!”
闻言,对方才万分犹豫地从石碓后面,别扭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