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先给你穿衣服。”
李阑夜忽然明白她在纠结什么，
“如果你不拐弯抹角说，我可能懂得更快。”
说完牵着她起身走出卧室，径直去了庭院门口。
“准备好了吗？带你去玩游戏，放松一下。”
李阑夜站在她身后，双手扶着顾衔青的肩，推着她走进门背后的世界。
一阵光亮让顾衔青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待她的眼睛适应光线后，才发现自己再次出现在那个家具高档的办公室里。
这是……
“李茹伊和你普雷的地方。”
顾衔青面无表情，脱口而出，然后质问老婆，
“咋？意犹未尽旧地重游想要重温？”
李阑夜嘴角抽了抽。
不和内心敏感脆弱的老婆计较。
李阑夜没回话，手中的长梦剑逐渐显现，她将这颇有份量的冷兵器交与妻子手中，然后从背后抱着她，手把手教她舞剑：
“砍，劈，刺……”
“用腰带动手臂……”
“腿和腰要稳……你腰不好？嗯……哦我忘了，抱歉抱歉……”
李阑夜精心指导，顾衔青一脸懵但还是简单学了几招，在李阑夜面前比划了一遍以后，就见李阑夜似笑非笑拍了拍手，眼前就多了一个人——
顾衔青：“？”
李茹伊：“？？”
“顾衔青？这是？我办公室？你怎么在这儿？”
李茹伊困惑，但好像她只能看到顾衔青，一旁的李阑夜环抱着手臂，不慌不忙对顾衔青解释：
“现在你在李茹伊的梦里，走出梦境的条件是……杀了她。”
明显能感觉到顾衔青吓得一抖，李阑夜继续和她解释：
“这只是「梦」，不会在现实中对她的性命造成伤害，
我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像百年前那样可以真的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但我还是想让你为自己出口气。”
李阑夜拍拍顾衔青的肩：
“放心，华国没有一条法律是不允许进入别人的梦，更不必说在梦里追杀仇人，现在开始，你是她梦里的神明，你主宰一切。”
说完突然推了顾衔青一下，顾衔青只是晃神，忽然就来到录节目那个村子里的后山上。
李茹伊也惊呆，慌乱指着顾衔青：
“你你你别乱来啊！”
说完目光落在顾衔青手里的那把长剑上。
……
“搞不懂您在惩罚谁……小顾姐姐那么善良，你要她杀人……她哪里敢……”
小猴子站在李阑夜身边，轻轻拉着李阑夜的衣角，远远看着握剑但一动不动的顾衔青，不由得为她担忧，
“她一定不敢动手，你非要逼迫她，就算只是梦，她也会内疚一辈子……”
“可我也不想让她忍气吞声，公司那边已经报案，但因为缺乏实质证据，仅有衔青的口述很难……毕竟她的经纪人也在力证她没下山。”
李阑夜看着远处依旧一动不动的衔青，不由得叹气，
“如果放在百年前，我会当场解决了她，但是现在，我姐要我遵纪守法……但……”
李阑夜舌头顶腮，眼里闪过兴奋的光：
“虽然不能随意结果了她，但让这个讨厌的人被噩梦缠身还是可以办到的。
只怕衔青这个白莲花心太善，就算在梦里，也不忍心……”
“啊——”
对面传来一声惨叫，李阑夜心里咯噔一下，已看不到那两人的踪迹，心想妻子是柔弱了些，但如果在一切优势在她的情况下还被李茹伊拿捏，那便不只是柔弱、软弱，而是懦弱！
那样，就必须好好教育……
阿猛似是察觉到同伴的意图，在她跑过去的同时赶上她的脚步，女人跃身攀上狮子背，快速赶往事发现场。
“衔青……”
看到妻子一人站在山路上，李阑夜才稍稍松口气，翻身跳下来走到她身边，才发现山路一旁，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洞里传来惨叫，而顾衔青则站在深坑边沿，她望向深渊的眼神很平静，像深潭水，没有任何波澜。
“她掉下去了，我推的。”
语气太过平静，
“她让我想起小时候欺负我的同学，我一再沉默一再忍让，无论怎么躲他都针对我不放，兔子急了还咬人，我用我的方式反击了……”
她说着，抬头看向老婆，眼底的情绪依旧难以捉摸，
“李阑夜，你能看到我的梦么？”
李阑夜从不轻易窥探别人的梦，但这次她闭上眼睛，片刻后点头：
“能。”
“那我让你失望了么？”
顾衔青问她。
李阑夜没说话，只是对她勾了勾手，待她走上前便张开手臂把她抱在怀里，用下颌抵着她的头，轻轻蹭了蹭，柔声细语对她说：
“怎么会呢？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在遵守这个世界规则的前提下保护自己，我只觉得放心，怎么会失望呢？”
“嗯……”
顾衔青埋头在老婆怀里，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恍惚，回过神才发现刚刚推李茹伊下去后的几分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清醒时做了一个梦。
一个关于小时候的梦。
……
“顾衔青，你为啥叫顾衔青，不如叫顾咸菜？咸菜，你说咋样？咸菜？你咋不理我？”
课间小朋友们都在嬉闹，唯有角落里坐着的短发小女孩在安静看书，但独处时光没保持多久，同班小男孩就过来抢走了她的书。
不仅如此，还给她起了并不好听的外号。
“喔喔喔！咸菜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女孩哪有短头发的？你是男的嘛？那为啥去女……”
“书还我。”
顾衔青不耐烦这些男孩子一次又一次的起哄，伸手要书，对方却拿着她的书跑走。
“略略略！想要就来抢！”
“兄弟们！我们把她的书扔到金鱼池吧！”
“哈哈哈……”
他们笑着闹着跑出教室，拿的是顾衔青的物理书，小顾没办法只能追出去，不想让自己喜欢的课本也被泡在鱼池里。
“还我，还给我！”
顾衔青一路追到学校后花园的金鱼池旁，瘦小的身形抢不过同龄的男孩子，他们将顾衔青的书像传球一样抛来抛去，小顾在旁边像个菜鸟球员，狼狈的跑来跑去，结果就连球都没碰到。
“啪”的一声，物理书落水，惊的鱼儿四散。
“啊？这次真不是故意，不好意思，我哥们儿技术差没接到，下次注意。”
男孩看了一眼掉在水里的书，嬉皮笑脸拍拍顾衔青的肩，语气漫不经心，
“咸菜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为什么总是我？”
小顾忍无可忍，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男孩，咬牙质问他，
“为什么，每次，都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