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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姐姐尽职尽责在医院陪了她三天,期间照顾的也很细致体贴,三天后医生安排她出院,正好也赶上经纪人回来。

许珊过来为她办了出院手续,将住院的一系列证明收据交给李婷:

“去找公司报销,钱不用还我,数额不多,就当是我和陆崽的一点心意,多给顾衔青买些补品,她这身子太弱了,病一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李婷答应并感谢,带顾衔青坐上车以后才问她:

“你这个样子起码还要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好在宋老师说让你回去录节目,但没说什么时候回,我觉得赶在完结前就可以,你先回别墅……”

“能不能让我在你家待几天?”

顾衔青有气无力问她。

“嗯……也行,李总监出国了,你一个人住没人照顾,确实是我疏忽……”

李婷发动车子,朝自己家的方向开去,还要说些什么,但顾衔青没心情听。

尽管提起李阑夜,还是会在顾衔青心里掀起波澜,但总要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顾衔青很突兀的问李婷:

“我去你家那天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又去医院了?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你能不能……”

“就是那个小鬼的事。”

李婷对她说,

“那天李总监和你一起来我家,期间临时有事先离开,她走之后你才告诉我,你有阴阳眼,可以看到困扰我许久的小鬼……

结果我爸又来了,和我装疯卖傻要钱,给他那个宝贝儿子还房贷……

唉真服了他了,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结果他走了一会儿你又晕倒了,吓得我赶紧叫救护车,幸好你没事……”

果然,记忆多少有些被篡改了……

顾衔青对此也没有很惊讶,有些事尽管李阑夜伸手够不到,但她还有阿猛这个同伴在为她善后,所以篡改一个普通人的记忆,并不难。

顾衔青看了一会儿窗外,待情绪平复后才岔开话题:

“嗯,听许总说,你父亲……”

顾衔青欲言又止,但彼此都知道说的是什么,李婷回答:

“人是前几天没的,不过和那天吵架没啥关系,是酒精中毒死的。

村里人都看见了,他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一路喝酒一路和别人说他要发大财了,结果……”

李婷叹气,在顾衔青说出“节哀”后她又摇摇头:

“我没多难过,反倒松了口气,小时候他喝多了就打我,长大了又被他惦记钱,回去办葬礼不过是尽尽义务。

倒是我哥哭的死去活来,趴在棺材上问他后面的房贷怎么办……

能怎么办?等着法拍呗!

哦对了,葬礼上我还见到了那个私生子,是来分遗产的,他妈带他坐了六个小时的大巴车赶来,结果只继承了老头的锅碗瓢盆……”

说到这儿,李婷心情好了不少,还忍不住笑出声:

“我跟你说,是真的锅碗瓢盆,老头早年挣的钱都被他自己用来吃喝嫖赌了,

这些年怕老了我哥不养他,还怕我哥不结婚断了他香火,又拼命压榨我给我哥还房贷,手头哪里还有钱?

最后气的那女的和我哥一阵撕打,把家里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了,离开的时候那个胖墩墩的私生子手里抱着蒸锅,头上还顶了个不锈钢盆哈哈哈哈……”

顾衔青当然笑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李婷。

但李婷似乎心情还不错,一路上和顾衔青讲起了小时候,就这样两人一路回了家。

“说来老头这一走还挺凄凉,家里那边习俗是头七过了下葬,但我哥没那个心思等,人一凉他就急着摆席让亲友出礼金……”

快到家了,故事也快讲完了,李婷匆匆收尾,

“不过就老头那个人缘,欠的钱都没还清呢谁给他礼金?

对了,还真有例外,来了位先生自称是老头的旧友,说是被老头帮过,特来还人情,场面整特大,打开一看,纸钱!当时就烧给他了!”

李婷说完,正好到家。

到此为止顾衔青知道她的开心是真的开心,她的父亲,从小到大没给过她一丝亲情,母亲没了后更是变本加厉,长大后又以亲情作为要挟压榨,到死都还在想着从她这儿再得到些什么。

“走吧回家,不用安慰我,老头死了,我和这个家的亲就彻底断了,我骨子里是传统的人,孝道……就是不能真不管他……

但我哥那房贷,我是一分不会出,至于以前的那些钱,就当是报答老头的生养之恩吧。”

李婷拎着顾衔青的行李上楼,顾衔青跟在身后进了她的房子,在这里已经找不到任何当日撕打的痕迹。

一切物件儿摆放如常,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了丝丝缕缕的煞气。

顾衔青去卫生间,就看见那个男孩,正湿漉漉的坐在角落里。

“怎么不去用……”

李婷看她站在门口发呆,还以为几天没回家马桶堵了,走进才皱眉,看着地上一滩水:

“这管子怎么开始漏水了?你等等,我打电话给物业……”

“你看不到它么?”

顾衔青问,记得她看不到其他但可以看到叫她姐姐的小鬼,那天问过她,是她亲口承认的。

李婷神情不再轻松,看着的地面上空荡荡,忽然意识到什么。

……

“它说那天它只来得及救下姐姐,不让她被卷进那个黑洞洞里,它也想救你来着,但有心无力。”

坐在客厅里,小黑猴子给顾衔青当翻译,还有那个小鬼和李婷也在,只不过在李婷看来,客厅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说来也巧,顾衔青正愁听不懂小鬼说话,小猴就来了。

小猴说话只有顾衔青能听见,所以顾衔青不傻,从不和小猴对视,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听它讲完,才知道为什么当天四个人,进入「界」的却只有仨。

但私生子是个小胖子,尚在人世所以,一时又没了头绪。

“来来来,陪我喝几杯。”

李婷拿来酒和酒杯,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又给顾衔青拿了牛奶、汽水和橙汁,

“忘了你刚出院了,来吧,三选一陪我喝。”

没一个是顾衔青喜欢的,她摇头,自顾自拿起酒瓶给自己和对方各倒一杯,不顾劝阻喝了两口,辛辣顺着喉咙流到胃很难受,但心里却舒服了很多。

喝起来就没个完,觥筹交错间李婷先喝醉了,还是和顾衔青说起过去的各种委屈,一遍又一遍。

而顾衔青这会儿也有些不耐烦,处于清醒和不清醒之间的她打断李婷的话:

“好啦,谁还没个悲惨童年呢?你别看我没有父母,但我养父母可以苛待我啊!

他们从领养我的那天起就算计我……直到我拍完电影火了一小阵子,把挣的十二万都给了他们,他们才消停……”

“也没消停,你住院期间他们还给你打电话了,听闻你住院费用巨大,他们立马挂电话……”

李婷大概知道自己艺人家的情况,此刻说起来露出狡黠的笑,

“公司给报销,全额,但是我没告诉他们,我故意的嘿嘿……”

顾衔青也跟她一起傻笑:

“他们总想从我这儿获得些什么,有钱的时候要钱,没钱的时候就要物件儿,还有……

还有我小时候捡了一只猫养在身边,因为品相好而被伯父抓去卖了……

电影播出我刚有点儿要火的苗头时,伯母就打电话和我说他们的养育之恩……

要我发达了一定不能忘了……不然就去媒体面前闹,要我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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