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玝觉得牙更疼了。
没人说过被石头反噬的脚会这么疼，还能把人给噎死啊，牙疼。
但是似乎又是无法反驳的。
一开始接收他们，完全是因为看在风继前辈的面子上，他甚至都没有派人去接他们，是他们自己照着目的地找来的。
不过，也许没有风姿和十七，他们也不会来。
他与他们之间的平衡点，在风姿身上，而风姿这只小狼崽，明显是偏向那两个，不，偏向那个小姑娘的，偏偏小姑娘冷静得很，在这几只里，她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其他几只也是默认的。
比起主导权在光明那个小子手里，已经好太多。
只是没想到，这个冷静的小姑娘这么容易就把人噎死，明明也说得没错，甚至还是事实不是？
好吧，也许正因为是事实，所以才把他给噎死了。
琅玝一个回神，才发现自己想太久，万一又给小姑娘可趁之机，又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可怎么办？
琅玝连忙张嘴想说点什么，试图阻止那个冷静、说起话来又容易把人噎死的小姑娘，可是他终究是晚了那么一点点。
与小姑娘的冷静有那么点不符合的可爱、稚嫩的嗓音传到了琅玝耳中，听上去和它的主人一样的冷静，半点听不出可爱稚嫩中的柔软，琅玝只来得及微微抬起自己的手，却止不住小姑娘说出的话。
他怎么还是晚了一步，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又会说什么了……
乌燏端端正正坐着，严肃又认真地看向琅玝，“所以，琅玝先生，如果我们真的给您添了不必要的麻烦与困扰，请您直接说出来，我们会自己离开。
如果您真的觉得我们不可相信，会给星际带来灾难的话，也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只要您不相信，随便您想对我们做什么。
当然，到那时候，我们也会用尽我们的全力离开这里。”
看，果然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再让她说下去，没准下一秒就要离开这里了。
琅玝在心里哀叹，这么冷静，这么理智，明明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真的是一点也不可爱……
琅玝轻叹一声，“我没有这个意思，是琅玝大哥哥不好，大哥哥向你们道歉。
一开始确实是抱着试探的想法留下你们的，也是看在风继前辈的面子上，毕竟有些事宁可信其有，小心点总是不为过的。
就算我相信风继前辈的女儿——风姿，这只小动物对善恶的直觉……”
说到这里，琅玝微抬头看了看呼呼大睡的风姿，“……但是心里相信是一回事，那只是我的相信。
既然你是风姿的契约者，是它喜欢的契约伙伴，那么就算是看在风继前辈的面子上，我也不希望你们有什么事。
所以，我需要确实的证据。
唔……其实那个模拟人生游戏就是个不错且足够的证据……只要那段忽略不计的话……”
琅玝说到这里，又看向始终不为所动的小玄，微微摇头，心里默默叹气，“……之所以后面试探你们，纯粹是因为……好玩吧……
而且证据多多益善，也是挺好的不是吗？
你们尽可以留下来，想留多久就留多久，我不会赶你们走，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三只依旧沉默，琅玝心里有点没底，就当他觉得那块他自己搬起来的石头，太可恶，心里懊恼得不行的时候，那三只终于有了回应。
最先说话的居然是小玄。
他一手轻轻摸着乌燏的发丝，抬头看向了琅玝，嘴角在微笑，“……『琅玝大哥哥』？”
这是完全偏离话题的话题。
琅玝万万没想到明明说了这么多，这个可恶又讨厌的小子注意点却在这几个字上。
他是多么想上去揍一顿啊。
但是不行。
他可是个大人啊，而且之前还理亏。
他要心平气和。
对，心平气和。
琅玝努力保持了和蔼可亲的微笑，“嗯，没结婚的单身青年都可以这么叫。”
小玄看了琅玝一眼，似乎思索了一瞬，微微点了头，继续看乌燏去了。
琅玝没有得到正常的回答，心里十分郁卒，又愤怒。
『琅玝大哥哥』，这不是很正常吗？
他还年轻着呢！
长得又不难看！
怎么就不能叫做『大哥哥』了？
这个可恶的小鬼，别以为自己还年轻，就沾沾自喜！鄙视年纪大的人！
接着说话的是十七。
他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面色严肃，“……这么说来，那什么零的在某种程度上其实还帮了我们？
总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琅玝听了十七的话也感觉复杂，怎么这小子也是不听重点的。
重点是这个吗？
不是！
就算这是个挺奇怪的事实，但是它不是重点的……
最后是乌燏。
她十分严肃认真地看着琅玝，“好，我们当真了。
希望琅玝先生下次再有什么事的话，能够直接和我们摊牌。”
好吧，总算是有个小鬼抓到重点，并且一直在线的，就是说的话不好听。
琅玝几乎想跑出去化作狼身，对着天空嗥叫一番了。
小孩，真的是太难搞了，而他面前的三个，一定是其中之最。
琅玝稳了稳心神，决定将这一切忽略，“总之，你们尽可以放心待在这里。
下次再有什么事，我也保证会直接和你们说。
我们接着说。
小燏，你继续来说说对于那是不是零的推测吧。”
乌燏顿了顿，才重新把之前的话题捡回来，“其实我之前的猜测只是其中一部分，最让我觉得对方不是零的原因，是那遍布星网的几句话。
我只是觉得，如果是曾经人机大战绝对领导者的零的话，它留下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平和。
就算是这么多年转了性子，也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和人类沟通。
而且之前有智能意识体bao动，却被其他意识体阻止的事。
琅玝先生觉得，一个曾经称得上是主导了智能意识体的绝对王者，并且发动了人机大战的这样的零，它在这么多年突然觉得人与机应该互相帮助的可能性有多大？
综合这几点，我才觉得那不会是零。
当然也有极其微小的一部分可能，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