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一脸懵逼，完全没明白萧策在说什么。
赵乾是让他运送了数万斤粮食来冀州，但什么时候说是用来赈灾？分明就是来卖的！
陆鸣干笑两声：“萧公公，你是不是说错了？这次赈灾是公公您的事，和宰相大人可没什么关系！”
“来人，记上，宰相府邸门客陆鸣检举，宰相赵乾罔顾圣恩，置冀州灾民而不顾，谋小利而无大义......”
萧策说了一连串的罪名，就差没有直接写通敌卖国了。
有锦衣卫拿出贴身携带的小册子就开始记录，一笔一划，那笔每写一笔就仿佛是在陆鸣的心窝子上割一刀。
陆鸣更是欲哭无泪，焦急大喊：“萧公公，不能写啊！不能这么写啊！你们锦衣卫办事不要证据吗？这是诬陷！光明正大的诬陷！”
上面可是写着是他陆鸣招供的，若是被赵乾知道，那岂不是要别抽筋剥皮？
而且他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分明就是萧策在杜撰。
萧策眉毛挑了挑：“谁告诉你锦衣卫办事讲究证据的？”
陆鸣被噎了一下，一肚子的话被堵死，说不出口。
萧策接着说道：“证据这东西不就是审出来的吗？审着审着证据就出来的了，至少本公公还没听说哪个犯人在锦衣卫昭狱里不招的！”
萧策面带笑容，可其他人却面面相觑。
你还好意思说，谁不知道你锦衣卫最擅长严刑逼供？就是一尊铁人进了锦衣卫昭狱都能审出一二三四五六。
“不过既然你提出要证据，那本公公也不能只手遮天不是？”萧策道。
陆鸣松了一口气，庆幸萧策离开了京城就不敢那么拔刀，反正自己什么都没说，怕他？
但萧策接下来的话直接让陆鸣瞪大了双眼。
“来人，将他带下去，好好审，仔细审！”
陆鸣惊恐地睁大双眼：“萧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拿出证据来的吗？”
萧策一摊手：“是啊！可是不审的话，哪来的证据？”
说着，已经有身材魁梧的锦衣卫上来就要将陆鸣架走。
陆鸣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锦衣卫的酷刑一上，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瞒不住了。
“萧公公等等，萧公公等等。”陆鸣焦急大喊，在锦衣卫的刻意放水下，陆鸣挣脱束缚高呼：“是我记错了，这些粮食就是宰相大人说用来救济冀州城的灾民的！萧公公可不是随便使用！”
说完这些话，陆鸣整个人就像一只泄气的皮球，无力的瘫软在地。
他几乎可以想象等这件事传回京城，赵乾会是怎么样的大发雷霆。
本以为这次来是个美差，油水十足，说不定自己还能从中捞取不少好处。
但他还是太天真了，有萧策在的地方怎么会有他的油水呢？
这不，那可是数万斤粮食啊！就算按照正常价格来贩卖也有一笔不少的利润，可现在呢？被他张口一说，全给送出去了。
这么大的漏洞，就是把他陆鸣卖了也补不起来啊！
陆鸣现在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跑路了。
可赵乾势力雄厚，除非跑到什么深山老林里面，不然绝对会被抓回去。
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锦衣卫的酷刑招不住，那赵乾的折磨就更不用说了。
萧策就是个煞星！每次碰到他都准没好事！
本以为自己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成了儆猴的那只鸡。
萧策则是满意的点头，“那本公公就多谢赵大人的倾囊相赠！”
旋即，萧策抬头看向那些粮商：“所以，你们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别怪本公公没提醒你们，你们之前说了很多话，现在就只剩下一句了哦！”
粮商们都低着头，谁都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毕竟这可怎么说啊？
说少了，锦衣卫的刀可不长眼。
说多了，那就是从他们身上挖肉。
不论是哪一种都让人难以接受。
“怎么都不说话？”萧策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菜盘剧烈晃动，有几个盘子直接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刚才不是挺会说的吗？现在怎么都成哑巴了？”
“既然没人开口，那就你来！”
萧策手指向吴伯，刚才数他叫得最欢，现在直接被萧策点名。
吴伯心中叫苦不迭，自己怎么就那么多此一举呢？把那什么陆鸣也叫了过来，本以为让他去和萧策刚一刚，结果特么是个纯废物啊！
但此时吴伯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萧公公心系冀州百姓，在下佩服，现在粮食价格飙升，我吴家愿意用寻常价格来售卖粮食......”
噌！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噌的一声，那是刀柄从刀鞘中弹出来的声音，在此时变得那么清晰。
吴伯额头上唰的一声冒出冷汗，连忙改口：“不...不是，我吴家愿意将所有的粮食都拿出来，无偿捐献给萧公公赈灾！”
说完这句话，吴伯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等了许久，最后只听到长刀入鞘的声音。
吴伯如蒙大赦，仿佛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回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冷汗浸湿。
啪啪啪啪！
萧策鼓掌笑道：“不错，这话本公公喜欢听，那你们呢？”
萧策将矛头对准其他人。
有吴伯的前车之鉴在，即便在痛心也只能咬着牙说道：“我们也是一样，拿出所有的粮食来让萧公公赈灾！”
“很好。”萧策满意道：“诸位的奉献精神让本公公很满意，朝廷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的！”
众位粮商都在心中骂娘，你萧策也忒不是个东西，诅咒你以后娶不到媳妇！
不对，他是太监，好像本来也不能娶媳妇。
但脸上，众人还是陪笑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萧策：“不过你们放心，朝廷也不会真的一点表示都没有，毕竟拿出这么多粮食，需要不少的银两！”
众人面色一喜，难道刚才萧策其实真的只是恐吓一下？他们也不求多，不亏就行！
可萧策继续说道：“来人，冀州大旱，粮商们不忍百姓受苦，捐献粮食无数，朝廷嘉奖！”
然后呢？这就没了？就一句嘉奖？
呵呵，果然，就知道萧策没那么好心。
可那又能怎么样？不仅要捏着鼻子认还嘚赔笑感谢。
萧策起身：“这宴席本公公就不吃了，你们记得立刻让人将粮食送到城门口去，施粥的时间可就要到了！若是耽误了时辰，那后果...啧啧啧...”
萧策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感觉到后背发凉。
耽误了时辰是什么后果？那还用说？杀头啊！
“不...不敢，这宴席我也不吃了，我这就去安排！”吴伯第一个开溜。
和萧策待在一起，还要时刻担心自己的脑袋，实在是太让人闹心了。
其他人纷纷暗骂吴伯无耻，但也都效仿吴伯的说辞离开，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去运送粮食。
萧策还派锦衣卫跟随他一起，美其名曰保护他们，现在冀州城很乱，说不定就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众人更是骂娘，这冀州城内最大的危险就是你萧策！
而且你那是保护吗？分明就是监视好吧？恐怕只要他们有一点点的异动，立刻就有三长两短！
不过这些确实打消了某些人的小心思，只能咬牙将粮食运到城门口。
没一会儿，包厢内就只剩下陆鸣一个人。
陆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萧公公，那小人也去安排？”
“去吧！去吧！”萧策笑着说道：“记得写一封书信给赵大人，就说本公公很感谢他！”
“啊？哦哦，好的，我这就回去写！”
陆鸣慌不择路的离开，此时的他已经被吓破胆，萧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