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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缈一直用全神领域笼罩周围,见叶老忽然流鼻血,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跑到叶老身边,扶住他,道:“师父,你流鼻血了……”

叶老摸了摸鼻子,看到手上殷红的鼻血,顿时笑起来:“没事没事,男人的自然反应,哈哈。”

裴缈跑到桌上抽了点纸巾过来,给叶老擦鼻血,擦干净后,叶老乐呵呵道:“这居然还是一幅动画,了不起啊,吴道子不愧为画圣,实在了不起!”

裴缈赶忙道:“师父也觉得这是吴道子真迹?”

叶老点头道:“这若还不是吴道子真迹,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画出这么精美的画来,可不要被动画的噱头吸引住目光,刚才投影在雾气上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栩栩如生,不含一丝的匠气,就算是现代的高科技电脑特效,估计也不过如此吧,这幅画,当为国之瑰宝,万金不换。”

裴缈频频点头,赞同叶老的话,待他说完,裴缈道:“师父,我要把这幅画捐给国家,你帮我联系一下故宫博物院呗。”

叶老笑着摆手:“不用联系,等我寿辰的时候,故宫博物院的院长会来的,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一下,咱们把这幅画献上去。”

“好。”裴缈用力点头。

叶老说完,又绕着画和木架,缓缓踱步,看着这么简单的一幅画和一个木架,就演绎出了惊为天人的贵妃出浴动画,叶老的再次觉得震撼不已。

良久,叶老道:“这幅画,有诸多难解之谜,首先,这幅画的画布,应该不是一般的画布,年轻的时候,我曾在一本叫做《巴蜀风物志》的古书中看到过一段记载,说是巴蜀有个叫仙踪林的地方,盛产一种奇特的草,遇水则生雾气,所以仙踪林之中常年雾气弥漫,即便是夏日正午,雾气也难散尽,正因为这个林子一直弥漫雾气,所以得名仙踪林,而这种产生雾气的草,当地苗民称之为雾草,这雾草性寒,湿气重,可入药,只不过到了明朝后期,因为气候原因,雾草便绝迹了。”

裴缈闻言讶异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这画布是用雾草做的?”

叶老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这画布遇水则生雾气,真的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还有啊,你看这画的墨色和颜料,经历千年而不氧化,甚至还不怕水,即便是现代的工艺,也很难造出如此好的颜料,还有,这画在光影之下产生了动画,但动画里很多画面,在这幅画上看不到,也就是说,这幅画的中间,应该有夹层,但有夹层又是如何做到让这些画面全都连贯起来的,我很费解,嘿嘿,这幅画,恐怕够故宫博物院研究好长一段时间了。”

这师徒二人都是古玩迷,对于这幅神乎其技的《贵妃出浴图》,师徒二人一聊起来,根本停不下来,不知不觉,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

外面保姆来敲门,喊他们去吃饭,师徒二人才意犹未尽地去吃饭,叶老临走还不忘让保镖好好守住他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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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寿辰将至,就在叶老寿辰的前一天,叶老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全都回来了,大儿子叶崇,在京都任职,二儿子叶雄,在魔都任职,三儿子叶弘,是个商人,四女儿叶敏,和叶弘是双胞胎,也是个商人。

同时,叶向南的堂哥堂姐堂弟堂妹什么的也都来了,其中,叶向南的大堂哥和大堂姐以及二堂姐的几孩子也带来了,最大的一个孩子已经十岁了。

叶向南刚到农家乐园一两天,又开车赶了回来。

这下,叶老也算是真正四世同堂了。

叶家一家人团聚,中午一起吃午饭,晚上一起吃晚饭,满满一大桌,可是饭桌上,大家很少说话,唯独那群年幼的小朋友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

裴缈知道,不是大家守叶老的饭桌规矩,毕竟子女儿孙难得回家齐聚一堂,叶老不可能那么古板,非要讲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而是叶家的关系本身就是如此。

裴缈看得出来,叶老的几个子女,对叶老还算恭敬,可几个子女之间,关系有点微妙,大儿子叶崇和其他三个弟弟妹妹几乎没什么交流,拿捏着一股大领导的风范。

二儿子叶雄和妹妹叶敏偶尔说几句话,但全程和大哥还有叶弘零交流。

叶弘和大哥只说过一句话,和叶敏交流比较多,二人偶尔还“眉来眼去”,当然了,这个眉来眼去,是不方便说话的情况下,用眼神示意。

可见,四个兄弟姐妹中,还是这对龙凤胎关系最铁。

裴缈也终于明白,难怪叶老对自己的子女们颇为不爽,任何父母看到兄弟不睦到底情况,都会觉得闹心。

午饭开始的时候,叶老就向自己的子女和孙子辈的所有人介绍了一下裴缈,重点强调,以后裴缈就是自家人。

叶老的子女们当然不敢有异议,但叶老的长孙叶康却嘴角上扬,偷偷冷笑,颇有瞧不上裴缈的意思。

叶澜眼尖,看到了叶康冷笑,悄悄扯了扯叶向南的衣袖,示意他看叶康。

叶康倒也机灵,冷笑一下之后,便板起了脸。

吃过晚饭,大家各自行动,裴缈回房休息,没一会儿,叶向南来到裴缈房间,和裴缈闲聊。

裴缈坐在书桌前看书,叶向南躺在裴缈的床上,翘着二郎腿,和裴缈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他们老叶家兄弟姐妹们之间的关系了。

叶向南详细说完之后,裴缈大致清楚了,叶家老大叶崇年轻时候就入机关部门开始工作,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的高位,但自从叶老退休回到魔都后,叶崇就跟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很少联系了,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回家看望一下叶老,有的时候,回来待半天就走,甚至好几年不与其他兄弟姐妹见一面。

要说他和其他兄弟姐妹之间有什么过节,没有,他只是不想跟他们联系而已,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叶崇曾亲眼见识过一个同事毁在了自家亲戚的手里,最后锒铛入狱。

当然了,这个原因,是叶向南的个人想法。

至于叶家老二叶雄,他的仕途也不错,目前在魔都市政任副,他和三地叶弘之间是有矛盾的。

叶弘曾在生意上寻求他的帮助,被他拒绝了,而且不止拒绝一次,这也就罢了。

一次年夜饭的饭桌上,二人谈及这个事,就各执己见地争执了起来,叶雄嘴快,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大致是那种瞧不起叶弘的意思,叶弘当场暴怒,要不是叶老发飙拦住了他们,估计他们直接掀桌子干仗了。

因为那事闹的,之后叶弘和叶雄就再也不说话了,倒是叶弘的儿子叶向南和叶雄的女儿叶澜关系很不错,主要这两人小时后都是跟在叶老身边长大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双方父母对于他们这两个小孩之间的关系,完全不参与,权当没看见。

其实,很多家庭兄弟姐妹之间闹矛盾,只要不是涉及大利益的,闹完之后都会有点后悔,只不过大家都碍于面子,没有人愿意先低头,就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

叶弘和叶雄大致也是如此。

但有一说一,叶弘和叶雄二人确实三观和性格都很不投,他们两个人能够化解矛盾的几率不大。

然后,叶向南又说到了大伯的儿子叶康,叶康今天午饭时候,对裴缈冷笑,他和叶澜都看到了,他跟裴缈说这个,其实就是要提醒一下裴缈,他也不是希望裴缈跟叶康干起来,他只是希望,言语上和行动上,尽量别和这个叶康有什么交集,免得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毕竟叶向南知道,裴缈的脾气不大好,如果在叶老的寿宴期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那么他爷爷就不愉快了,他爷爷不愉快了,那大家都别想愉快了。

叶向南和裴缈虽然差着辈分,但二人终究年纪差不了几岁,还颇为谈得来,这一聊,就是两个小时,最后裴缈看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才把叶向南赶出了房间。

隔日一早,裴缈起床洗漱,走出房间就看到院子里十分热闹,叶弘和叶敏正在分工指挥大家张灯结彩,布置现场,斗香,电子鞭炮,寿桃,寿面,各种往家里抬。

同时,已经有客来访,他们还要忙着去迎客。

为什么只有这对姐妹在忙,因为这次寿宴,就是他们发起的。

裴缈来到厨房,只见厨房里闹哄哄的,叶老的重孙辈小朋友们在这里吵闹,吃早饭宛如打仗似的。

叶向南蹲着一碗面,站在餐厅门口吃。

很快,裴缈也端着一碗寿面出来,和叶向南相视一笑,然后二人一左一右,好似门神一般,站在餐厅门口吃面。

客人陆续而至,每有客来,都会递上礼单,东边的小院子专门腾出来,放置寿礼,叶敏的女儿叶晓琴(高二学生)负责誊抄礼单,叶澜则负责核对。

裴缈和叶向南成为两大闲人,这儿走走,那儿逛逛,二人一时间感觉,他们才像是客人。

上午十点钟,餐厅被腾空,开始放置桌椅,准备午饭。

十一点半,开始吃午饭,裴缈和叶向南悄咪咪地混在客人群里,把午饭给对付了,下午,二人继续打酱油。

叶向南实在觉得太无聊了,便把裴缈拉到角落里,挑眉道:“叔,咱们出去钓鱼吧,我教你打路亚。”

裴缈道:“不了,我不会。”

“我教你啊。”叶向南道,“钓鱼的终点是路亚,路亚的终点是微物,我直接教你微物,你这就等于是弯道超车了。”

裴缈虽然觉得无聊,但想到今天是叶老的寿辰,自己偷偷出去钓鱼,不合适,便摇头道:“算了,你去吧,我没兴趣。”

叶向南还想继续劝他,蒋龙快步走了过来,道:“裴先生,叶老让你去书房。”

裴缈朝叶向南笑了笑,道:“看吧,幸亏没去弯道超车,不然师父找不到我,不得发飙啊。”

说完便和蒋龙朝叶老的书房走去。

来到叶老书房外,裴缈敲门,然后道:“师父,我来了。”

叶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快进来。”

裴缈推门进去,只见屋里坐着两个人,都是头发花白的老者,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坐在叶老右边下手位的老者,穿着很得体的唐装布鞋,带着一副很大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很瘦,头发整齐地往后梳。

而在他的下手位,坐着个略微有点胖的老者,也戴着黑框眼镜,他穿的也是唐装布鞋。

“来,裴缈。”叶老笑呵呵地朝裴缈招手,道,“来见一见你的两位师兄。”

“师兄?”裴缈惊愕地走过去,疑惑地看向这两位老者,这两位老者看起来就是没有七十多,也有六十七八了,居然是自己的师兄……

这两位老者的神情也变得不太自然起来,用怪异的目光望着裴缈。

待裴缈站定,叶老介绍道:“二位,这就是我一直跟你们提的关门弟子,裴缈,他的大名,你们应该早就听过了吧。”

“你就是裴缈!”两位老者一起惊呼。

裴缈一时间有点茫然,眨巴眨巴眼,问:“你们……认识我?”

瘦老头激动道:“你就是那个献出国宝《兰亭集序》给我们博物院的裴缈?”

裴缈这才知道他们为什么知道自己,当即点头:“对,《兰亭集序》是我献的。”

这时,叶老才笑眯眯地介绍道:“裴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故宫博物院的院子张同寿,他身旁这位,是副院长吕鸿儒。”

裴缈当即颔首:“见过二位前辈。”

“不敢不敢。”两位院长纷纷起身答礼。

一般人当不起他们答礼,但他们愿意给裴缈答礼,毕竟……裴缈献出的可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真迹啊,这是什么概念,而且,他们还听说,裴缈店里有个武曌金简,打算在店里放一年后,就献给国家,这样一尊大神,他们恨不得供起来。

叶老笑哈哈道:“裴缈,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学生,是你正儿八经的师兄,你叫他们师兄就可以了,别什么前辈前辈,又不是拍武侠片。”

裴缈内心震撼,故宫博物院的两位院长是自己的师兄,这真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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