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两位真的可以放心，它工作经验丰富，比一般的警犬的鼻子可灵了，能闻到毒品，还能寻尸，而且我随时带在身边，不会破坏现场的。”
白御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张自然不会说什么。
就是那个刘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直盯着小酒，好像在说：我一直盯着你，你逃不出我的法眼。
小酒回了他个白眼，屁股对着他。
“这个铁罐子容量太小，根本无法容纳一个成年男性的尸体，除了这个铁罐子，其他地方肯定还有。打捞队什么时候能到？”
老张看了一下时间，看向叶眠之，“打捞队我们已经联系了，他们说最早六点才能来，现在才凌晨四点，还需要两个小时。”
叶眠之不满的哼了声，“还要两个小时！这么不专业的打捞队，到底是谁负责的，不知道轻重缓急吗？要我是他们的领导，早都辞职不干了。”
老张尴尬的看了眼刘局，不说话了。
打捞队是刘局联系的，显然这话叶眠之是说给刘局听的，他还是不要插嘴了。
就是这个叶队长，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眼睛倒是毒的很，一眼就看出来了。
远处传来车子的声音，随即想起喊声，“老大老大，我们来了，我们已经尽量在赶了，不要让我们去扫厕所啊！”
这一听就是猴子的声音，后面还跟着煽风点火的糜潮，“老大，看在我们半夜三更还去陈大爷家里，把他带过来的份上，你息怒啊。”
陈大爷陈展，是警局的法医，老是喜欢拿着枸杞保温杯，三十五岁的年纪，早早过起了养老的生活，各种养老产品，齐齐往自己的办公室里搬，所以才得了个“陈大爷”的称号。
当然法医是块砖，哪里需要就要往哪里搬，需要经常熬夜加班，昼夜颠倒，不规律的作息影响了陈大爷的颜值，所以谁要在半夜喊他，估计未来一个月之内都要被他当面蛐蛐。
后面还跟着两辆车子，技侦也来了三个人。
郑棋语在办公室里，坐镇后方。
“哎呀白顾问你也在啊。”猴子八卦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悠。
特别是叶眠之依然穿着昨天的衣服，身上只剩下了t恤，他们几个眼里的兴味更浓了。
“愣在这里干什么，这是县局的刘局，这是张叔，你们认认人，然后去给那个发现铁罐子做笔录，猴子你和糜潮去村里查查，最近村里有什么人失踪。
还有，这个铁罐子的来源你们也多注意注意，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分头行动，随时保持联系。”
“是。”
几人正准备分头行动，叶眠之再次叫住他们，“告诉小郑，去催促一下打捞队的人，我需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
猴子和糜潮对视了一眼，这天还没亮，老大怎么这么急？
这里的气氛怎么还有点窒息？
这村子里的人自然是最了解当地的情况的，旁边那两个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点都不支持他们的工作啊。
技侦三人已经带着装备开始一点一点排查有用的线索了。
【诶小酒，我觉得不需要打捞队吧，你不是知道那些铁罐子在哪吗？】
【请把我当做一条正常的萨摩耶对待，不要对我抱有其他幻想，谢谢。】
【我刚才牛皮都吹出去了，现在正是你给我们两长脸的时候，怎么能退缩呢，这样，刚好这水也不深，我陪着你，你去捞铁罐子，我在旁边给你加油打气。】
小酒…这苦命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啊？
……
“我的尸体在哪？你们大半夜把我从床上挖起来在，最好是让我看到那新鲜的尸体，不然我将来秃了就有你们一份功劳。”陈展提着箱子，元气冲天的走过来，瞪着叶眠之。
“新鲜的尸体？陈年老尸你不要？”白御对这个说法感到新奇，没忍住的接了句。
陈展回头过来看到一丝不苟的白御，曈昽放大，然后眼神像探照灯似的，把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同样都是熬夜的，为什么你没有黑眼圈？”
怨念很深。
眼神又拐到白御的头上，走近直接在他头顶上薅了一把，手里一根也没有，更加崩溃了，“为什么你还有这么多头发？还不掉？”
然后再自己头顶上揪了一把，一下子带下来五根头发，更加崩溃了，想要把那无根兄弟放回去，一脸难过。
老张和刘局在那一脸看神经病似的，给叶眠之示意了一下，这就是你们市局出来的人？
靠谱吗？
叶眠之揪住陈展的头发，“别在这跟我丢人现眼了，你的尸体在这里，尽快拿回去鉴定，我需要确定死者的身份。”
“其他部位我会尽快安排人给你打捞。”
陈展杀猪似的声音响起，“你个狗日的叶眠之，放开我的头发，我好歹比你大几岁，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我的头发都掉完了，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啧啧啧，这人可真是暴力啊，走，小酒，我们去打捞尸体去了。”
张局听到他这么说，劝慰道，“这个铁罐子有些沉，万一这狗破了或者…白顾问，要不你还是等打捞队来吧，这黑灯瞎火的，河面宽，仅凭你们两个远远不够啊。”
刘局看了一眼小酒，又发现这狗屁股对着自己，没好气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宠物犬能当警犬使的，年轻人，小心风大闪了舌头到时候收不了场，还破坏了证据。”
白御淡然一笑，“风大闪不了舌头，但容易闪到腰，刘局，你还是安心的站在这看着吧，我的狗可不是那种只会干吠的蠢货。”
小酒站在河边，背上的毛发在风中起舞，只是那哀怨的眼神实在是有些重，整条狗身上都是浓重的怨气。
一旁的警察小哥调侃道，“我怎么在狗的身上看到了忧郁两个字？肯定是我太累了，天又黑，我眼花了。”
小酒附和的叫了两声，随即一脸孤勇的下了河，开始狗刨式游泳。
白御站在旁边，看着小酒的样子，想笑又怕伤到他的自尊，只能在那憋着。
“小酒，找到了就叫一声，我过来帮你啊。”
白御四处看了看，找个竹筏，动作生涩的 拿了个杆子，努力让竹筏离岸，然后跳了上去。
这样小酒找到铁罐子的时候，他还能搭把手。
【你还有几分良心，看来你小时候我没白疼你，我闻闻啊，你别打扰我。】
【你闻你闻，我不打扰你。】
一脸颓废的小酒看到白御来陪自己了，立马兴奋起来，都主动了不少。
叶眠之刚和陈展交代完，转个身的功夫就发现白御不见了。
漆黑的夜晚，探照灯灯光洒在地面和河面上，只见河面上有个穿西装的美貌男子，手里拿着一根竹竿，在水里慢悠悠的划着。
河里还有一条白毛的狗子，好像还会在水里闭气，时不时的从水里探出头和竹筏上的男子在交谈什么。
忽然叫了一声，猛地扎了下去，片刻之后，那狗的嘴里咬着一个铁罐子，扬起了头。
竹筏上的男子立马弯腰伸手接过来，放在了竹筏上。
“我咧了个乖乖，这个狗子和主人也太神了吧，配合默契啊，这得要多少年才能培养出来啊，我靠！”
陈展拿着罐子也发现了这一幕，眼里满是好奇和兴奋，要不是这河里能淹死人，他怕都是要过去看个究竟了。
叶眠之一个没看住，白御就和他的狗开始行动了，真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这样下去，还需要什么打捞队！
“郑棋语，我要的打捞队为什么还没到？你是坐在办公室里睡觉吗？”
郑棋语正在查二十多年前的那桩案子，接起电话就被一顿吼，心脏差点都停了。
“老大啊，这天还没亮呢，人家打捞队不上班，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已经和他们说尽快了，他们答应提前一个小时来了，你别急啊。”
叶眠之眼里都是白御，还有竹筏下面那湍急的河流，“白顾问都开始亲自打捞了，一人一狗，抵得上一支队伍，你们几个干不了，以后那工资都给白顾问吧。”
啪的一下电话被挂断了，郑棋语还没反应过来。
顾局抱着茶杯出现在办公室，司空见惯的说道，“又被骂了吧？习惯就好习惯就好，那狗脾气，没人能受得了他。”
刘局和老张在一旁都看傻了，眼看着小酒又从水里叼出来一个铁罐子，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我累了个乖乖，这个狗子的嘴巴还真是有劲儿啊。”
刘局没听进去，脑子只有“宠物狗”三个大字，此刻正在啪啪啪打他的脸。
周边正在忙碌的人此刻都在关注河面上的动静。
【没有了，这里应该就这两个，其他的我没闻到，估计在别的地方，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那行，我先把这两个罐子递给他们，然后慢慢找，你先上来。】
小酒爬上了竹筏，水湿哒哒的往下流。
叶眠之的外套早在他下河之前就脱了下来，此刻正被叶眠之拿在手里。
他正在勘探周围的地形，见到白御回来了，上前几步准备把人给接下来，却被白御拦住。
“罐子肯定不止于此，估计分散在其他地方，队长，反正打捞队还没来，不如我和小酒先去找找吧，你先忙你的。”
白御把两个罐子递给一旁的陈展，准备原路返回。
“我和你一起去。”
白御把罐子拿下来，说明他待会儿要去的地方自己都不确认，这天黑路生的，他不放心。
“这破筏子顶多只能带一个人，队长你还是忙你的去吧，这里需要你，说不定我运气好，一下子全给你找到了呢。”
“这是晚上，万一你要是掉进河里了，都没人发现，我怎么去救你？听话，和我一起。”
“还有小酒呢，我有危险小酒会救我的，而且我会游泳，队长，你先去忙你的吧，早一点找到那些罐子，案子就能早一点破，我们就能回去了。”
再说了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被一个小屁孩说听“听话”，怎么有点子别扭？
“你倒是信得过你的狗！”
小酒…不好，有杀气！
“汪汪汪…”
他可是功臣，帝君什么眼神，难道不应该表扬他吗？
“都说了小酒很聪明，他可是最棒的。”
小酒得意的摇了摇尾巴，这还是第一次白御光明正大的夸他，嘿嘿嘿！
叶眠之看这人油盐不进，想直接把人扛起来就跑，但顾忌到这人的脾气，也不是猴子他们，不能毫无顾忌。
陈展在研究那个铁罐子，老张和刘局也在一旁帮忙，其他人一边忙碌，耳边还不忘收集消息。
尤其是那三个技侦的，眼神不断在交流。
他们两个之间果然有猫腻！
李逵和孙二娘之间原来是这样相处的，原来在母夜叉面前，就算是李逵也要礼让三分啊，你们俩看，这两人说了半天，李逵还没发脾气。
你瞎啊，没看到那个李逵都快按耐不住了吗？你信不信，你现在去和他说一句话，他准备炸。
我不信。
那你试试。
“咳咳，叶队长，我这里需要…”
“需要什么需要，没看到我忙着吗？给我查仔细了！”
头铁的人被骂了，旁边两人幸灾乐祸，不听我的言，吃亏在眼前啊！
“哎呀小酒，我们往哪个方向去？发挥你的鼻子，我们快马加鞭，争取在那个打捞队来之前把活干完。”
小酒在下面游，白御悠哉悠哉的坐在竹筏上面，渐渐远离众人的视线。
没了别人，小酒也没了顾忌，开始狗嘴吐人话，”你还真是把我当驴使，我们找这么快，就不怕遭人怀疑？”
“嗯？听你这意思，还真知道其他铁罐子在哪里啊，快，上。”
“上个锤子，水里影响嗅觉，哪有那么快闻到。”
“你又不是真的狗，这点难度自然难不倒你，还有你别学我说话，日子久了你都分不清自己是人是狗了。”
小酒听着有些不对劲，“你是不是在骂我？”
“啊？没有啊，我是在强调你的种类，等到肉块找全了，我就能使用我的buff了，还没用过呢，有点好奇。”
小酒在水里扑腾，“那都煮成一块一块的了，也凑不出完整的了，你是想摸肉泥？”
“呕，别说了，谢谢，人体组织，除了那些肉，还有骨头呢，你倒是提醒我了，那些骨头哪里去了？”
按照凶手的习惯，他把肉都剔了下来，那骨头肯定是无法塞到铁罐子里面的，定会找个地方把那些骨头给处理了。
到底扔在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