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忍得了？”
钟倩没心没肺地笑，“还有更过份的事情呢。然而又怎么样？谁让我哥哥不争气，钟家的那摊子生意被他搞得一塌糊涂。我有求于他，只有忍。忍不了了，就跑去国外给他戴绿帽子。人呐，总要有个活法，我玩过的小鲜肉，不比他玩过的女人少，我也知足了。”
秦佩玲努力消化她说的话，隔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地问，“你为什么帮他。”
“我哪里是帮他，我是帮我自己。”
钟倩认真地说，“我一直想跟他离婚，但他不肯。这回他松口了，只要我能劝服你和麦文鉴一起，他就签字，还会给我一大笔钱。”
秦佩玲点点头，“懂了。”
钟倩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身姿舒适地靠坐在沙发上，“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太沉重的事情抛了，把每一天过好是最重要的。比如我这样，苦中作乐，也能过得不错。”
秦佩玲确实有些佩服她，“我没你这么洒脱。”
钟倩纠正她，“不是洒脱，是想通。你虽然冻龄，事实上你已经五十几岁了，到了这个年纪，你再看不透这个世道的规则，那你真是害了景盛。”
……
天色微明之时，钟倩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窝入沙发，轻轻阖上眼，任循环往复的爵士乐在耳边环绕。
手机响起，没意外是王希诚。她懒得接，自顾自地沉思。
十几分钟后，手机铃声又响起。
这一回，她接了。
声音玩味，“年纪大起来，耐心差了嘛，怎么这么忍不住？”
王希诚的声音很淡，“谈得怎么样了？”
钟倩痛快地答，“我跟她讲了利害关系，秦佩玲有孙子了，他怕老太爷废了王景盛，间接废了孙子的前途，答应和麦文鉴谈一谈。”
“只是谈一谈？”王希诚不太满意。
“肯谈就不错了，你不至于让她一口答应和麦文鉴走吧。”钟倩嗤嗤地笑一声，“她这颗心还在你弟弟王希芃那儿。你这么狂拉皮条，也不怕王希芃从地底下跳上来找你麻烦？”
王希诚的呼吸重了些，隔一会儿，他淡淡曰，“麦文鉴对秦佩玲是真心实意的，希芃肯定希望秦佩玲过得好。”
“你能对自己有交待就行。”钟倩不以为然地说，“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要办吧。”
王希诚淡然，“我说话算话，只要这件事情圆满结束，答应你的条件都会办。”
“行，基金可以给我解封吧。”
“可以。”
王希诚爽快地答，“你和秦佩玲聊得挺好，后面还有可能用到你。你别到处乱跑，就住在别墅吧。”
钟倩无所谓，“行啊，你抓紧时间，早点把这件事情办完。方便我一身轻便，拿钱走人。美国那边的小鲜肉还等着我去结婚呢。”
听筒里明显静了一瞬。
隔一会儿，王希诚的声音又响起来，“你在BJ的时候要规矩点，别给我惹事。”
钟倩讥嘲地笑一声，“那你也规矩点，我好好逛街，可别冒个小婊砸出来招惹我。”
她这话意味深长，王希诚当然能听懂。
“不会。”
他重重地答。
电话挂断，钟倩的笑容瞬间消散。她恍惚记得，当年的她对王希诚也是一往情深的，也不知怎么的，日子就过成现在这样了。
她摇头。
人呐，真不是个东西。
……
天光大亮。
路心悦收拾妥当，从卧房里出来。
毫无意外的，王景盛抱了宝宝坐在沙发上，甜甜蜜蜜地互相看着。
小宝宝长得快，四个多月精神头明显足了，手啊脚啊动起来韵律十足。
这会儿他是一脸的满足，为了弥补昨晚的缺席，早上的例行洗澡时间，王景盛多陪他玩了五分钟。
刚才在客厅，还和他玩了举高高，把他乐得够呛。
麻麻是好麻麻，爸爸是好爸爸。
宝宝很幸福啊。
路心悦过来抱儿子，一边问王景盛，“赵铎那儿有新消息吗？”
王景盛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还没。”
路心悦“哦”一声，轻轻拍他一下，“不急，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找到是时间问题。”
王景盛没有答话，站起身进去洗漱。
吃早餐的时候，赵铎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盛少，好像被您说中了，云居别墅那边开了一辆车出来，里头好像坐着阿姨。看它行进的方向，像是梅苑小区。您大伯是把阿姨送回来了？”
王景盛拧起眉，“继续盯着。”
“好。”
电话挂断，王景盛转过头去看路心悦。
“我大伯可能把我妈送回来了，你可不可以把宝宝留在这儿，让我妈管一个小时，然后给你送过去。”
路心悦怔一怔，“送回来了？”
“可能性很大。”
路心悦凝起眉头想了想，“我安排一下工作，等你妈管完宝宝，我再去上班吧。”
王景盛知道她不放心儿子，点点头，“那样也行。”
……
也就半个小时，秦佩玲果真回来了。
王景盛也没有去上班，抱了儿子去电梯口等。
母子相聚的那一瞬，竟然是微妙的尴尬。幸好有路扬扬这个大玩具，他的软萌哒哒的笑容竟然惹得秦佩玲的泪眼汪汪。
抱住这个软软的小身体，钟倩的话在耳边响起，“为了孙子，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了的？”
有的。
秦佩玲非常清楚，麦文鉴心心念念要一个他俩的小孩，而她的底线是，绝对不能给孙子弄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亲戚。
……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路心悦抱了儿子去上班。
房间里只剩下秦佩玲和王景盛母子。
气氛还是微妙。
王景盛先开口，“是大伯劫的您。”
秦佩玲低下头，答非所问，“他和你爸爸的感情很好。”
王景盛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您有见过他？”
“没有。”
秦佩玲扬起头，神情郑重，像是下定决心，“你跟我讲的那些话，我仔细想过了。麦文鉴是我找来的，这件事情应该由我来了结。我想跟他谈谈。”
王景盛的脑回路空前活跃，沉思片刻，他肯定地说，“您见过钟倩。”
秦佩玲没有否认，定定地看住他，“麦文鉴没有对不起我，我必须给他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