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重生？
如果是以前的唐肆，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可是眼前的云熙，怎么看也不像在开玩笑。
现在仔细想想，最近这些日子，她与以前似乎是有很大的不同。
“那……”唐肆皱眉询问，“什么时候，我是说，你是什么时候重生的？”
“你生日那天，就是你准备送我去军营的时候。”
唐肆沉默片刻，抬起脸。
“所以……上一次，你真的去了军营？！”
云熙点头。
这么说，她的枪法、她的反侦查技术……都是在军营学的？
“告诉我。”唐肆握紧她的手掌，对上她的眼睛，“你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的，只是一个意外。”
云熙没有说出具体的经历，她并不想让唐肆知道，她是为他而死。
“那我呢？”唐肆抓住她的手掌，“我当时在哪儿？”
“你……”云熙的眼圈红了，“你已经不在了，是胃癌，我走之后你一直酗酒，才把身体弄坏了。”
难怪，她会那么紧张他的胃。
唐肆是在军营呆过的，当然最清楚当兵有多苦。
想象着她一个人被送到部队时的心情，男人的眉紧紧地锁成一团。
大手捉住她的手掌，贴到自己脸上，唐肆脸上满是懊恼和后悔。
“对不起熙熙，是三哥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如果他当时没有误会她吸毒，如果他没有送去部队……
也许，她根本就不会死。
“不是你的错。”云熙只是摇头，“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那么任性，如果我早点帮你治疗，你就不会死了。”
唐肆摇头：“不，不是你的错，如果三哥相信你，就不会出那种事。告诉我，我有没有去看过你，有没有向你道歉？”
想起他在病床上写下的，那满满的一纸对不起，云熙心如刀绞，用力点头。
“后来呢？三哥有没有把你接回来，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如果让他知道，从那一别之后，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她从此都是一个人，他肯定又要自责。
云熙抿着唇，用力点头。
“有，都有！”
就让她再骗他最后一次。
唐肆暗松口气，将她拉过来抱到怀里。
“那就好，那就好。”
至少，他没有一直错下去。
否则，他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
小心翼翼地帮她抹抹眼角的泪痕，唐肆合臂将她拥到怀里，用整个身体将她裹住。
“三哥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三哥都会选择相信你，三哥再也不会把你送走，我们再也不分开。绝不！”
上一次的错误，他绝对不能再重复。
云熙伸过手臂紧紧抱住他的颈，轻应。
“恩！”
好一会儿，唐肆才将她重新塞回被子。
拥着她在枕边躺下，唐肆想起一件事，轻声询问。
“上一次，我们结婚了吗？”
云熙摇头。
“我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
云熙还是摇头。
他真是蠢，竟然到死都没有向她表白？
唐肆将脸埋在她的长发间，几次欲言又止。
他很想知道，他死后，她有没有喜欢过别人，想问又有点不敢问。
原因无他，不过就是害怕听到，他不想听的那个答案。
猜到他的想法，云熙捉住他的手掌，用戴着婚戒的手指握住他的。
“我也只属于你一个，这次是，上次也是！”
唐肆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自私，可是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自私。
低头在她的颈后吻了吻，他语气欢喜。
“我的熙熙最乖！”
云熙笑了笑，放松地闭上眼睛。
将实话告诉他之后，这些天来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也便随之消息。
此刻，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片刻之后，她就沉沉睡去。
唐肆拥着她，躺在枕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一直想着，她说的那些事。
他无法想象，前世她是怎么过来的，更无法想象他死时她的心情。
小心地将手臂从云熙的颈下抽回来，帮她放好枕头。
唐肆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来到楼下吧台。
灯光下，酒瓶和酒杯闪闪发光。
唐肆在饮食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唯一的一点爱好就是喜欢喝酒。
目光扫过架子上那些，他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不同年份、不同产地的各种酒水，唐肆转身从储物间找来一个大箱子。
珍贵的酒水、昂贵的酒杯、定制的醒酒器……
所有和喝酒有关的东西，全部装进箱子，打包丢到楼下的垃圾桶。
给自己倒好一杯矿泉水，唐肆满意地扫一眼空荡荡的吧台。
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沾酒。
这一世，他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点光阴。
*
*
第二天一早。
云熙睡醒下楼，走进餐厅吃饭。
路过客厅的时候，她不经意地扫一眼客厅，停下脚步。
为什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目光扫过沙发、书架……
最后落在吧台。
看到空荡荡的吧台，云熙一怔。
“这上面的东西呢？”
唐肆将熬好的粥端上餐桌。
“扔了。”
云熙：……
价值七位数的红酒，说扔就扔了？
“为什么？”
“我戒酒了。”唐肆将盛好的粥碗放到她面前，语气平静，“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云熙怔了怔，没说话。
只是捧过自己的粥碗，和他一起认认真真地吃饭。
桌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唐肆将电话接通送到耳边：“说。”
电话里唐池的声音，“昨天的血液dna检查报告已经出来，另外，我们查到周雪峰的去向，那家伙藏在南城的老居民区。”
“好，我马上过来。”唐肆三两口喝完碗里的粥，扯过纸巾拭拭唇角，“他们找到周雪峰的藏身地点，我过去看看。”
云熙起身跟过来，“注意安全！”
“知道。”
唐肆拉开门，大步迈出门去。
云熙刚要关门，他又将门推开回来。
“忘了什么东西吗……”
云熙话还没有问完，人就被他拉过去，撞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