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出宫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永琪将所有的担忧顾虑统统抛诸脑后，脱口而出，“我带你出宫吧。”
“真的？”小燕子自然是希望出宫去见一见紫薇的，但她没想到此事会是永琪先提出来，难免有些惊讶。
永琪见小燕子正瞪着她的那双大眼睛看着自己，以为小燕子是不信他的话，便连忙补充解释道，“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想办法让你们见上一面，你才能相信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半句谎言都没有。”
“什么时候，就今晚好不好，我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眼下的机会难得，小燕子着急地催促着，希望赶紧把事情定下来。
“今晚？”永琪仔细观察着小燕子的脸色，“你这才刚吐了血，如今身体吃得消吗？不如休息两日再作打算。”
“不，我的身体没事，我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小燕子斩钉截铁地否定着，“反正这事情始终是要做的，与其拖来拖去白白在心里担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今晚就出宫去好不好。”
根据永琪的观察，小燕子如今面色红润，看起来的确像个没事人，遂也就同意了对方的要求，“行，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了。”
永琪一边思索着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你说得有道理，趁着你如今正在养病，不会有人贸然前来打扰，干脆让奴婢装成你躺在床上，不管谁来便说你吃了药正在休息。”
“行，就按你说的办。”小燕子只希望能够出宫，才不管到底是用何种办法。
然而她一脸雀跃的样子却更加鼓动了永琪带其出宫的心思，“至于你嘛，干脆化妆成小太监，跟我大大方方地跟我出去。”
永琪脑海中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我让小顺子守在皇宫的边门，帮咱们开门，不过这趟出去，顶多一个时辰就得回去。”
小燕子跟永琪这边商量得正起劲，全然不顾在场第三人的看法，却不知这一字一句落入尔泰的耳朵里是怎样让他感到胆战心惊。
“你们疯了吗？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尔泰看向主导这一切的永琪，“五阿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冲动了。”
小燕子没想到，事到如今，尔泰居然会突然跳出来阻止自己，“尔泰，我知道此事到底有些风险。”
“你也是为我着想才会反对。”小燕子神色有些痛苦，“可我做了错事，对不起紫薇，若不能当面得到紫薇的谅解，我心中实在不安。”
小燕子扫视着这富丽堂皇的漱芳斋，“在这宫中的每一日，于我而言都是折磨。”
“尔泰。”小燕子将目光落到了对方的脸上，“我知道关于我身份的事情，给你们一家带去了很大的麻烦，我不该再因为出宫这种事情连累你。”
说着说着，小燕子言语中竟带着几丝埋怨，“可就当是我求你了，你即便不支持我这么做，也请你不要阻止，可以吗？”
“你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尔泰看着原本兴高采烈的小燕子因为自己又变成这副期期艾艾的模样，心里终究有些过意不去。
“你.....”面对小燕子期盼的眼神，尔泰到底是很难拒绝，“行吧，我看你身体没事，脑子却是有些糊涂了，难道五阿哥却也愿意跟你一起发疯。”
“所以，你的意思是......”小燕子不敢肯定地询问对方。
尔泰一瞬间仿佛看见小燕子的双眼重新恢复了光彩，他哪里还舍得让小姑娘继续失望，“所以，我只好舍命陪君子，豁出去跟你们一块发疯了。”
———— 夜幕降临 ————
一行人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方法开始行动起来。
小燕子早就换上了太监的衣衫，头上戴了一顶小帽子，将帽檐拉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又将衣领拉得老高，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见她这幅样子，永琪生怕她再这么拉着衣领就会被勒住脖子，勒得她自己喘不上气来。
永琪拉了拉小燕子的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又将帽子摆正，暖心地宽慰道，“放心，有我在呢，你只需保持安静就可以了。”
小燕子抬头看向永琪，便见他对自己笑了笑，一时间小燕子仿佛看见被乌云遮蔽的月亮冲破了重重障碍，只为了给自己撒下那驱散黑暗的光芒。
说实话，前世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的小燕子，大晚上偷溜出宫这种行为在她眼中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一想到小燕子不过是个来自民间的普通女子，永琪和尔泰听起来也好像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事情，那么她不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好像都对不起他们这种豁出去的心态。
在象征着阿哥身份的那辆豪华马车上，永琪和尔泰自然坐在马车里，至于小燕子则是和小顺子、小桂子坐在驾驶座上，两个太监一边一个半遮着她，为她护航。
马车缓缓来到宫门前，小燕子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侍卫看到马车里坐的是五阿哥和尔泰，哪里需要多看，又哪里敢在多问，直截了当地放行。
一切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马车就这样出了宫门，潇潇洒洒继续往前走去。
小燕子回头，看到宫门终于被远远的抛在后面了，越来越小，最终即便她用力地眯着眼睛却再也瞧不真切。
终于......出宫了。
呼吸着这前所未有的，真正意义上的属于自由的空气，小燕子心中多想，多想就这么头也不回地离开这深宫。
多想就这样奋力往外一跳，多想就这样让身子扎进这黑夜之中，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正当她心中念头一动，身子也有些蠢蠢欲动之时，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让她所有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让她愿意再一次以失去自由为代价，让她自愿回到深宫这座牢笼，即便是饮鸩止渴，重蹈覆辙。
“小燕子，外面风大，你坐到里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