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我有些困倦的倚在车窗上，前面坐的西服男正在神采奕奕的对我说着什么。
西服男就是徐清说的那个朋友，听他自我介绍是叫做董阳。也是他一早上把我叫醒，准备去有意向买地皮的那家细谈。
“林先生，林先生。”
我睁开惺忪的眼睛，“到地方了吗？”
“还没到地方。有件事我要和你现在说下，那块地皮人家早就相中了，只是之前老板是徐清的时候，一直没找到人。现在听说要卖，马上就联系我了，所以到时候价格方面你可以稍微...”
董阳这么一提醒，我彻底明白了。斜着眼睛看向他，“怎么，要涨价啊。要是人家反悔了怎么办？”
“不可能。”董阳斩金截铁的说道：“我是专门做这个的，是不是诚心要我还能不知道吗。”
我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对这种行为尤为不齿，看人家着急要，就坐地涨价。我决定到时候就按市场价，决不多要一分钱。
“对了，咱们这是去哪啊？”我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
“去城西精神病院。”
“去哪？”我唰的一下坐了起来，目光炯炯的说道：“去哪里干什么？”
董阳有些奇怪我的反应，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想要买咱们地皮的就是城西精神病院，他们想要在哪里开一家分院。”
我“砰”的一下向后倒去，喃喃自语，“没想到千躲万躲，还是躲不过去。”
董阳有些搞不懂我的意思，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方便吗，还是有什么问题？”
我心里一狠，“去，命里该有的，无论怎么躲都躲不过去的。”
很快，车子来到一个周围墙上都用铁丝网拦上的建筑。在门口停了半天，但起落杆迟迟没有升起，董阳不耐，“滴滴”摁了两下喇叭。
一个身穿蓝白条纹衣服的人伸出头瞅了两下，升起了起落杆。
刚下车，之前门口那个蓝白条衣服的人赶了过来，客气的说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离近一看，我才发现他的一只眼睛正常，另一只眼睛却斜向上高高扬起，而且他看人用那只斜着的眼睛看人，正常的眼睛空洞的盯着虚无。
我有些同情，这个人说话条理清晰，只是外貌让人不敢接受，只能来这里看门。而且他的家庭条件也不会太好，因为他还穿着精神病人的衣服。
见我没说话，董阳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叫董阳，找你们院长有点事。”
那个人歪着头奇怪的看了董阳一眼，“你没和我说实话。”
“我和你个门卫有什么好说的，你就说你们院长在哪吧？”董阳不耐烦的说道；
“我不是门卫，我叫刘明。现在住在3021房间。”刘明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是病人？”我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吐字这么清楚，条理清晰，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太大分别的他，竟然也是精神病人。
“我不是病人，我也没病。”刘明对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只是外面太危险了，我暂住这里避难而已。”
“有那味了。”我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能出来溜达，也没有人管你啊。”
“你这话说的，你住酒店服务员会管你去哪啊？”
“......”
我已经不想和他在说什么了，“那你知道院长在哪吗？”
“在院长办公室，我领你们去啊？”刘明有些兴奋的哆嗦了一下，“院长办公室我一般可去不了。”
“那麻烦你了。”我决定满足他一下。
跟着刘明，我来到了六楼，也就是顶楼。没想到院长办公室门口竟然有一个人守着，他看到我们，神情很是戒备，“刘明，谁让你上来的？”
我赶紧说道：“听说你们院长对我城西养殖场那块地很有兴趣，邀请我们来谈一下。刘明是带路的。”
那个人脸上的戒备慢慢消失，冲我僵硬的笑了一下，“那请您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一下。”
接着回头凶神恶煞的说道：“刘明，赶紧走，不要再试图进院长办公室。”
“这就走。”趁着那个人进院长办公室时，刘明转过头对我一脸焦急的说道：“你一定要小心，院长...”
还没说完，刘明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接着他看了我一眼，匆匆的跑下了楼。
我被他刚才的举动弄的一时摸不着头脑，转头对董阳说道：“你说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董阳毫不在乎的说道：“一个精神病你管他干什么，现在你应该想的是用什么借口涨价。”
我一阵无语，董阳这个人好像是钻进钱眼里了，干什么都要想想是不是有利可图。他现在之所以这么用心的帮我，是因为等我卖出去后，他将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两位，院长请您进去。”
我点了点头，率先迈了进去。刚一进去，发现这个院长办公室根本就没有外面看上去那么大，整个屋子一大半被桌椅板凳给填满了。院长办公室只占了这个房间的三分之一。
“您好，我是城西精神康复中心的院长，我姓白。”刚一进去，坐在桌子后面的一位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头站了起来，一脸热情的说道；
“您好，白院长。”我跟他握了握手，有些拘谨的坐在那里。
白院长的气质让我想起了当初我还在上学时的班主任，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我一直很敬重他。现在看到白院长，又想起了当时上学时的场景。
“真是年少有为啊，年纪轻轻就能拥有自己的养殖场。”白院长端起茶杯，对我乐呵呵的说道；
我有些惭愧，“机缘巧合，听说白院长对我那块地皮有想法？”
白院长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人生活压力太大，我院的床位越来越不够用了，打算找一个近点的地方开一家分院，这样有点事也能互相照应。”
“只是...”，白院长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现在医院财政比较紧张，凑了凑只有八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