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通断肝肠
“反正你也超凡了，我也不瞒你。”
黎左有了大统帅的授意，没有再隐瞒，沙哑说道：“这些人才是总盟真正的掌控者，他们是一群自诩神灵，视我等凡俗为蝼蚁的家伙。”
李湛悚然大惊。
他刚要说话，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道冷哼声。
紧接着，是一个老者不屑的声音，“不过是一群实力更强的人罢了，还自诩神灵。”
李湛一时无言。
黎左也沉默了少许，轻声说道：“眼下这事，对你是好事，你不用被逼迫得这么紧，好好放缓一下自己，梳理一下心境。”
“嗯嗯，我明白。”
李湛点了点头。
夺天噬魂术的负面影响，他只是暂时压下去而已。
若再出现大规模的杀戮，这种负面肯定还会爆发。
没有完全消除隐患前，他不敢贸然突破修为，甚至连修炼都不敢，因为走火入魔的概率太大了，一不小心会一命呜呼的。
“总之，总盟短时间内肯定腾不出手对付你，你先把自己的问题处理好了。”
黎左认真告诫了一句。
李湛内心一暖，连连应答。
双方又扯了一会，便挂断了电话。
李湛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先回一趟药神谷。
没有了武道总盟的压迫，李湛心情都舒缓了不少。
只是一想到沈雨涵，想到被关押在西天牢的李家族人，他内心那股狂躁，又会不受控制涌动。
日落时分。
李湛抵达庆州，来到药神谷前。
算了算，今天应该是药神谷开谷的日子，可峡谷入口门可罗雀，冷清无比。
得罪了武道总盟，各地世家势力，就连交易丹药都不敢明着来了。
“用不了多久了。”
深吸一口气，李湛握了握拳头，“等我迈入洞天的时候，我一定要杀总盟，把你们全宰了！”
“什么人？”
突然，一声爆喝传来。
只见一支又执法长老带队的十人队伍，从侧方冲出，围了过来。
“是我。”
李湛急忙抬头。
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神色狂喜。
那执法长老更是冲了上来，一把握住李湛的手，激动道：“李长老，您，您没事那真是太好了。”
“李长老吉人自有天相。”
“就是，就凭总盟那群王八，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李长老。”
“迟早有一天，李长老会像当初的柳阁主那般，反攻武道总盟的。”
队伍里的年轻人欢呼雀跃，每一个脸上都挂满了崇拜。
近段时间以来，李湛的事迹，可谓是惊世骇俗。
不知不觉间，他俨然成了无数年轻人推崇膜拜的偶像。
“去去去，少他吗在这里拍彩虹屁，都滚去巡逻。”
执法长老眉宇一拧，立刻将众人斥退，旋即引着李湛进入药神谷，往峡谷深处而去。
来到灵湖前，只见人影匆匆，不断进出谷主的小房子。
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担忧。
李湛见状，内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大家看看，是谁回来了。”
执法长老忍不住轻唤一声。
众人下意识扭头，一个个惊愕当场。
沈庆和沈元基率先反应过来，难掩脸上的喜色，急忙上前。
“小湛，你，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沈元基眼中含泪，紧绷了一段时日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放缓。
沈庆没有多余的话，重重拍了拍李湛的肩膀，眸子浮起几分愧疚。
“太爷爷，伯父，这是怎么了？”
李湛看向小房子，忍不住问道。
沈元基和沈庆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苦涩。
“是你族兄李如风，他，他快不行了！”
沈庆咬牙开口。
刹那间，李湛如遭雷击，双肩猛地一颤，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冲进屋子。
“李湛？”
屋内。
段谷主正坐在床榻便，捏着李如风的虎口，在不断探查着。
卫永元和莫文山等人，都围在旁边。
看到李湛的瞬间，众人又惊又喜。
床上的李如风，气息微弱，脸庞已无血色，并且胸膛起伏很轻微，已然是时日无多。
“谷主。”
李湛脸色浮起几分苍白，朝段千文拱手后，急忙蹲下来，抓住李如风的手掌。
李如风眉宇微微颤动，睁开一丝眼缝。
看到面前之人是自己的族弟，看到他安然无恙，李如风虚弱的目光闪过欣慰。
“族弟，族兄，怕是，等不到你重振....李家的..那天了。”
李如风虚弱到了极点，说话断断续续。
“族兄不用多虑，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李湛紧紧握住他的手，心脏阵阵抽痛。
李如风哂笑一声，突然艰难的从腰间抽出一个本子，虚弱道：“族兄是个废物，帮不了你什么，还一直拖累你，这本子上面，是一些族兄知道的，李家分支，以及，当年逃散族人可能的落脚地。”
说着，他似乎是一口气没提起来，口鼻发出赫赫的声音，灰暗的脸庞涨成了紫色。
“族兄！！”
李湛惊惶失色，急忙伸手摁住他的胸膛，疯狂渡入木灵力。
奈何，失去金丹，没有内劲润养，又被阴寒侵蚀多年的李如风，生机败坏到了极点。
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小湛，族兄对不起你，族兄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李如风缓了口气，光芒尽失的眼睛看着小屋横梁，露出几分眷恋。
“父亲，母亲，如风想你们了。”
他眼角滑落清泪，眷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自责，“如风没用，到死都没有办法帮你们报仇，如风愧为人子！”
“小湛，我也愧为你的兄长。”
微微侧头，李如风煞白的嘴唇颤动，拼尽全力抬手，摸了摸李湛的脑袋。
霎时间，李湛只觉得万箭穿心，通断肝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