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别再去锦绣宫了，若不是昨儿个去的人太多了，惊了婕妤，她也不会失控。”
虞秋筠的偏袒之意明晃晃的、且不讲一丁点儿道理。
除了让底下的一众妃嫔们都有了怨言以外，也让太后有了些想法，深深地看了虞秋筠一眼。
“行了，朕这次来，是有别的事情要说。
“今日清早，清点年节礼的宫人发现宝贝数目对不上，且失窃数额并不算小。
“这事儿涉及到我大虞国库财务问题，影响十分恶劣。
“因此，现在要彻查整个皇宫，你们也积极配合查案，若真有谁鬼迷了心窍偷拿了东西，也趁早坦白！还能死得痛快些！”
“妾身不敢。”嫔妃们“扑通、扑通”跪了一地，都低着头、齐齐说道。
虞秋筠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所有嫔妃们的神情。
也不知道是那犯人真的不在她们之中，还是那人对自己的行为实在自信、一点也没露怵。
皇宫中人，能活下来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虞秋筠有些烦躁地抬了抬手，让人都退下了，只留下了他和太后两个人，他知道太后定有些话要和他说的。
“筠儿，哀家就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你对这鲛人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太后问道。
“儿子很喜欢她。”虞秋筠承认道，没有多说。
“昨儿才见到、就一下子那么喜欢了？还给了她那么高的位分？她毕竟是个不通人性的鲛人。”太后蹙着眉头说道。
太后这话说得含蓄，她甚至觉得这鲛人不算个人，倒像个妖物，会什么蛊惑人心的术法。
因为虞秋筠一向杀伐果决、无欲无求，从未如此感情用事过。
“儿子昨夜查过典籍了，传闻鲛人离海即死，能活下来的、都会化鱼尾为双腿，离开大海、成为真正的人。”虞秋筠忽然说起了旁的。
所谓知儿莫若母，见虞秋筠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在说鲛人有可能变成人，太后深深地看着虞秋筠，认真地问道：
“筠儿，你同我说句实话，你究竟想这鲛人爬到什么位置？”
虞秋筠沉默了几秒，认真地说道：
“与我比肩的位置。”
--
新的一天，太阳升起、照亮了东方，九月也从池底醒来，正在池里惬意地游着，翻着肚皮晒太阳。
没有人来打扰她，果然清静了不少。
游着游着，九月忽然被什么晃了一下眼睛，扭头看去，就看到池边的灌木丛中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九月游过去一看，发现那光的来源似乎是一些散落在丛中的各色宝石，好像还掉了不少。
九月赶紧一一捡了起来，尾巴一卷、藏到了池底。
九月：见者有份、见者有份。
等到她和秋秋跑路的时候，肯定需要大笔的钱，她可得从现在日子好的时候就开始准备着。
九月：这个家没我得散！（责任重大脸）
接着，九月看了一会儿绘本，发现宫殿外似乎十分吵闹、不消停，一会儿一队人马跑来跑去的。
“啊……来……”（来人啊……）
九月想叫人过来，一张口，发现自己好像能说出来一点话了。
“婕妤有什么吩咐？”宫女佩儿看到九月叫了，赶紧走上前来，就是有些头疼，又得猜九月的意思了。
佩儿来了以后，后面又跟着另一个宫女，就是懒洋洋的，态度有些怠慢。
“外……啊……啊……”（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九月努力地发音着，希望佩儿能明白她的意思。
“这……婕妤是想到外头来吗？还是……小桃你快来听听看，婕妤这是想要什么呢？”佩儿向姗姗来迟的另一个宫女求助道。
“哎呀，你理她做什么，她既不会说人话、也听不懂人话，咱们就算不去管她，她还能告状不成？”小桃十分不把九月当一回事道。
小桃和佩儿都是宫中培养出来的数一数二的宫女，不仅样貌顶尖，而且业务能力也是宫女中拔尖超群的。
也就因为如此，虞秋筠才把这两人安排给九月当贴身宫女，给九月最好的。
但小桃却一向心高气傲，她觉得自己比许多嫔妃都好看、又会伺候人，一定能有机会被皇上相中，飞上枝头、摇身变为凤凰。
因此，她一直想进瑜贵嫔宫中做事。
瑜贵嫔是皇上的表妹，即使皇上不宠幸她，也一定会常去慧宁宫，见到皇上的机会也就更大一些。
实在不行，太后和苏芳仪宫里也行，反正总归不可能是这鲛人。
原本她看皇上怪喜欢这鲛人的，还挺高兴的，却没想到这鲛人如此愚笨，竟然把皇帝拒之宫外好几回，连带着她也见不着皇上了。
倘若她一直都这样娇纵下去，纵使现在有天大的恩宠，也一定很快都要磨没了。
若是惹了皇上不高兴，说不准连带着她们这些伺候的宫女也得遭殃！
九月看了那个宫女小桃一眼，就听见佩儿说道：
“你别这么说，我觉得婕妤听得懂话。而且，虽然咱们听不懂鲛人语，但皇上似乎能听得懂，仔细婕妤真的会告诉皇上的。
“我总觉得，皇上对婕妤的喜爱不是一时兴起的逗弄，咱们若是伺候好了婕妤，迟早吃香的喝辣的。
“你别那么心急了，快帮我想想婕妤想说些什么吧！”
九月听了佩儿的话，十分欣赏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外……外……吵……啊……”（外头，吵，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不能听懂？）
佩儿认真聆听着，看到九月指着宫墙的方向，似乎大致听懂了一些，于是问道：
“婕妤是在问外头为何吵闹吗？”
九月十分感动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听见佩儿说道：
“奴婢今日没有出去，也不大清楚，大约是为了圣猫失踪一事罢。”
因为搜索丢失珠宝的队伍受虞秋筠的命令，并没有到九月的锦绣宫里来搜寻，因此佩儿并不知道珠宝丢失的事情。
但是昨日圣猫丢失，她是在现场的，所以才猜测是因为此事。
九月点点头，也就不再去过问了，并不知道那圣猫是个什么东东，也不知道它是在锦绣宫丢的。
为了只猫那么大的阵仗，而且还叫圣猫，难不成是什么神兽信仰？
九月不是很感兴趣，指了指绘本和零嘴，又费劲地说道：
“要……啊……”（还要这个，明白我意思不？）
“婕妤是要绘本和零嘴吧，奴婢这就去准备。”佩儿说道，现在一些简单的事宜，已经基本能和九月无障碍地沟通交流了。
九月满意地点点头，往水面上一躺，飘着看绘本、吃零嘴去了。
锦绣宫内，一片安宁祥和；锦绣宫外，却是一片混乱。
不过这又与九月何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