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凌蒲月与张高分道扬镳,没有同行。
他们住的地方本就不在一条路上,况且该说的话都已经说的很开了。
既然没意思,那就没必要再进行过多的联系和来往。
身体实在不舒服,凌蒲月不想再走到站牌,吹着冷风,默默等着不知何时才来的公交车。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全程约十几分钟,她就很快到了家。
到家后,她第一时间处理了身上,又将换洗的衣服洗了,晾了。
之后,她泡了一杯红糖水给自己喝下,就躺下休息了。
昨天在家里躺了一天,今天几乎也是。
她其实不太能睡的着,躺着也是为了让自己好受点。
林荣辰的头像,显示在她微信的第一行。
凌蒲月盯着他的头像和名字,有些恍若隔世。
他的头像还是一个冰淇淋的图片,网名也是记忆中的英文may。
may,五月,冰淇淋,冰淇凌。
都与她的名字,有着某些联系。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分手之后,他没有更改这些与她有关的社交软件。
也许是上次像他所说的,只是懒的换。
为了不再联想跟他有关的事,她退出了微信,刷起了电视剧。
大概十点多钟,她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屏幕上端飘来了一条来自may的微信显示。
“睡了吗?”他问。
凌蒲月没理他,他既然都有想陪的人,又何必花费心情和时间来关心她。
不对,也许说不定,都谈不上是关心。
只是一句可有可无的无聊询问。
消息无声的石沉了一会。
凌蒲月反扣住手机,翻了一个身。
体内血气无情在流逝,她捂了捂肚子,将自己缩成一个虾。
手机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不是信息来的提示音,而是语音通话的显示。
她烦躁的继续无视。
真的没有必要再来做这些无聊的事。
他有了新生活,新女友,就应该一直积极乐观往前看的。
她这个过去式,就让她成功过去不好吗?
声音很快贴着床单,渐渐消了音。
就在凌蒲月觉得他应该已经放弃再找她时,又一条信息显发了过来。
她蒙着头,继续不做搭理。
然而过了一会,她终究还是没敌过矛盾的自己,摸到手机查看了起来。
在那条未接来电下面,有一条他发来的语音。
时间只有两秒。
她垂着长长的睫毛,手指落在白色处,轻轻点了拨放。
他磁性,略带着颗粒感的音色,通过手机彼端,在她耳边响起,“开门。”
她指尖微蜷,他此时在她家门口?
“?”她怕自己想错,回了一个问号过去。
下一秒,他的回复过来,“你家门口。”
凌蒲月以为他说晚点来找她,是在手机微信上找她。
却不想,他是寻到了她家的地址来找的她。
关于她的住所,想必也是前天晚上他送她回家时得知的。
“我睡了。”她不知道他要找自己干什么,直觉里,她不想跟他在孤男寡女的一室,又是深夜里单独相处。
“说说话吧。”他似乎知道她并没有睡,但是他也没有不礼貌的敲门打扰。
凌蒲月将眼神延伸到卧室外。
他站在门外,与她隔着一堵墙。
两三步的距离。
很近,也很远。
因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有两年的陌生时光。
气氛沉静,像是能嗅到屋外他的动静。
凌蒲月犹豫的坐起了身子。
林荣辰没等到她的开门,也没催促和失去耐心。
他静静立着一身修长的身形,目光专注的停留在手机上。
黑色中,手机的亮光,在他脸上投射下来一片阴影。
他慢慢驱动手指,说话道:“我刚刚从医院回来,那会儿在餐厅接到的电话,是我爸爸的肠胃不舒服,紧急做了一个小手术。”
既然她不愿开门让他进去说话,那就用手机这种方式也行。
只要她在听,就行。
虽然她也没问他之前那个电话内容,但他无故就想跟她说。
经过这两天的沉淀,他也决定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需要在今晚正式说个明白。
如果她不愿意主动,就让他来主动。
即便感情中,往往主动的一方更容易输,他也认了。
凌蒲月看着他的话,神情滞留了一下。
宁真真找他,是说的林叔叔的事?
他在意的是林叔叔,而不是她宁真真?
尽管不想承认,但这个事实,还是让她的心里堵着的那口气,莫名通了。
但她还是介意,介意宁真真这两年在他身边扮演的角色是否有发生改变?
她知道她在吃醋,为林荣辰身边的女生吃醋。
但她也深知,她根本没资格,没权利。
人是她亲手推开的,关系也是她亲自断了,她哪里再来的资格和立场?
没等她有所回复,林荣辰的信息又来了,“在医院我遇到了那位路言医生,你曾告诉我,你是喜欢上了他才要跟我分手。但今天我从他口中得知,你们根本没有交往过,也根本没有男女方面的感情,一切都是你拉着他在我面前演的戏。”
他连续又说了很长一段话。
凌蒲月坐在床沿,听着他带着夜色的温柔缱绻声音,神情怔然。
她没想到当时费尽心思演的一场戏,到底还是被他知道了真相。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怪路言告诉了他实情。
事实上,就算被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依然还是无法改变她当时坚持不管不顾的与他分手这个伤害,不是吗?
林荣辰平静了一下思绪,又低着声音说道:“从路言口中我还知晓了,你与我分手前的一个晚上,你和李阿姨在病房里吵架了。李阿姨知道了我们谈恋爱的事,她不同意,勒令你跟我分手。”
林荣辰顿了顿,内心复杂道:“是吗?”
他想过他们之间分手的无数原因,却没想到是来自于家里长辈的阻碍。
凌蒲月听着他的叙述和询问,内心何尝不是一阵复杂。
她和妈妈确实在病房里因林荣辰和她的事,激烈的争吵过。
她目光幽幽落在地面上,想起了那天的场景。
那天,新芜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妈妈胃穿孔,做了一场手术,正在住院。
她从学校处理完学业上的事,去陪护她。
她一走进病房,就注意到了放在妈妈床边的鲜花和水果。
鲜花是那种特别包扎的,水果也是那种打包的果篮,两者都是非常精致,同时也不便宜的东西。
这象征着来人的身份,并不普通和平凡。
家里的亲戚基本上都已来看望过妈妈,且大家向来看望病人,都是习惯性的拎一箱奶,包一些钱。
这样的作风,并不符合他们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