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太新，林小染不好意思接。
“楚大哥，刚才你是不是没听清楚？帮我找件旧上衣就行。”
楚锦源眉头轻锁，“你在怀疑我的听力？给你就接着！”
轻轻扔到林小染的怀里，面色变得严肃。
林小染看着手里的黑色运动上衣，若有所思。
这崭新的衣服用来遮挡裤子上的血迹，简直是暴殄天物。
极有可能沾上血迹，那样的话，即便洗干净，也有些膈应人吧？
可楚锦源刚才一副就这件爱用不用的态度，令林小染只得硬着头皮，把衣服围在身上，正好遮挡住那片血迹。
“楚大哥，谢谢你！”
楚锦源依旧严肃，“想谢我，就赶紧回家换衣服，然后过来帮我熬药。”
林小染面带惊喜，“那些药材都找到了？真是太好了！”
语气中带着兴奋，仿佛有了这些药材，就一定能治好楚锦源的腿疾。
这一刻，楚锦源被她的神态和话语所感染，忍不住附和一句，“确实很好！”
“药材呢？那给我看看。”
“在灶房。”
听到这话，林小染直奔灶房。
看到橱柜上放着十包中药和一个专门熬制中药的锅。
打开其中一包中药，查看过后，朝楚锦源微微一笑，“没错，就是这些药材。是张大哥帮忙找到的？”
楚锦源没有隐瞒，“不是他，是他姑父。也就是你师父的丈夫，叫邱达。”
林小染没见过李亚的家人，但感觉他们都不是普通人。
“邱叔办事效率真高。我先泡上一副药材。”
楚锦源指了指林小染的裤子，“你还是先回家换洗一下吧。”
“不用。我能坚持。浸泡药材需要半小时，现在泡上，等我回来就可以直接熬。”
林小染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麻利地拿起药锅，洗干净后，放到灶台上，倒入药材，加入一瓢清水。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忽然看到裤腿处多了一块东西。
妈啊！她前世用过了姨妈巾，这一世不太习惯卫生纸，走路稍微没注意，就掉出来。
丢大人了！
因为她看到楚锦源的目光也落到她的裤腿处。
楚锦源的脸涨得通红，有史以来，第一次说话结巴，“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拄着拐杖，快速躲进堂屋。
林小染尴尬而又快速拿起裤腿处的东西，匆匆跑进茅房。
今天在楚锦源面前，可算是出糗出了天际。
等她再次走出茅房，鼓了好一会勇气，才朝堂屋说道，“半小时后我再回来。”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
倒是听到楚锦源喊她等一下，但她已经窘迫到需要赶紧回家才能调整好情绪，便没有停下脚步。
回到家中后，王晨花已经出门，估计是搭张泽的顺风车去镇上。
林明一脸乐呵，“小染，真是巧了，今早上张泽来咱们村，不用咱们专门去镇上找他……”
林小染面上有些囧，“爸，咱家有卫生纸吗？”
这些天，上茅房用得都是草纸。
此刻，林明比林小染更窘迫。
他知道女人来月事时，用卫生纸更好些，但王晨花为了省钱，从来没用过，只用月事带，倒是以前给林小染买过几包。“小染，是你要用吗？这样吧，我去镇上给买。”
作势就要往外跑。
林小染出声赶忙拦住，“不用着急。爸，你帮我去楚大哥家借一点。刚才我只顾往家跑，忘了借。我先回屋换衣服。”
林明这才注意到闺女腰间多了一件黑色衣服。
“好，这就去。”
林小染用最快的速度兑了一盆温水，端进小西屋。
就在这时，林明手里提着一个布兜，返回家中。
敲一敲小西屋的房门，“小染，我刚出门，就遇上锦源过来送卫生纸。他说你可能不好意思开口借，所以给送过来。”
林小染没想到楚锦源这么贴心。
快速打开一道门缝，伸出手，接过布兜。
林明知趣地出门，顺手锁上院门，这样闺女可以安心换洗。
五分钟后，林小染换上干净衣服。
没看到爸爸。
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立马明白爸爸为了避免她尴尬，故意躲出去。
林小染麻溜地把垃圾扔到猪栏，又用温水洗干净裤子，晾好。
走进小西屋，拿出楚锦源那件衣服，对着太阳光一看，有一点血迹。
干脆也用温水洗干净，晾上。
等她收拾好，开锁声响起。
林明回来。
林小染红着脸指了指晾衣绳上的那件黑色上衣，“那是楚大哥借给我的衣服，我给他弄脏了，已经洗干净。我先去他家为他熬药。”
“去吧。”
林明望着闺女匆匆出门的背影，忽然产生一种想法，小染该不会对楚锦源有那么一点意思了吧？
若真有，那就太好了！
他巴不得闺女彻底忘记任峰那个渣男，找一个好男人。
在他心里，楚锦源就是好男人的典范，哪怕可能落下腿疾，也丝毫不影响形象。
当林小染回到楚锦源家时，脸上依旧火辣辣。
活了两世，还是第一回经历像今天这样的糗事。
以至于她没主动跟楚锦源说话，直接走进灶房开始熬中药。
楚锦源感受到尴尬气氛，试图打破。
想了一会，去卧房拿出来一本历史故事书，坐在灶房门口，“林小染，我给读一个故事吧？”
林小染有些诧异，这家伙竟然主动要给她读故事？之前可是找理由拖延的。
“好，读吧。”
楚锦源正襟危坐，“那我给你读一个关于明朝皇帝朱元璋的故事。”
“好。”
楚锦源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响起，“朱元璋幼时贫穷，曾为地主放牛……”
一个小时后，中药熬好。
林小染的注意力被朱元璋的故事转移，之前的那些窘迫和尴尬，消失得无影无踪。
脸上再次露出美丽的笑容，“楚大哥，药稍微晾一会再喝。需要给你准备一勺糖吗？”
“不需要，我不怕苦。”楚锦源合上书，借助拐杖起身，“我回房放书。”
“我帮你放。”不等他拒绝，林小染已然上前抢过他手里的书，朝他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