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死了。”司柠见楚玄依旧沉默，平淡说出这句让人发寒的话。
“因为皇宫三番四次的阴谋，因为皇上几次的暗杀，他不能被生出来。”
楚玄知道司柠孩子没了，可不知其中缘由，今儿司柠亲口说出来，他不知所措。
“柠儿……”
面对这个曾经深爱的女人，楚玄此刻无比纠结。父皇对不起楚祈，对不起司柠，对不起很多人，可他对他甚好。
“我带他们离开，终生不踏京城半步。”
楚玄话中的他们司柠深知是谁，但这是不可能的。
“皇贵妃娘娘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同靖王殿下去边关。”
皇贵妃楚玄可以带走，带去边关，他有封地有兵权，可在一方成为土皇帝。
但皇上他是带不走的，楚祈不允许，楚国不允许。
楚玄掀眼，深深凝望着司柠。
柠儿变了，与以前不一样了，经历了那么多，该是如此。
“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也去……”
楚玄忽地笑了，眼含波光，如果知道上次一别会发生这么多事，他就不该离去，如果他不去打仗，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如今想再多都是浮云。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愿你春祺夏安，秋绥冬禧。”楚玄只身前来，再只身离去。
司柠盯着那道背影，眼眶湿润，尽管她不知道楚祈那句话的意思，可也知道定是祝福之话。
楚玄！
愿你顺遂无虞！
楚玄交还兵符，被楚祈退回去了。想当个闲散王爷云游四海，想都不要想，回边关封地驻守去吧。
楚祈当了皇帝后才知道皇帝不是好当的，那些大臣不仅要管天管地，还要管他娶老婆生孩子。
“皇上，皇后娘娘许久无所出，还请皇上为皇嗣着想。”
“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不成规矩。”
“皇上，后宫前朝牵连着，您该明白其中道理。”
几个大臣私底下联合上奏，为什么要偷偷地诉说？那是因为他们不敢当面说。
司宁两家坐镇朝中，有人提议皇上选秀，直接遭他们封了口，他们又岂敢放肆。
司宁两家太过嚣张，后宫若再只有皇后一人，怕是刚稳住的朝局又要大变，到时兵败宫倾，皇上哭去吧。
司宁两家实在冤枉，他们虽爱柠儿，可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古人，骨子里还是有三妻四妾的想法，楚祈如今为皇上，又怎能只有柠儿一个皇后。
他们不反感楚祈选秀，只要他不动摇柠儿皇后之位即可。
可楚祈不愿，还说这辈子再不会有其他女人。
他们惊讶，高兴。然后楚祈交给他们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那就是看谁敢再提选秀生子之事，直接赌他的嘴。
他们明明是遵守旨意，却被人觉得是恃宠而骄。
“皇上……”大臣见楚祈不搭理他们，急得要死。
楚祈压根不想搭理他们，挥手让李公公送他们出去。
什么规矩！什么道理！都见鬼去吧！
他对柠儿是真爱，真爱是什么？生同衾死同穴。
柠儿很排斥他有其他女人，说只要他敢有妃子，她立马腾位置。
他可以不要江山，但不能不要柠儿。
本来他也不爱江山，他争这皇位，不过是为报仇罢了。
早膳后，司柠支着脑袋，迷迷糊糊听着灵芝玉竹为她禀报宫中事宜，不住点晃脑袋，睡眼惺忪。
“娘娘！昨夜未休息好吗？”灵芝扶住司柠晃荡的身子，诧异问道。
要说午膳后皇后娘娘犯困她们还理解，可这会才过早膳，皇后娘娘怎么这样。
“娘娘，你不会是……”灵芝见过司柠怀孕时犯困的样子，惊喜道。
皇上登基都大半年了，娘娘一直未有身孕，也不知是不是上次小产未恢复好。
司柠打了个哈欠，摆手，“别乱想，没有怀孕。”
她困纯粹是楚祈昨晚彻夜的功劳，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格外发狠。
“真的未怀孕吗？”灵芝惋惜。
司柠知道她的惋惜，外头的声音她不是不知道，无非是她无所出闹腾的，若是怀上孩子，一切可解。
可怀孕这事真的说不清楚。
那次一夜就怀上身，这次都半年了，从春天到夏天，夏天到秋天，这都冬天了，她还未有身孕。
她和连凝相继把脉，并未有什么问题，怎会怀不上呢？
难道楚祈出问题了？
很有可能。
司柠觉得有必要查查楚祈的身子，别是累坏了。
“玉竹快大婚了，你呢？想嫁谁去？”司柠缓解灵芝焦急心情，怀孕这事急不得，灵芝也不用为她担心，怕楚祈会因此冷落她。
灵芝瘪瘪嘴，这大半年她也看开了，也看到了唐文锡真的无心在她身上，而云屿是御前侍卫，与她常常相见，她倒是有几分好感了。
“娘娘说什么呢，我要永远伺候娘娘。”
司柠就笑笑，让她们继续讲。
午膳时分，楚祈准时来陪司柠用午膳，司柠多为她夹些补身体的菜肴。
楚祈扬眉，“怎么？感觉我昨夜不行？”
司柠：……
“想什么呢？赶紧吃，吃完我给你把把脉，看怀不上身孕是你的问题不？”
楚祈：……
他没问题。
肯定没问题。
用完膳，楚祈挥退众人，抱起司柠来到床榻。
“做什么？白天。”司柠惊呼。
“让你检查我身体有没有问题啊？把脉能把出什么来，还是试试吧。”
司柠：……
在楚祈辛勤劳动下，一个月后，司柠终于怀孕了。
举国欢庆，古寺方丈来给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他温和看着司柠，这辈子他们真是齐心协力，竟这么顺利。司柠果真是了解自己，就算重来无数次，在她不爱楚祈的前提下，她还是会因为免受痛选择嫁给楚祈。
司柠觉察到方丈的注视，频频回视，怎么感觉方丈是个老熟人？可她真的没有印象。
祈福结束，方丈将一块血玉和一块和田玉交给司柠。
司柠张大眼睛，这血玉和和田玉不是外公和楚祈给他的吗？
她跑过去打开匣子，放在里头的两块玉早已经消失不见。
司柠倒吸一口凉气，谁来给她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原理？两块玉在一起消消乐了？
司柠反复观看手中的两块玉，真是一模一样，连手感都一样。
她找寻方丈，已不见了踪影。
“找什么呢？拿这两块玉干什么？”楚祈诧声。
“这两块玉我明明放在匣子里，可不知怎的到了方丈手里，他刚刚给我……”
“柠儿在胡说什么？方丈早就带着国师消失了。”楚祈伸手探了探司柠脑袋。
这也不烫啊！那一定是怀孕的症状。
司柠：……
她像是听见什么惊悚之事，不是刚刚……
“明儿除夕，我们的孩子三个月了。”楚祈抚摸司柠隆起的腹部。
司柠眼瞳震惊，她突然意识到方丈进宫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她也是才想到，她与楚祈的第一个孩子去年除夕时正好也是三个月。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