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们结完账，恍恍惚惚地走出便利店。
黄毛青年看了一眼鼓胀的背包，里面是满满登登的食物，他迟疑地问：
“咱们现在去哪儿？回基地吗？”
这么多物资，回去肯定会被高阶异能者抢走。
到时候东西没保住，说不定人也没了。
一个斯文的眼镜男拿着刚买的香烟，放在鼻尖用力嗅了一下，熟悉的烟草味瞬间蔓延全身。
久违的味道啊，提醒着他还活着的事实，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冰冷的屠杀机器。
他不舍地将香烟夹在耳边，眼镜下的眸底闪过一丝决然的狠戾。
“回去干什么？给那群人当猪做狗，被使唤来使唤去吗？”
“既然便利店会一直开下去，那我们自己在外面做游猎者，也能活下去，而且会活得更好。”
游猎者，通常指没有基地庇护的独行猎尸人，或者是拖家带口的低阶异能者。
曙光基地有很强的等级制度，异能等级越高，享受的待遇就越好。
高阶异能者甚至可以媲美古时的皇宫贵族，在基地享有凌驾一切的权力。
反之，实力低下的人则是和旧社会的奴隶一般，为寻求庇护，只能苟延残喘、艰难度日。
有很多低阶异能者受不了这种制度，便脱离基地出来做了游猎者。
虽然整日过着刀尖舔血、朝不保夕的生活，但也不用受人掣肘。
其余人听到眼镜男说的话，眼眸暗了暗，一时之间有些踌躇，没了基地的庇护，从此以后真的就是四处流浪了。
黄毛青年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咬着牙狠狠地说：
“怕个p！咱们就在月北街找房子住着，丧尸又进不来，偶尔出去赚点晶核打个牙祭，日子过的不和神仙一样？”
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谁又愿意去给人当牛做马？
“好！咱们就自己出来单干，让基地那群龟孙子见鬼去吧！”
一个人高声吼了一句，像是终于吐出了心中的浊气，其余人也跟着附和。
“对，我们吃香的喝辣的，让他们去吃屎去吧！”
“没错，哈哈哈···”
-
魔性的笑声传进便利店，朝颜和乐宝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也跟着笑了。
听说快乐是会传染的，或许这就是感染力吧。
池鸢对这种鬼畜的笑声免疫力很强，半点没被洗脑。
她坐在院子里的摇篮上，翻看着系统的登账记录，今日入账九百八。
还算不错，但这种丧尸赶鸭子上架的方式，毕竟只是小道，发展客源才是长远之道。
虽然一百积分可以开启一次任意门，但她现在还不想将晶核花在这上面。
池鸢正思索着，一抬眼，发现沈星辞手托着下颌，一双幽紫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浅淡的日光轻轻附在他鸦羽似的长睫上，闪着细碎透明的光。
见她看过去，沈星辞轻眨了下眼，眸底还有未消散的茫然和迷惘，莫名让人心动。
池鸢扫了一眼关好了的院子门，确定两个小豆丁不会进来。
然后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跨坐到沈星辞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甜软地笑道：
“盯着我看这么久？好看吗？”
熟悉的花香充盈在鼻尖，沈星辞下意识将手按在她两侧腰间，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两人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隔着轻薄的衣料，他也能感受到那绵软弹性的触感，随着温热的呼吸，微微起伏，若有似无地蹭在他的胸膛。
沈星辞眉间轻颤，忍不住贴得更近了点，跟她额头相抵。
他轻轻地蹭着池鸢的鼻尖，似是委屈地低声喃喃：
“好看，但我看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有理我。”
这是从病娇退化成了小奶狗？
池鸢好笑地捧住他的脸，绯色的唇瓣压在他微凉的薄唇上，浅浅地吻了一下。
“你都还没努力追我，我就已经很用力地在理你了。”
她说完刚想退开，沈星辞蓦地张开唇瓣，含住了她的唇。
她怎么这么会说话？每次只要一开口，就能让他心底的凶兽乖乖听话。
沈星辞似是温柔似是激烈，辗转碾磨着那两片柔软湿热的花瓣。
呼吸纠缠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烫得蜷缩几分，染上了些许缱绻。
沈星辞手忍不住顺着她的腰线慢慢上移。
覆在了温软饱满的地方。
他情不自禁揉捏了会儿，力道很轻，生怕弄疼她一点。
太软了，也太娇了。
池鸢：“······”
她就知道撩不得，一撩就是火烧燎原，停不下来。
感受到那只手越来越放肆，池鸢握住他的捣乱的手，颤声道：
“不···不行。”
沈星辞意犹未尽地放开她，伸手抹去她唇瓣上的水光，低哑地问：
“为什么不行？你说谈恋爱可以亲的。”
可以是可以，关键这是亲亲吗？这都快成涩涩了。
池鸢被他问得噎住，索性耍赖，娇声娇气地说：
“我不管，反正我说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你不可以反驳我。”
沈星辞抬眼看着她，捏了捏她的脸，似无奈似宠溺地轻笑：
“鸢鸢，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池鸢双手搂住他劲瘦的腰，轻哼一声：
“那你是要讲道理，还是要我？”
这还用选吗？
沈星辞低头吻在她的唇角，轻柔又珍重，犹如蝴蝶翩然而至，一触即分。
“当然是你，鸢鸢我错了。”
池鸢的心瞬间就软了，她偏过头，用脸蛋蹭了蹭他的下颌，乖顺地说：
“下次再给你亲。”
沈星辞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的小姑娘真的很好哄。
但下一秒，他就见池鸢端正小脸，佯装严肃地说道：
“沈同学，现在我们该来聊一聊今天的丧尸赶鸭子···不是，招客事件了。”
聊什么？只要不是分手，一切都好谈。
沈星辞心里有些慌乱，但面上无波无澜，他轻声“嗯”了一声，等着面前的少女下通牒。
池鸢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这本身不是个严肃的事情，更何况少年的初衷是为了她好。
她纯粹是想给少年打个预防针，让他明白，即便他是病娇，即便他是丧尸皇，但有些底线依旧需要遵守。
因为在她眼里，除了体温低点，沈星辞跟活生生的人没有区别。
“你···”
池鸢刚开口说了一个字，眉眼间就不自觉漾出了一丝笑意。
没办法，她对着沈星辞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实在严肃不起来。
她也不装了，用手指戳了戳他心口的位置，一下又一下。
“沈星辞，你以后不要随便乱杀人，但坏人可以随便杀。”
她说完，拿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看着他，低声问：“好不好？”
沈星辞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将脑袋埋在她锁骨，轻轻嗅了一下花香，良久才吐出一个字：
“好。”
他答应她，如果这是和她在一起的约定，那他会好好遵守。
他在地狱踽踽独行，游荡了很久很久才回到了人间，即便荆棘满身，但好在依旧有人温柔地拥抱了他。
所以这个血腥伪善的世界，似乎也并不再是全然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