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个艳阳天。
两人下楼用早餐时，靳长欢还未起床。
蓝管家走进来，轻声禀报：
“少帅，门外有位乔老先生求见。”
乔老先生？
靳闻野熟稔的乔姓老先生，只有那位中西精通的医科圣手。
他搁下筷子，吩咐道：
“请他到会客厅，告诉老先生我马上就到。”
池鸢头也没抬，抽了张纸递给男人，低头继续享受着小笼包。
“去吧，我给你留一盒。”
靳闻野身肩重任，除了偶尔休假，大多时间都很忙。
她已经习惯了。
靳闻野却没急着走，看着桌上的五个空盒子，挑眉道：
“鸢鸢，你跟我一起去吧，消消食回来再吃。”
池鸢筷子一顿，上挑的美眸闪过一丝惊讶。
“我也去？”
-
“老师，您别急。”
吴医生在旁劝慰道：“坐着休息会儿吧，少帅很快就到。”
“不急，我怎么能不急？”
乔老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焦急又兴奋：
“没想到啊，居然真的有堪比盘尼西林的药，还是我们国家研制出来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见这位天才。”
他转了几圈，怎么也停不下来，皱着鼻子数落道：
“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发电报告诉我？笨死了。”
吴医生四十几岁的人，在老师面前，依旧怂得像鹌鹑。
他挠了挠头，瘪着嘴小声道：
“我是研究员，又不是间谍，没有命令当然不能···”
“你小子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乔老花白的胡子一抖：
“大点声。”
“我没···”吴医生顺嘴就要否认，抬头的瞬间，眼前一亮。
“老师，少帅来了！”
哎呀妈呀，可算是来了。
池鸢跟着靳闻野，刚踏进会客厅。
就见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几个箭步冲过来，一脸激动地说：
“靳小九，这药剂是谁研发出来的？你让老头子见见。”
听到这亲昵的称呼，池鸢眼尾轻挑。
再一看老人手里的玻璃管，正是稀释后的灵泉水。
她不着痕迹地捏了下靳闻野的手。
靳闻野唇角微勾，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上前搀着乔老坐下，语气轻缓道：
“您老昨日才到南都，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不妨事，我身子骨硬朗得很。”
乔老摆了摆手，开心得像个孩子。
“我一接到你的电报就立马南下，昨天做完测验，这药果真可以治愈伤口感染，你赶紧帮我引荐一下，我想见见这位研发人。”
他高兴得整晚都没睡，这得挽救多少人的生命啊。
此药一旦批量产出，他们再也不用仰仗鬼佬的鼻息。
靳闻野眉梢轻蹙，沉吟了会儿道：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这药剂是有人匿名寄给我的，我让人查过，但没有任何头绪。”
乔老听完，垂头丧气，果真一脸的失落：“这样啊，可惜了···”
他原本还想收个徒弟呢，再不济，拜个师傅也行啊。
靳闻野不知老爷子心中所想，轻声安慰道：
“不过那人留了纸条，希望有识之士能从这药剂中提炼出新药，造福更多的人。”
池鸢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这确实是她心中的祈愿。
乔老也就郁闷了会儿，一想到研究，很快就满血复活。
“行，他都把最重要的一步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由我这个老家伙吧。”
他这一生，本就决定奉献给人道和医学，至死方休。
若真能研究出新药，也算对得起自己的抱负了。
靳闻野颔首，郑重道：
“那就拜托您了，研究院的一切需求，皆由我亲自负责，这将是绝密档案。”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乔老拍了拍他的胳膊，临走前看了一眼池鸢，温和地笑笑：
“等你小子结婚，记得通知我，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这大抵就是常人说的风骨吧。
池鸢目送老人潇洒远去，心底有些触动。
她拉住靳闻野的手，轻声道：
“你随我上楼，我有东西要给你。”
-
“喏，打开看看。”
池鸢指尖点了点桌上的那本大部头。
她猜男人会看很久，便转身坐到椅子上，开始吃早餐剩下的牛角面包。
看到厚得像砖头一样的画册，靳闻野挑眉拿过来。
他没着急看，反而揶揄道：
“这里面不会全是我的坏话吧？要真的是，靳太太你今晚就惨···”
他说着笑，随手一翻，忽然顿住。
目光钉在了图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