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爷一愣，没想到秦子扬会问这个，当年之事他以为早就散若尘埃，没想到还会被人再次提起。
面对秦子扬的灼灼目光，虞老爷默默地低下了头，然后微微颔首：“是。”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当年他的确是为了保全弟弟，真没有想到会伤害到任何人，特别是秦子扬。
这孩子是他亲手养大，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他知道自己欺瞒了秦子扬，也不配得到秦子扬的原谅。
“义父，为什么要骗我？”秦子扬心里有太多想问的，可到头来只有这么一句。
为什么要骗呢？
是因为害怕。
虞老爷曾经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告诉秦子扬，可什么也没说，就是怕秦子扬知道了真相，会恨他这个义父。
当年，虞二爷多次反对虞老爷收养秦子扬，也试图杀过秦子扬，可到头来秦子扬还是在虞老爷的庇护下平平安安的长大了。
“扬儿，是义父对不起你，你如果真的想动手，便来吧。”虞老爷默默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秦子扬动手。
秦子扬深深看了他一眼，眉头紧锁：“不用了，我要找，也不是找你。”
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竟然是虞二爷的错，那便让他来偿还。
“虞老爷，从今以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管了。”
说完，秦子扬离开了这间屋子。
秦子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后面他很有可能要去找虞二爷报仇，若是再和虞家纠缠不清，他担心自己狠不下那个心来。
看着秦子扬渐行渐远的背影，虞老爷老泪纵横，事情终究还是被捅了出来，回不去了。
***
前往苗疆的路上。
深山之中，雨若瓢泼，倾注而下，落在地上溅起朵朵水花，泥泞的道路更显湿滑，低洼处泥水交汇混成一道小溪。
天黑压压一片，阴沉沉的，虽是白日，却与黑夜差不了多少了。
不经意的银芒划破苍穹，滚滚惊雷震撼大地。
瓢泼大雨被风吹进马车里，马车上的人动了动，很是难受。
“不舒服？”萧城皱着眉头，看向秦霜，似有关切之色。
连续赶了几日的路，秦霜身子有些吃不消了，疲累不堪。
萧城拍了拍马车的车窗：“苏泽，御剑飞行，赶紧找个客栈歇脚。”
“是。”说着，苏泽便直接将剑放在马车下，御剑前往距离这儿还有些远的客栈。
秦霜对萧城还有用，暂时不能出事儿，苏泽自然是知道这一点，才加快了速度。
迎着风雨，三人迅速赶到了阳城。
因为下雨，路上早就没了行人，摆摊儿的也不见了，不少客栈门紧闭着，生怕吹进去一滴雨，惊扰了里面的客人。
苏泽驾着马车，找了家看着不错的客栈，正式住下了。
三间上房，三人一人一间，秦霜住在中间，苏泽和萧城住在两边，就是把秦霜跑了。
虽说萧城已经想办法控制住了秦霜体内的灵力，秦霜和顾绛不同，顾绛上次灵力尽失，是被他活生生切断了灵脉。
至于秦霜，萧城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敢那么做，只是用了符篆暂时控制了秦霜，让他使不出灵力。
若是秦霜发现了，解开了自己给她下的符篆，那秦霜很有可能会逃跑，他们俩马虎不得。
这一路上秦霜也算看清楚了，苏泽就是萧城的走狗，怪不得当日在离恨天苏泽只让人带走了萧城一个人。
外面的雨依旧哗哗啦啦下个不停，秦霜皱着眉头，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个办法逃出去。
打了个哈欠，秦霜看向坐在自己屋里的两人：“萧二公子、苏宗主，我可是准备睡觉了，你们俩还要待在这儿吗？”
萧城想了想，对身旁的人说道：“苏泽，你留在这儿。”
他到底是不太放心让秦霜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偏偏苏泽就是唯他的命是从，秦霜完全找不到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机会。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霜总能找到机会的。
连续赶了几日的路，萧城也一直盯着秦霜，许久没合眼了，房间里由苏泽盯着，他也能休息休息。
萧城一走，秦霜便和苏泽搭上了话：“苏宗主，我能问你一件事儿吗？”
苏泽转头看了看她，不置可否。
秦霜才懒得管他同不同意，兀自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听萧二公子的话，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呀？”
苏泽依旧不说话。
知道苏泽不会轻易说话，秦霜便下了剂猛药：“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萧二公子……”
“一派胡言。”苏泽瞬间炸毛。
秦霜就知道这么说会有效果，乘胜追击：“苏宗主，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闭嘴。”苏泽冷着一张脸，眼中狠厉，“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这断袖之癖可不是能随便胡说的，苏泽感念萧城对自己的恩情，断然不能诋毁萧城的清誉。
秦霜瞧见苏泽眼里的火光，一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可惜啊，他太过听萧城的话了，是断然不会对秦霜动手的。
她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激怒苏泽，为的就是将苏泽逼出这间屋子。
“苏宗主，你别这样嘛，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至于吗？”
苏泽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起身：“我去门口站着。”
话音刚落，苏泽便打开门出去了。
“行吧，真是，两句话都听不得。”说着，秦霜又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躺下了。
苏泽听见秦霜这么说，终于放下心了，这娘们儿终于不叽叽歪歪了。
这几日，他也没睡好，这下了雨的夜总是特别的容易让人入睡，苏泽不自觉地便睡着了。
良久，躺在床上的秦霜动了动，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情况，身上的灵力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不像是消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她闭上眼睛仔细琢磨，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失去了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