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台上，秦霜冲苏泽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如此针对我，究竟是什么原因？”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和苏泽无冤无仇，怎么就让他痛下杀手呢？
苏泽咬咬牙，嘴角鲜血溢出：“你懂什么，你和顾绛的心里只有你们的爱恨情仇，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
秦霜听得一愣，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些。
“是，你们俩是是上天偏爱的，就算历经磨难，也还能在一起。可就算是这样，你们为什么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放阿笙一条生路？”
秦霜记得，当时阿笙出事儿的时候苏泽的确很伤心，如今看来，一切都有了解释。
但是苏泽真的想错了，他和顾绛也是历经重重磨难，上天从来没偏爱过他们。
“你错了，你只看见我和顾绛的结果，可你何曾想过，我曾等了他十六年，孤独了十六年。”
我曾因为一个不知归期的人，幽居深山十六年，每日黯然销魂，与天为伴，与地为伍，耳边是簌簌风声，唯一能与我谈心的只不过是一头麋鹿。
或许是秦霜眼中的悲痛刺痛了苏泽的内心，他当即不说话了。
若是论起当年的事儿，少不了苏泽的“功劳”，当年他若是不帮助阿笙，说不定顾绛和秦霜也不会分别十六年，两个孩子也不会无父无母十六年。
这件事究其责任，有苏泽一份。
顾兰舟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奇怪，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件事他心里是有恨的，面前这个人是他的仇人，照理说他应该一剑捅过去，让自己的内心得到愉悦。
可此时此刻，他却希望苏泽得到救赎，得到内心的释然。
或许他们都是悲惨命运下的产物，每个人都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只不过苏泽得不到的东西注定再也得不到了，而顾兰舟却迎来了机会。
他瞧着面前这个有些可悲的人，开口：“娘亲，依我看不如将他放了吧。”
苏泽一怔，看上这个替他求情的人：“你不恨我吗？”
顾兰舟看了一眼娘亲，得到秦霜的点头后，上前一步。
“我为什么要恨你？”
他现在父母双全，还有一个虽然瞧着不是那么可爱的妹妹，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干嘛要去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秦霜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善良的人，是断然做不出那种伤人之事。
她走到顾兰舟身旁，正准备开口说话，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看到仙门世家赶了过来。
以莫宗主为首的世家瞧着个个都非常嚣张，一个个拔剑相向，生怕她逃走。
特别是莫宗主，瞧见站在秦霜身旁的顾兰舟和顾清泉，立刻大声嚷嚷道：“顾公子、顾小姐，你们赶紧过来吧，你们旁边那位可是嗜血的魔头。”
秦霜觉得有些可笑，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这种挑拨亲人关系的，他是觉得自己不会给他点颜色瞧瞧吗？
不过，秦霜倒想看看，她这俩熊孩子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顾兰舟最先开口。
“莫大叔，你可别胡说，我娘……”他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秦霜，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不对，面前这个应该是“爹爹”。
至少在所有人眼里，面前的是顾绛不是秦霜。
秦霜冲顾兰舟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说，她兜得住。
有了娘亲的点头，顾兰舟立刻干劲十足。
“我爹要才有才，要德有德，要相貌有相貌，哪里是你能比的。再说了，你打得过我爹吗？”
他这话一说完，对面的莫宗主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真不愧是顾绛的儿子，果然和他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顾兰舟看见莫宗主这个表情瞬间心花怒放。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求一鸣惊人，只求让对手吃瘪。
“闭嘴。”秦霜眉头一拧，实在很不待见这个不着四六的儿子。
这么说不是在给顾绛树立一堆敌人吗？
这家伙要是哪次说话能乖点儿，她也不用这么操心了。
看着眼前的老熟人，秦霜开口道：“莫宗主，孩子们不懂事儿，你别见怪。”
以前她还会因为自己能力不够，没办法保护两个孩子而逃离，可现在的她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她就是两个孩子最坚强的后盾。
莫宗主冷哼一声：“就你这样的也配为人父？”
站在莫宗主身旁的有不少人，其中就有孟氏宗主孟临、江氏宗主江帆。
若是旁人或许会冷眼旁观，但这两人可不一样，顾绛可是他们极为亲近的人，当年他们没有能力，没办法保护顾绛，也没办法替他洗刷冤屈。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们是一宗之主，能力自然不可小觑。
特别是孟临，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开极渊之地，将顾绛救出，怎么能容许旁人这么诋毁他。
“莫宗主，你好歹也是一宗之主，说话怎的这般没有分寸？”
“你什么意思？”
莫宗主听了这话可就不高兴了，十六年前，他也是这般，可从来没见过孟临敢吱一声，如今倒是在这儿逞威风，怕是还没认清楚自己的能力。
确实，这么多年孟临一直深居简出，除了每年一次的清谈会，再也看不见他，所以仙门世家都不知现在是什么程度。
对于莫宗主这个问题，孟临报以浅浅一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这说话就有点儿带刺了。
对于这人，孟临也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当初对付顾绛的人里面就有他一份。
正巧这时，顾绛和秦淮到了，两人在人群之后，静观其变。
毕竟现在还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而且以秦霜的聪明才智和本领，顾绛和秦淮倒不觉得他会出什么事儿，就是有些替这些世家中人担心，我知道他们弱小的身板能不能扛得住秦霜的打击，又会不会因此一蹶不振。
站在中间台上的顾兰舟和顾清泉一眼便瞧见了走过来的大舅舅和旁边带着面具的“秦霜”。
他们俩已经知道台上的是秦霜了，那么台下的只能是他们那个不靠谱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