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谨川坐在沙发上，将她抱在腿上坐着，“不碍事的，你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姜皖笑笑，又看着他的手，嘴角抿了起来，“你亲自动手了？”
他平时养尊处优，能把手伤成这样，只能是打陈三打的。
姜皖也听莫远说过，陈三被扭送到警察局时，裤裆那里印着好几个脚印，全身的肋骨都断了，鼻梁骨也歪了，身上就没一块好地儿，只剩一口气吊着。
要不是这人是个凶手，莫远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不会轻易善了。
霍谨川轻“嗯”了一声，要不是保镖拉着他，他当时把陈三灭了的心都有。
他和她吵架吵得最凶的时候，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那个杂碎怎么敢的？
姜皖知道他是想帮自己出气，心里有点麻又有点胀，是感动。“这么做不值得，万一把他弄死了，你还得负法律责任。”
“没有不值得。”
那个时候，根本没心思考虑后果，就只想让那个人渣血债血偿。
姜皖感动得一把抱住了他精瘦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久久没有抬起来。
她曾经幻想过很多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会像小时候一样从天而降，保护她。
终于，这个梦又实现了。
田嫂给他们做好饭就回去了，姜皖脸虽然不肿了，可嘴角还是麻的，不怎么吃得下。
霍谨川见状，又给她煮了一碗粥，还亲自喂给她喝。
晚上收拾好，她枕着霍谨川的手臂，躺在他的怀里，突然想到好久都没看到自己的手机了。“对了，我的手机呢？”
他拿出一个全新的给她，“屏碎了，用这个吧。”
“可我那个手机里面还有很多资料。”
“等会儿我拿给你，你传到新手机里面就好了。”
又命令她，“以后不许拉黑，不许不接我电话。”
姜皖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当时脾气上来了，哪还能管得了这么多。
霍谨川见状，叹息了一声，“我昨晚没有去找顾曼仪，遇到她只是一个意外。”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相信你们没有做什么。”去了就去吧，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其实你要去的话，跟我说一声就好。”
根本没必要骗她，昨天真正让她生气的，是因为他不诚实，而不是去找顾曼仪这件事。
霍谨川只好把真相告诉她，“昨天我去盛宴是为了找历寒舟，我压根不知道顾曼仪就在隔壁包厢。”
“你找历寒舟干嘛？”姜皖抓住他话里的重点。
突然想到，他早上打电话时也说过郭雯没事了，而且比莫远告诉她的还要早。
她反应过来，“你找历寒舟是为了帮郭雯？”
“不然你以为呢？”他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姜皖不好意思地笑，她当然以为他是因为顾曼仪那一个电话才出去的啊。
现在想起来，好像的确是他准备出去时，才接到的电话。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帮郭雯拿证据，你不是说要给她找个律师吗？”
霍谨川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姜皖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烫，她知道，他是为了她。
什么都没说，她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次日，姜皖去工作室，这一次终于在沈穆安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他。
“你脸怎么了？”沈穆安坐在电脑前，抬头看了她一眼，顿时皱起了眉。
“没怎么啊。”
他站起来，朝着她靠近，脸色铁青，“谁打的？”
姜皖没想到他能看出来，昨天抹上药就消了肿，又滚了很久的鸡蛋，早就看不出什么了。
再加上她今天又化了妆，和之前看上去完全没有差别。
“没有啊。”她不想承认，“你看错了。”
可沈穆安却十分坚持，“我不会看错！是不是霍谨川？”
他边往外走，边开始卷袖子。
姜皖赶紧拦住他，“真不是他，他不会跟我动手。”
“那是谁？”
在他的追问下，姜皖只好说出来。
“难怪同事说你昨天接了个电话就急急忙忙出去了。”沈穆安听了，反倒比之前还要生气，“霍谨川是干什么吃的？连你都保护不了。”
“这还真不能怪他，是我自己大意了。”
“那个人渣呢？”
“听说只剩一口气了。放心，他杀了人，自然有法律制裁他。”
沈穆安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点。
晚上下班的时候，沈穆安和姜皖一起进了电梯。
“我送你回去。”
姜皖摇头，按了一楼，又帮他按了负一层，“司机来接我了，你早点回家吧。”
到了一楼，姜皖走出来刚要和他挥手，他也跟了出来。
“你的车不是在车库吗？”
“不急，看你上了车再走。”
姜皖无奈地笑，“昨天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你不用这么紧张。”
而且司机到楼下时已经给她发过消息了，就这么一点点距离，根本不会出现任何事。
但沈穆安还是坚持，姜皖只好和他一起出来了。
刚出门，霍谨川就迎了过来，自然地伸手揽住了姜皖，“走吧，回家。”
“霍总留步。”
沈穆安突然挡在他面前，平视着他，却有一股从容不迫地力量，“我们聊聊。”
“沈穆安别闹，我们该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姜皖知道他是要帮自己说话，可上一次两人冲突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不希望两人中任何一人有什么损伤。
她想把霍谨川拉走，可这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现在眼里只有对方。
四目相对，一股子浓重的火药味。
“你想聊什么？”霍谨川冷眼看着他。
“如果你保护不了姜皖，就请放手。”
霍谨川冷笑，“你觉得你能？”
“就算不能，”沈穆安低头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嘲弄十分明显，“至少我从来不会怀疑她，害她伤心。”
“沈穆安你别说了，我都说了这次是个意外。”
姜皖有些头疼，这好像是沈穆安第一次在外面表现得这么强势，早知道她就咬死没事不跟他说了。
“霍总连杜绝这样意外的能力都没有吗？”
霍谨川把拳头捏得咯咯响，但始终没有挥出去。
上了车，霍谨川沉闷的声音突然响起。
“明天去做亲子鉴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