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恐慌
“……”
暮清妍已经做过一次错误的决定，一次错误就已经够了，她不想再做错第二次。
李暮欢如今要是过的幸福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她现在不仅不幸福，还十分危险，一旦誉王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她哪里还会有命。
而且，誉王如今是不是早就知道李暮欢接近他的目的，将计就计还很难说。
所以，李暮欢要的这个承诺，她给不起。
“清妍～”
李暮欢见暮清妍迟迟不肯答应，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暮清妍抿紧了嘴，看着李暮欢，明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但却是狠下心，一声不吭。
“清妍，你我心里都应该很清楚，从我当初决定用这种方法接近誉王开始，我就没退路了，你也不用和我提，以你哥的为人，他会不会介意，我告诉你，没有一个男人能做到真正的不介意，这事儿哪怕不提，都会是你哥心里的一根刺，于我也是一样，我和你哥是真的没可能了，不仅是你，是你哥，还是我，有些事实都必须要认清！”
“可你不是我哥，你怎么就能那么笃定，难道就不能试试看吗？哪怕你和我哥不会再在一起，可起码你现在脱身，还可以保住性命，等到誉王对你下手，你就是想跑也来不及了。”
暮清妍反握住李暮欢的手，想要劝她终止这项危险的行动。
但李暮欢却是抽回了手，苦笑着摇了摇头。
“清妍，你是真天真？还是在自欺欺人？从我踏入誉王府开始，就注定了我不可能全身而退，而且，多年前，从我亲眼目的了我爹娘的死状开始，我的这条命就已经不是我的了，你可以告诉我，活着最重要，可以告诉我，我爹娘在天之灵，希望我好好活着，不要活在仇恨里，可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的痛苦，不能为我李家人报仇，我活着就还不如死了！至于你哥那儿，还是让他记着我的好吧，别让他知道我这么不堪的经历，以后他想起我，在他的记忆里，我起码还是干净的。”
暮清妍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她，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在未来，男女离婚很正常，会有很多男人不会介意自己的妻子是不是有过别人，那些男人能做到，那方士青同样也能做到。
可这样的理念，让这个时代的人接受，实在是太难，特别是受着传统礼教长大的李暮欢，她哪怕是说破了嘴皮子，她也不会相信。
“清妍，我本来不应该出来见你，但当主上问我的时候，我挣扎了很久，还是来了，我知道当初不告而别，让你和林姑姑担心了，我希望这一次见面，多少能让你放心一点。”
“你觉得这样我能放心吗？”
暮清妍看着李暮欢，到现在也没放弃劝说她。
“可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吗？你不用将我的处境想的那么糟糕，主上派了人保护我，也有人和我里应外合，就算是为了李家亡魂，我也不会让自己轻易倒下，等到哪一天，李家沉冤昭雪，我也报了这灭门之仇，我就会找个尼姑庵，青灯古佛伴我一生，这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李暮欢语气平淡的憧憬着她的未来，可这未来，却让暮清妍的心里升起了浓郁的悲凉之感。
她不是李暮欢，没经历过全族被杀的惨事，李暮欢说的没错，她确实不会理解她的内心，但她却知道，自己如今能说出口的安慰和劝解，在李暮欢听来，都是那么的轻飘飘。
她低着头，第一次有了迷茫，她不知道李暮欢如今做的事，是对是错，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顺着李暮欢的意思。
过了许久，她才说出一句。
“暮欢，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如果你愿意走，我想你那所谓的主上会帮你安全离开的，誉王的手也许没那么长！”
李暮欢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太小看誉王了，他如今手握重病，又把持朝政多年，主上的权利也没你想的那么大，为图大业，主上也必须要隐忍，我不过是一个棋子，不值得为了我这棋子的安全，失了大局。”
“为图大业？！”
暮清妍心里一惊，李暮欢口中说的主上是李川吗？还是说李川和她一样，都是这主上手里的一颗棋子？
李川到底是在处在什么境地，他要做的事是什么？
为图大业，这四个字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的可是天下。
李暮欢看着暮清妍眼底的震动，再次开口。
“清妍，我该走了，你如今不明白不要紧，我只希望你记住一句话，你要真为了我好，为了你哥好，为了方家好，就当我死了，想办法让你哥忘记我的存在，不要再来找我，这样，我们都能安全，否则，你就是在往死路上逼我！”
李暮欢站起身，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暮清妍，随后转身离开了包厢。
暮清妍呆呆的坐在包厢里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将李暮欢的行踪保密，至于以后……她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离开了酒楼，一直到回到方府，暮清妍的脸色一直是凝重的。
她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什么局面，不知道李川图谋的是什么，不知道在这个局里，她又能做什么，她甚至不知道，在面对这些的选择时，她的态度应该是什么样的。
她第一次觉得那么的无力，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向往的是最普通的生活，她只希望带着轩儿他们，和李川一起田园牧歌，每天烦恼的只是怎么赚钱，怎么让家里人的生活好起来。
可现在……她不知不觉就远离了那样的生活，以后要面临的是什么，她根本就想象不到，这种无着无落的感觉，让她恐慌。
“李川，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你又想让我干什么？”
暮清妍握紧了拳头，喃喃自语。
“清妍，清妍，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虚掩着的房门，‘啪’的一声被人推开，此时满头大汗的方士青，正一脸兴奋的疾步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