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顾清时俯低，薄唇贴在她发丝上说：“以后别再吃郑夕颜和叶雯的醋，她们一个对我顾家有恩，否则可能顾家不会起死回生，除此之外，我跟郑夕颜没任何私交，她失去未婚夫，我还没大方到把自己赔给她。”
“而叶雯……”提到这个，顾清时话顿一秒，神色如常地对林悠说：“你也知道，她曾经在福利院长大，其实她的外祖母，是顾家的老佣人。”
林悠眼眸有些讶异，并不知道这个。
顾清时今晚，耐心地讲给她听：“叶雯出生后，她的父母遭遇到歹徒破门劫杀，而她外祖母年迈，因为无力抚养，便把她送到了福利院居住，那时叶雯已经快六岁，当时被关在柜子里才侥幸逃过一劫，又因为父母丧命的缘故，她变得性格内向敏感，直到九岁，她的外祖母去世，我妈得知老佣人还有一个外孙女，才去福利院把人接回来。”
“六岁惨遭双亲离世，还没跟爸爸妈妈好好告别，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就只能躲在福利院里自己疗伤，而九岁被接到了一个富贵的家里，肯定无法融入你们，虽然命运因为顾家被改写，她明着是幸运的，其实内心很自卑吧。”
林悠这才回味过来，怪不得叶雯那么在意秦丽萍的想法。
顾清时默认了林悠这番分析，也实话说道：“年少时我会让她跟在后面，是对她身世有着几分怜惜，不代表我对她有男女之情。”
怜惜这次只是用的委婉，摊开了来说，就是可怜。
因为叶雯的身世可怜，为人又自卑敏感……而到底男人都是保护欲作祟，做着盖世英雄的梦。
林悠抿着嘴巴说：“你顾清时把人当妹妹养，养着养着结果呢？叶雯把你心上人了，作孽了吧？”
“……”
被她劈头盖脸的挖苦一顿，顾清时竟无言以对。
“哦，然后你呢……在国外察觉到叶雯的心思了，吓的赶紧把人送回国，这是生理上的排斥妹妹爱上哥哥这种调调呢，还是你怕被叶雯这种内心有执念的人缠上，将来会有永无休止的麻烦？”
顾清时薄唇扯动，吐出两个字：“都有。”
林悠眼眸眨眨，又问一个：“那你就不怕被我缠上？”
“不是被你已经缠上了？”
“也是……”
林悠没忘记当年顾清时可是看不上她的，还说她被林家惯得太以自己为中心，他可没时间奉陪。
这些话，很奇怪就算过了在多年，依旧是历历在目至今。
她伸出手，揪着男人的衬衫领口：“反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这两个人女人和颜悦色的，不管是郑夕颜还是叶雯，最好都别来招惹我，不然我才不管谁帮过顾家，谁身世可怜，照样抽。”
顾清时握着她的手，低声保证：“你放心。”
林悠意思就到这，多说无益。
她转头，看了看主卧静悄悄的，突然响起小红豆：“你女儿呢？”
“楼下保姆在喂她吃水果。”
“不是在妈家喂了奶？”林悠话落，刚想把顾清时推开坐起来，而门口处，传来一道奶声奶气地疑问，快了一步：“妈妈？”
她和顾清时同时转过头，看到小红豆吃的肚子鼓鼓的，然后跑到主卧门口来了，正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大床上这一幕，不懂就问：“为什么爸爸要压在你身上？”
“……”
林悠僵了一秒，马上把男人推开。
她没忘记自己女儿虽然小，却比别家大龄的小朋友还要喜欢讲话。
遇上新鲜物，总是要问个所以然来。
小红豆已经迈着步，慢吞吞地过来了，握着小拳头还打了顾清时西装裤角一下：“你是坏人。”
顾清时坐在床沿也不急于起身，长指将衬衫领口系上，同时不动声色挑眉道：“我怎么是坏人了？”
小红豆嘟着嘴巴说：“爸爸会把妈妈压坏的。”
她怕顾清时听不懂，还比划了两下：“爸爸这么大……妈妈这么小，你坏。”
顾清时低笑，正要说什么，就被林悠是一记眼神儿给镇压住了。
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下床，同时低低警告男人：“别教坏我女儿。”
然后便也不管小红豆满脸忧心担心自己被压坏的事，走到卫生间去洗澡。
顾清时在后面，跟女儿说：“你看你妈妈还能走路，没被压坏。”
夜深人静也该入睡了，小红豆还小，平时都是跟着大人睡。
今晚不例外，自然也是睡在主卧里。
林悠花了半小时洗完澡，穿着睡袍走出来时，正好看到顾清时把她抱在床中央，正拿出了那张写满名字的白纸，哄着小姑娘挑一个。
小红豆又不认字，不过还装模作样地拿着白纸，看的很起劲。
顾清时拿出自己的枕头给女儿靠，不忘在旁边问：“喜欢哪个？”
林悠好笑走过来：“她看这张纸就跟看天书没什么区别，哪里知道什么好，依我看，就叫顾大豆好了。”
小红豆不知道顾大豆是什么意思，听着就不好听。
她抬起脑袋，奶声奶气地抗议：“没小红豆好听。”
林悠坐在床边，将卧室的主灯关掉，也不急于躺上来。
她手心撑着被褥，朝顾清时靠去几分，眨眨眼说：“怎么样？”
通过床头灯的照映，顾清时清晰见到她脸蛋上的坏笑，薄唇微微上扬道：“你以后不怕女儿嫁出去，我随意。”
“嫁不出去就入赘呗。”林悠坏坏的笑，又伸手捏捏女儿的脸蛋：“好不好呀？”
“不好！”小红豆嘟着嘴巴。
她说：“上次我听到许姨姨跟人打电话，对方问她是不是想改嫁……”
所以，小红豆秉承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好奇道：“我嫁不出去，也要改嫁吗？”
“……”
林悠和顾清时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能偷听你许姨姨的电话？”
解释嫁人这事是次要，主要是要把小孩子教养好了。
小红豆理直气壮说：“是许姨姨抱着我喂奶喝呢，我不想听，耳朵要听。”
“你女儿说歪理这德行，随你。”顾清时淡淡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