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家的灵帝诞生，就算有王家，他们也会肆无忌惮吧？”
“就是如此。”
苏墨羽没有接话了，他转身准备离开，苏墨林焦急地提醒道：“过几天就是族长大寿，族长让我提醒你一定要去！”
“不去。”苏墨羽拒绝得干脆，消失得利落，丝毫不给苏墨林劝说的机会，苏墨林望着敞开的殿门，一束阳光划破尘埃落在地上，他从龙椅走下站在阳光里，远处苏墨羽的背影隐约可见。
“你说不去就不去？”苏墨林狭长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唇角略有弧度，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饶是苏墨羽再不情愿，苏墨林用尽手段也要把他弄到族长寿宴上。
也不知在青羽书塔停留了多久，唐夜寒把一层的书籍全部记在脑海后才上了二层。
二层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各种声音响成一片没有片刻安宁。
那位老者依旧拿着酒葫芦倒在地上，任由来往的修士踩踏。
“滚开老东西。”一声谩骂把唐夜寒的视线吸引过去，只见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猛踹了地上的老者一脚，老者翻滚着向对面的书架而去，一路上撞到不少人，他们个个泄愤似对老者拳脚相加。
一名少女正粉拳紧握，正要触碰到老者就被一道劲风弹开，身体撞到背后的书架，她狼狈的扑倒在地，书籍雨点似的砸在她头上。
“那个混蛋，不想活了吗？”女子被人扶起，她怒红着双眼想要讨个公道，却引来一阵哄笑。
是啊，这里的规则从来不是同情。
粗布短衣的女子轻轻移动到老者身旁，她像一阵风卷走了老者，不留下一点痕迹。
第三层的入口处，唐夜寒扶着老者坐下，老者睁开双眼懒懒的瞥了唐夜寒一眼，举起葫芦往嘴里倒酒，但唐夜寒并没有看到酒水流出。
“嗝——”
老者打了个酒嗝，缓慢的转过身去似乎不想让唐夜寒看清自己的容貌。
唐夜寒还沉浸在老者看她的那一眼中，状似无意的一眼，唐夜寒对上的时候，仿佛看见了深邃迷人，变幻莫测的宇宙。
老者慢悠悠的伸展四肢，摊开手脚躺在地上，路过的人嫌碍事的踹了他一脚，他也不收回，就这样静静的躺着。
唐夜寒观察着老者的一举一动，想从他的动作中找寻缘由，但越看越觉得迷茫。
背靠着墙，唐夜寒的双眼没有聚焦，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听不见，也看不见周围的一切。
老者这时又睁开了双眼，他涣散的目光在经过唐夜寒脸庞的瞬间凝实，嘴里喃喃了两句，唐夜寒竟然有所反应。
然而唐夜寒盯住老者，老者竟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怎么回事？”残留在脑海里的熟悉感觉挥之不去，似曾相识的眼神似乎不久前才看到过。
唐夜寒看着老者许久，老者一直这么睡着。
两旁的人来了又去，几乎没有重复，唐夜寒和老者仿佛是在另一个空间，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没有关联。
“沙沙——”
风吹叶动，唐夜寒睁眼的刹那，看到的是一片苍翠接天的竹林，枯黄的竹叶被风卷起飘然落下，挂在枝干上的新叶随风摇曳。
踩在松软的枯叶堆上，唐夜寒产生一股无力感，仿佛随时会陷入沼泽之内。
淡淡的酒香顺着风流动，竹枝掩映下一座竹子建造的小院静谧的立在前方。小院围着一圈篱笆，背后是一颗颗茂盛的桃树，枝头缀着绽放的桃花，桃香混合着酒香涌来，唐夜寒瞬间觉得自己的身心受到洗涤，一切的疲劳忧虑都没有了踪影。
唐夜寒推开木门，“嘎吱”的声响从侧面传来，唐夜寒顿生警惕，吹雪已经握在了手中。
竹屋的门缓缓开启，一位青衫老者走了出来，他展颜一笑，示意唐夜寒坐下。
“又见面了。”杭青羽笑着给唐夜寒斟了一杯酒，“这是我妻子酿造的桃花酿，我才从地窖取出来。”
酒液注入白瓷杯，淡淡的粉红色如一朵盛开的桃花，甜而不腻的气息扩散开，最终只余下沁人心脾。
“你引导我来这里，有何目的？”唐夜寒扫了眼杯中的酒，没有要喝的意图。
杭青羽也看了出来，他可惜地说：“如此佳酿你不品尝，实在是暴殄天物。”说着，杭青羽端过酒杯仰头饮尽。
“看来你没话和我说。”唐夜寒作势准备离去。
杭青羽自顾自地喝着酒，嘴里自言自语道：“哎，苏墨羽和唐夜寒注定有缘无分，老头子好心帮她，她还不领情，酒啊酒啊，我该说她什么才好？”
听到苏墨羽的名字，唐夜寒就停了下来，把杭青羽的话听完，唐夜寒才回到桌旁：“杭院长这话什么意思？”
“苏墨羽的家族，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杭青羽抬眸瞅了唐夜寒一眼，拿出一个空杯子给她斟满了酒。
唐夜寒知道自己不喝这杯酒是不行了，也不管酒里会不会有毒，唐夜寒果决的喝了个干净。
“我和苏墨羽的事，与他的家族又有什么关联？”
杭青羽这才慢吞吞地说：“苏墨羽是家族天才，尽管年少时并不受家族待见，十三岁那年也不知他家族怎么知道了他的事迹，就派人来接他，回去的途中受了伤，被人救了。”
“十三岁？”
“大概四年前吧。”
“四年前，难不成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唐夜寒惊讶地猜测着，面上还是一脸沉着地等待杭青羽后话。
杭青羽每说一句话都要啄一口杯中酒，慢慢悠悠的动作，消耗着唐夜寒的耐心，但在苏墨羽的事情上，唐夜寒的耐心是超乎寻常。
“关于苏墨羽的家族，你了解的，有多少？”
“天极皇室。”
“天极皇室？”杭青羽发出揶揄的笑声，“天极皇室不过是方便他们家族在外行走的身份罢了。”
“难不成苏家本部在另一个空间？”有了四大家族的例子，唐夜寒自然联想到这一点。
杭青羽放下酒杯，他望着天空，怅然地说：“总之他们家族不会放过你，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