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陆婉凝的话，庄言似乎有些意外。
他咬了咬唇，并没有应声，最后只是说：“谢谢……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不必多说，他刚刚已经说了很多。
而陆婉凝也终于着眼于现在的事情，问庄言：“……所以，你和白英目前是什么情况？她喜欢你？”
庄言迟疑着点了下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或许吧，我不知道。”
陆婉凝就懂了，白英多半是对庄言有意思的。
她默然一瞬，接着又问庄言：“那你呢？你对白英……是什么态度。”
听到她这么问，庄言显然愣了一下，最后抿着唇说：“我不应该跟她有关系。”
陆婉凝却不想跟他玩这种文字游戏，下一秒就戳破了庄言的话：“不应该的意思就是，你其实也喜欢她？”
庄言没有应声，他怔怔地看着陆婉凝，想要闪躲，奈何陆婉凝盯他盯得太紧。
最后他只能迫不得已地点头，紧接着又解释说：“但是我们直接，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话倒是有意思。
陆婉凝看了庄言一眼，却并没有继续打趣，只是点点头问：“那你希望我带她去哪呢？把她送回她家吗？”
“……我，我没想过。”庄言被问到了。
陆婉凝于是懂了，现在的情况大概是，庄言虽然萌生了一些好感，但理智还是告诉他不能和白英纠缠下去。
陆婉凝于是不再拒绝：“行吧，那你帮我把她扶到我的车上。”
庄言目光一亮：“好，谢谢你。”
陆婉凝却并不开心，她看着庄言问：“你该叫我什么？”
庄言反应了半晌，终于低着头小声说：“姐姐……”
“嗯，这还差不多。”陆婉凝终于能够舒舒服服地接受这个麻烦了。
然而就在陆婉凝以为，自己只是来帮庄言解决麻烦的时候，她刚出‘魅色’的门，就遇到了麻烦。
“你好，不知道这位小姐和先生准备扶我的妻子去哪里？”
一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推了下自己的眼镜，拦住了陆婉凝和庄言。
听声音会让人觉得对方是一个绅士且温柔的人。
然而陆婉凝的第一反应却是觉得对方很危险……因为他的温柔像是戴着某种面具的温柔，而并非像洛星洲那样，源自骨子里的包容。
庄言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就身体僵硬，下意识想松手，可白英看上去意识迷离，让他没办法放手。
而陆婉凝看着对方，努力辨认了一会儿：“你是……秦书礼？”
关于这个人，陆婉凝仅仅知道对方的名字，知道他是白英的联姻对象，却没怎么见过他。
一来秦书礼虽然和白家联姻，但这些年却在国外发展……也就是说他们夫妻其实是分居两地的。
而眼前的秦书礼显然也不熟悉她，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转而他才似乎认出陆婉凝：“……哦，原来是顾家的人。”
跟陆婉凝不同，他或许根本没记住陆婉凝的名字，只记得在顾家的宴会上看见过她。
陆婉凝对此并不气恼，只是笑了下说：“不知道秦先生什么时候回的国内，如果知道您在附近，我肯定就联系您了。”
“小言。”陆婉凝瞥了眼庄言，示意他把人交给秦书礼。
庄言低着头，紧紧抿着唇，最终却还是松了手。
白英就这样被秦书礼接过。
被秦书礼接住时，白英身体一颤，似乎有了些意识，模模糊糊喊了一句：“秦……”
“嗯，我在。”秦书礼温柔地给予回应，甚至帮白英理了理耳畔的碎发。
就这样，秦书礼带走了白英，庄言则是跟着上了陆婉凝的车。
车上，陆婉凝眉头微微皱起。
她觉得自己需要重新梳理一下庄言和白英之间的关系。
而庄言看到陆婉凝紧蹙眉头，态度也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姐……”
“你跟白英……你是知道秦书礼回来了，所以今天才找我来的吗？”陆婉凝本想问庄言和白英，但最终还是把重点落在了秦书礼身上。
而庄言垂眸半晌，最终点点头。
陆婉凝于是靠在车座上，叹了口气。
过了片刻，她才又坐起身看向庄言：“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庄言愣了一下，却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作势要递给陆婉凝。
陆婉凝没有接，只是点了下手机屏幕说：“从你的手机里，把白英的所有联系方式删掉。”
“我不管你和白英之前是什么关系，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但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面对这样强硬的建议，庄言显然是犹豫了。
他低着头，咬了下唇说：“……姐，你放心，我不会主动联系她的。”
陆婉凝于是叹息一声，一边觉得自己的情感尚且一团乱麻，没有资格指点别人，一方面又不希望庄言因无知而涉险。
她只能客观地跟他分析道：“秦书礼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你惹不起。”
“他所在的秦家，即便是陆家和顾家，也要礼让三分。”
“我并不想干涉你的情感生活，只是有些情感，你自己理智上也知道，不应该出现。”
陆婉凝好言相劝，就连语气都放软了许多。
庄言却只是深深低下头，最终闷声说：“……好。”
他果然删去了白英的联系方式，只是动作很缓慢，看起来似乎格外不舍。
陆婉凝的眉头不由又紧蹙了起来。
而庄言显然知道陆婉凝在想什么，他很快就小声说：“姐姐，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
“我只是……有点心疼她。”庄言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开始跟陆婉凝讲述白英的事情，“我每次见她，她似乎都不开心。”
“别人喝酒是为了寻开心，而她喝酒似乎只是为了感受更多的苦涩。”
在庄言的口中，白英虽然出身高贵，衣食无忧，甚至婚姻也为人羡慕，可她从来没有开心过。
她是白家的千金，是秦书礼的妻子，是公司的总监，可众多的头衔，却没有一个，是白英自己。
尽管白英并不会向他诉说太多，可从她的笑容和眼泪里，庄言似乎还是朦胧地读懂了一些东西。
那些带着泪的笑，合着苦涩的酒液，被她一同吞入肚中。
陆婉宁静静听着，不由叹息：“……那也应该是我去心疼她，而你？”
毕竟，陆婉凝直觉秦书礼和白英的关系应该并不好，否则也不会多年分居，而白英苦成这样却来夜店找人分担自己的眼泪。
只是秦书礼与顾淮墨不同，他似乎更善于在外人面前扮演和善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