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她难过无助的时候，他都没能陪在她身边，那他算什么？
之后，卫白祁不顾她反抗，强行将她拉开，让白东等人过来将少年的尸体抬走。
“笙笙，我们先回去。”卫白祁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宁若笙张了张嘴，尝到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味道。
“阿祁，我想一个人静——”
“不，你不想！”
卫白祁喝道，弯腰一把将她的身子扛起来。
“放开我！阿祁你放我下来！你变了，你以前可不会这样对我的，你向来都很疼我的！”
宁若笙一边因少年舍命护自己而难过，一边又因卫白祁的大黑脸而生气。
她都这样了，他还不听她的，好可恶啊……
“闭嘴！”卫白祁呵斥，“再吵我就打你屁股！”
宁若笙：？？？
“你敢？！你打一下试——”
“啪！”
清晰响亮的巴掌声穿透雨声。
因为衣裙被雨淋透，夏日的浅薄布料很贴身，这一巴掌直接打到宁若笙的羞耻心上。
“你你你……”狗男人！
“再不闭嘴，我就再打一下。”卫白祁黑着脸威胁。
别的不说，这肉感还真……咳咳。
养了这么多年的丫头，长大了。
若是宁若笙此时能读到卫白祁的心声，肯定会不顾一切在雨中就出手跟他打起来。
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是太让人羞耻了！
宁若笙面红耳赤，难过被压在心底。
纵使脸蛋被雨水冲刷，但都没能冲掉那一抹羞赧。
好的很，不听话又凶蛮的臭男人，这笔账她记住了！
……
少顷，卫白祁扛着宁若笙来到马车面前。
而白芝和白篱则低着头跪在马车旁边。
“属下没有保护好三姨娘和三小姐，请姑娘责罚！”白芝抬起双手，手心向上。
白篱亦如此。
“阿祁，放我下来。”宁若笙扭着腰身拍了拍卫白祁的肩膀。
等下来后，她一抹脸上的雨水，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最后深深叹息：“此事过了，你们哪来的回哪去。”
白芝一听，面上一慌，“请姑娘恕罪，属下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姑娘收留，求姑娘……”
“我身边有血蛇和血鹰保护了。”
语毕，宁若笙爬上马车。
“姑娘，我愿意成为您的一把刀，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请姑娘收留！”白芝抬头喊道。
她知道，要是回到卫王府，王爷肯定会将她派离京城。
她不愿，她只想在王爷身边伺候，想跟随王爷，而不是被培养出来后、就像是犯了错一般被流放。
就算现在保护的是宁姑娘，她也认了，姑娘终归要嫁到王府，届时她就能留在王爷身边……
和白芝不一样的是，白篱在宁若笙拒绝后，知晓自己后来的路，没有再反抗。
不管是在京城还是离开京城，她都是服从王爷的命令。
宁若笙掀开车帘，幽幽地凝望白芝，唇角冷冷一笑，“你连血蛇都打不过， 还想成为我的一把刀？”
音落，她重重摔下帘子。
她现在很生气，因为白芝到现在想的竟然还是阿祁，丝毫不会改。
哦不，应该是表面悔改了，但心里仍旧那般。
卫白祁见状，连看都不看跪着的两人一眼，上了马车便让车夫驾车往宁府走。
白芝面如死灰，跪在雨中悲伤不已。
她只是想留在王爷身边效忠王爷而已啊……
“你太执拗了，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都不应该表现出来，宁姑娘能识人心，你的心思，宁姑娘怕是早就知晓了。”
白篱起身，淡淡地看了白芝一眼，转身来到白东面前。
“白东大人，白篱听从差遣，是去是留都无怨。”
白东点点头：“你们回去等着，过后我自会派人与你们说。”
……
片刻后， 马车回到宁府。
宁柳乐就在前门处等着。
“大姐姐，姨娘她，她……”
“放心，我能救。”宁若笙神色苍白，问采雁：“那三个乞儿安置在哪里？”
“小姐，他们现在在前厅，奴婢方才就让厨房备了饭菜给他们。”
“嗯，你去吩咐一下，烧水给他们三人清洗一下身子，日后便留在宁府干活，哪天想离开，随时离开，不签卖身契。”
这，便是她对那位为护她而死的少年的承诺。
想到那位少年的尸身，她转身正欲吩咐下人去厚葬，但卫白祁已经先她一步说出她想说的。
“查一下少年有无亲属，要厚葬，若有亲属，给亲属一笔钱，保证日后的生活。”
“是，王爷。”
宁若笙轻扯唇角，淡淡笑问：“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我自幼与你一同长大，你一皱眉头，我心里便有数。”卫白祁真诚且深情地说道。
闻言，宁若笙双眸微亮，“我等下要去给三姨娘治病，怕是顾及不到你，你……”
“无碍，我在你的院子等你。”
“嗯。”
见他理解自己，她的心里暖暖的。
“笙笙，不用多想，节哀顺变，他那样做是自愿的，你不要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
宁若笙应声后便回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去偏院那边。
虽说三姨娘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但还有很多外伤和内伤，这需要一一养着。
宁柳乐跪坐在床边，泪水从未断过，她真的很担心自己亲娘真的出事，她担心以后就剩下自己一个人。
宁若笙给三姨娘大致包扎一下伤口后，便写下几张方子。
“采雁，去鬼医堂帮我找这些药回来。”
“是，小姐。”
看着还在哭泣的宁柳乐，宁若笙叹了一口气，“别难过了，三姨娘不会有事，只要熬过今晚，就好了。”
“大姐姐……谢谢你。”宁柳乐声音哽咽，掩面啜泣。
“都是一家人。”
一会儿后，采雁将药带回来，还带来一个消息。
“有什么在这说就行。”宁若笙道。
采雁犹豫好久。
要不要当着三小姐的面说啊？
这毕竟是关于太子……
宁若笙闻声，起身将带回来的药材分配一下，道：“阿乐，你亲自去熬药，不要假借他人之手，以防万一。”
“好。”
“五碗水熬到一碗水，小火慢熬，知道？”
“知道！”
等宁柳乐拿着药离开房间，宁若笙才放下手中的药，坐回床边，睨眸问道：“说吧，什么消息？”
采雁俯身，小声说道：“方才奴婢去鬼医堂拿药，鬼医堂的掌柜跟奴婢说，今日东宫派人来过鬼医堂，说太子想请鬼医进宫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