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之的声音，不同于安排工作时那种清冷的声线，也不同于对谈裳绮玩笑时那轻快的嗓音，而是充满着柔情和无奈。
这首歌的歌词看起来，是爱而不得。谈裳绮甚至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来一丝痛苦的意味。这才觉得，真正的痛苦不是声嘶力竭，不是哭天抢地，而是娓娓道来。
他没看谈裳绮，视线盯在虚空中的某处。
他应该很喜欢这首歌，可以不看歌词的唱下来。
谈裳绮和严乔的那一点点萌芽，和顾怀之的一点点暧昧，都比不上这首歌给她的感觉来的强烈。她听着歌，好像自己也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一曲毕，大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须臾之间，爆发了巨大的鼓掌声和欢呼声。
不是拍马屁，是顾怀之唱歌真的太好听了。
顾怀之微微颔首，道了一句“谢谢”走下舞台。
谈裳绮跟着众人，机械的鼓着掌，过了一会才找回自己丢了的魂。
今天的年会，她喝了一些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一杯一杯的这么喝着，也有一点醉意。
离开宴会厅下楼打车回家之前，她和几位同事上楼取自己下午换掉的衣服。
顾怀之掐着点，等了一会上楼，见到了谈裳绮。
“谈秘书，方便多等一下吗？元旦假期我有行程要调整。”
谈裳绮“嗯”了一声，“好的，您说。”
害怕有谣言，顾怀之还专门带着秦航一起上楼。
同事都离开后，秦航也很有眼色的离开了。
谈裳绮傻笑了一下，“我知道，您和上次一样，并没有行程要调整。”
喝了酒，有点做不好表情管理。
顾怀之点头，“走吧。”
他带着她，坐总裁专用电梯下到了车库，“送你回家。”
“不用，顾总，我打车。”她说着，就想跑，被顾怀之拉住了手腕。
“你不上车，就这么僵着。等下有集团员工下来开车，看到了我可不解释。”
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开了，谈裳绮麻溜的钻进副驾驶，还将身子向下滑了一点，害怕被人看到。
顾怀之看着她的动作，无奈的笑笑，在帝京聊天的时候还说自己不是刺儿头。现在看着，倒是一身反骨，吓唬吓唬才肯听话。
他上车，启动了车子。
离开车库，谈裳绮突然想起什么，“顾总，您喝酒了吗？”
“我要送你的，没喝酒。”
这话说的，好像是专门为了送她才没喝酒。语言的艺术，明明不是这样，但是听起来就是那么好。
过了一会，谈裳绮酒精上头，笑了一下，“真好听。”
你说话，你唱歌，都好听，真的好听。
“什么？”
“我在夸您。”
顾怀之握着方向盘，没看她，“元旦什么安排？”
“我第一天休息一下，后面两天课比较满。”顾怀之上次帮她找学生，已经知道她有兼职了，所以她也没有隐瞒。
“好。”
两人都没再说话。十五分钟后，车停在了时代嘉园门口。
谈裳绮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强打着精神，解掉安全带，“顾总，谢谢您，让您送我，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的，你给我做饭，我送你回家，扯平了。”
谈裳绮一怔，这是要撇清关系吗？
她点点头，“对，扯平了。那我回家了。”
顾怀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把话说岔了。他只是希望谈裳绮别有负担，怎么话听起来像诀别似的？赶紧补了一句，“我还想吃你做的饭。”
谈裳绮手指勾着自己的小包，往小区走去，喝了酒，胆子大了，没回头只是摆摆手，“明天不行，我头晕，要早点睡呢，没精力提前备菜。”
顾怀之听她的声音带着笑，也放心了，她没有误会刚才的话。
在她身后回了一句，“收假第一天，记得带饭。”
回去的路上，顾怀之想起她的背影。有点不受控的摇晃，带着些慵懒，再加上摆手的动作，撩人而不自知。
他今天送她，是想表白的。
但是路上发现她喝了酒，貌似还喝的不少，就没说。
他得等她清醒的时候，有能力思考的时候，再说。
谈裳绮回到家，脱掉高跟鞋，杜宁宁的微信就来了。
“绮绮，你们顾总火了。我的天！他在唱歌吗？太想爱你，他怎么选了这首歌啊，好苏好欲，不行不行，我要再看一遍。”
谈裳绮回复她，“喝酒了，不视频了哈，我洗洗睡了。”
她洗了澡，顾怀之报平安的微信就来了。回复之后，她上床睡觉。
社交平台上，顾怀之果然火出圈了。
有人让他出道，有人让他当模特，还有认识他的人直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这辈子就没见过顾怀之唱歌。
也有人议论说，他这么深情，听起来是有心上人了，正在追求中。这条评论有好几万的赞，大家都很认同。
谈裳绮点开视频，是顾怀之唱歌的声音。
她闭上眼睛，听着他的歌声入睡。睡着之前，有几滴眼泪落在了枕头上。
第二天的集团特别热闹，大家都在讨论昨晚的热搜。除了谈裳绮的工作直面顾怀之，不能打马虎，其他同事也都是懒懒的，无心工作，只想放假。
到了下午三点，顾怀之就让大家走了。有的外地员工提前走，路上还不是那么堵。
谈裳绮被叫去顾怀之的办公室，“头疼吗？”
她知道，他说的是昨晚喝酒的事。
顾怀之早上忙，见了两个合作伙伴，这会儿才得空。
“已经好了，谢谢顾总关心。”
“嗯，我这里没什么安排了，你也早点回家吧。休息休息。”
“好的，顾……先生，元旦快乐。”
顾怀之抿唇笑了一下，“嗯，你也是，谈小姐。”
他今天下午和晚上没什么安排。平安夜那天，方家人过来，他和父母都没吃好。他想着，今天是跨年，和父母一起，出去吃顿饭。
没想到，回到父母那边，家里有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