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脱离了秘境,徐游睁眼,来到了一处荒郊野岭之中。
以褐红色为主调的大体之下,点点流水点缀,耳畔传来风啸,带去脸颊之上的点点温存。
跳上树杆,绵延起伏的山地一眼望不到头。
“这究竟是哪里?”
徐游心中不解,掏出地图想查看一二,想想还是拒绝了。
毕竟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就别提辨别方向了。
跃下,仰头望着天,瞅准了太阳的方向,抬脚朝着它迈步而去。
山地之中,路形崎岖,看似结实的土地,仿如却是嵌入半腿。
徐游倒也不恼,跃起将一个不是很粗大的树苗砍下,将其当作了拐棍,撑着地朝着前方挪步走着。
如今入了秋,树大多枯黄了叶,风轻轻一吹便飘飘洒洒的落下,形成那好似火海的绝美仙境。
徐游走的散漫,四周的空气清鲜,将他的思绪牵引着来到了儿时的田野。
那时的他,还是一位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时常裹挟着朋友们在田间嬉戏。
大人们佝偻着身子在田地里劳作,时不时会抬起头看着他们笑。
他们将干枯发黄的杆子硬扯下来,将那看似坚韧但实则不堪一击的外皮撕下。
一口咬下,吸取着那所剩无几的甜味。
被人发现便撒丫子朝着远处跑,时不时的回头朝着那人做鬼脸。
一声叽喳将徐游拉回现实。
徐游望去,一只肥硕的兔子正吃着发黄的草。
徐游不解,兔子一般不是夜间行动的动物嘛?为什么大白天的还会出来觅食?
徐游将棍子高高抬起,将腾出的手做起瞄准的姿势,猛地发力,企图拦下那肥硕的兔子给自己加餐。
可惜,棍子并不笔直,没飞出一会便软绵无力的落在了它的身旁。
徐游见计谋未成,伸手朝着那兔子扑去,企图将它抓住。
然,受惊的兔子哪是徐游能比的。
不过一溜烟便消失在了空地之上。
可不知为何,那山地直接鼓起一个半圆将它困了进去。
徐游将口中杂草吐出,一脸嬉笑着爬上前,逮住那兔耳朵,贱兮兮的开口:“你这小兔子,还想跑,跑那里去啊,像你这种,天生就是要被我吃到得~”
说着,声线开始转变,直接桀桀桀的笑出了声。
似乎察觉到了不妥,连忙捂住嘴唇,抬头环顾四周,好在空无一人才暗自松了口气。
毕竟小说之中发出桀桀桀的人都没好下场。
起身,望着那扑腾的小兔子,他下意识的伸手,一脸慈爱的开口:“放生了吧。”
但手却极为老实的扭住它的脖子轻轻一拧,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回旋。
继续走着,徐游穿过了平缓山地,远远便听见了流水声。
往前,一处浅蓝色小湖映入眼帘,水面之上点点红叶随波流淌。
湖边,轻垂而下的柳树沾染湖水,飘动着,好似一位佳人端坐在岸旁梳妆打扮着自己。
舒展了下懒腰,徐游下定了决心就在这里安营扎寨起来。
他的速度并不快,毕竟是第一次弄这个。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徐游深知其中道理,步伐沉稳缓慢。
可惜,忙活了几个时辰,也勉勉强强能看的过去。
徐游对此倒是极为满意。
毕竟自己做的,再烂也不会嫌弃。
他满心欢喜的钻了进去享受起那稍软的床,片刻休整,又给爬了出去,望着地上兔子,上前挥舞着将干枯的树木撇下。
在营地旁,将纳戒之中的火折子取出,吹了吹点燃了枯木堆。
火烧的旺盛,徐游坐在小湖边,装模作样的开口:“我也是迫不得已,勿怪勿怪。”
说着,手中动作并未停止。
他的手法生疏,皮毛暂留在肌肤之上。
徐游也许觉得不美观,也许觉得吃的时候一嘴毛,索性伸手将它硬扯下来。
等它光溜溜的躺在手心,这才让徐游满意的点头。
架起了烤架,将处理好的兔肉放了上去。
旋转了着使其受热均匀,使它的肉感更加紧凑,等它吱吱冒油再撒上调味料。
猛吸一口,神色陶醉,手中动作加快了些许。
徐游一脸欣喜的拿起手中的烤好的兔肉啃上一口,味道不错。
起身,往湖水旁的柳树上奔去。
稳稳落下,坐在上面,挥舞着脚,望着天边夕阳与山峦相接,是秋与落日的交织。
在如此惬意中,徐游也将兔肉蚕食殆尽。
意犹未尽的舔舐嘴角残留,回到了帐篷之中。
来到这里,秋日的夜晚格外寂静,天空之上挂着点点星辰,细看,好似空中萤火虫在漆黑的布料上绽放着独属于自己的光彩。
次日,徐游缓缓伸了个懒腰,拉开了遮挡帐篷的帘子,好巧不巧的看见了一只体型大自己一倍多的黑熊正在帐篷之外。
见黑熊一脸欣喜,本以为是上天恩赐,刚想上前,不料徐游将整个身形探了出来,嘴角带着笑。
这让黑熊无比疑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但转念一想,区区两脚马楼也敢在它熊大爷面前猖狂。
直接朝着徐游冲来。
徐游抬手,几根土刺拔地而起直接贯穿了它的脚板。
不是,之前听熊都是很聪明的啊。
徐游掏出长剑,上下打量了一下它,照着体格也不像是入阶妖兽啊。
上前,望着嚎叫着倒在地上摆动身躯的黑熊。
徐游陷入了沉思。
这种族里或多或少都会生出几个傻子,看样子是被自己遇见了。
黑熊见状,起身想跑,却被徐游拦住了去路。
到手的熊掌能让它没了?
身为一个建国之后的南方老狗,还真没尝过熊掌是何滋味呢!
就这般,猎人成了猎物。
黑熊噶在了它的年少轻狂。
徐游简单吃上一二,填饱了肚子才心满意足的朝着远处走去。
枫叶缓缓飘落,激荡起点点波纹,回首,已是三日。
徐游也成功走出了大山,来到了官道之上。
此时的官道上,农民很多骑着驴车朝着一处地方赶。
徐游出于好奇,上前询问:“老伯,这里是哪里啊?”
正忙于赶路的老伯停下了驴车,上下打量了下徐游。
“小娃娃,你是哪家孩子啊?是不是烧糊涂了脑?”
徐游笑呵呵的开口:“我啊,我是出来玩的。”
老伯点头:“前面就是云阳城了。”
徐游身子一顿,云阳城?
云阳城对于徐游来说并不陌生,毕竟它可是徐游在陈毅镖局里面接单最为频繁的城市了。
“孩子?孩子?”
徐游缓神,躬身:“谢老伯。”
老伯随意的挥舞着手:“没事。”
说起云阳城,那时的徐游跟随着陈毅,常年在一家客栈暂住。
那是一家三口开的小客栈,后来愈发大了,招了一个十七八九的伙计。
时日久了,他们也就熟络起来。
还曾经去参观过他们的家。
算不得大,是个三进别院,同徐游洛阳城那般。
院子中规中矩,但立着一口井,说来奇怪,井中并没有水,反而是有一条用黑色铁链缠绕往下延伸。
徐游好奇过,曾探头往下望,但没有什么收获。
听老板说,上一家的人同他说这井是未建之初就有了,至于为什么,他也只是道听途说。
陈毅对此无意,但徐游却极为乐意听那些事情。
缠着他讲。
据说,那口井是以前一位仙人所设,井中有一只恶蛟。
恶蛟来历不小,是云阳为祸一方的大妖,它的气焰嚣张,具有呼风唤雨的威能。
于是要求四周百姓上供祭品保年年风调雨顺。
一日,仙人路过,见此处民不聊生,出手搭救。
但恶蛟强大,仙人无奈用法器镇压之下。
徐游听的真切,时不时跑去井边自言自语。
后面久了,见无人回应,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想来,徐游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