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游跟随着妇人们进了城,在城门口分别了。
接下来,便是前往浔阳城了。
目标明确的徐游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奔集市。
步入集市,找到一个偏僻小巷的杂货铺。
男子正慵懒的躺在摇椅上,脸上放着书。
徐游开口:“老板,有地图嘛?”
见没有回应,徐游抬脚上前靠了靠,能清晰听见呼噜声,看样子睡的沉。
环顾一圈,将地图确认下来,按照以往买地图的价钱放在了男子身旁,轻手轻脚的出了去。
距离浔阳,距离还有些,想走,肯定又要花时几月,要是能找个车队就好了。
身为体修为主的晋国,身为化劲的徐游想来也有一席之地了。
话说,化劲之上,会不会有其他境界?晋国人又是如何划分的,不知道有没有。
徐游带着好奇,朝着告示牌前走去。
这里的人围满了不少,徐游挤了许久才将头往里探了去。
也许是过于重要,那上面的有一则告示格外醒目,也放在了最前面。
上面写着送粮。
徐游眼神极好,目的地就是浔阳。
去浔阳送粮还是送粮进浔阳?徐游不得而知,但肯定的是去浔阳。
徐游接下了这告示,朝着远处走去。
上面是简简单单写着浔阳送粮,其余的一概不提,徐游觉着这事应该并非难事。
找到了镖局,徐游敲了敲门,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展露出来,居高临下的俯瞰徐游。
“有事嘛?”
徐游抬了抬手中告示。
汉子上下打量了下徐游:“你这体格,怕是连风都吹跑,来趟这浑水作甚?”
徐游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汉子看着徐游华贵的衣裳开口:“达官贵人可不适合干苦力。”
徐游将几十文钱递给了他:“我也不是闲着没事,只是我有个亲戚在浔阳,想着去看看他,说是出了麻烦,什么也不说,我心里急啊,现在买马匹过去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这不看见了你们发的告示就想来问问嘛!这…送粮怎么了嘛?浔阳出什么事了?”
汉子面对几十文并不太感冒:“不是我不告诉你,主要是…”
徐游浑身发力,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从体内迸发。
“你…你是化劲武者?”
男子对此呈现出一种惊讶神态,要知道一个年仅十八的年轻人能有这般实力,可不多见。
徐游微笑着:“不知现在能不能让我进去看上一看了?”
男子如同小鸡啄米:“能能能,可以。”
迈入,此时,一群人正围坐在一旁正商讨事情,对此似乎很是上心。
见徐游进入了院子,那散漫坐在前方的男子盯着汉子:“你怎么把一个毛头小子带进来了。”
汉子快步到了男子跟前,低声说着。
男子上下打量了下徐游:“看你衣着也算是大家公子,多出些钱自然会有镖局接的,何必来我们这儿?”
徐游并没有架起高高在上的架子,而是一副儒家书生作态。
“在下也想,但耐不住性子,担心的很,这不,看你们样子也是快去,与其现在去找镖局倒不如跟你们一起,我的实力也不错,猎过野兽,见过血。”
男子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到浔阳,一共是一个半月,一趟二十两,你实力在哪,就给你三十两,如何?”
徐游点了点头,对此没有异议。
男子挥了挥手,将一旁汉子招呼到了身边:“行,那你住下吧,我们明天出发。”
汉子识趣,领着徐游进了里面。
时光匆匆,一日不过眨眼间。
次日,徐游被安排在了侧翼,是一匹上好的千里马。
马背上放着弓箭,听人说足有十石(一石为二十公斤),这按照常人来说,定是不能的,但徐游是化经,拉这等弓箭最合适不过。
可惜,徐游并没有将自己主打练体,如今力抵万斤的事说出,这区区十石过于轻松了些。
徐游腰间架着常用的长剑,按照男子的要求,带上了长枪。
这玩意,徐游并没有练,说是生疏也不为过,但自己是打工的,也就没理由去反驳。
众人走着,走着,夏天的温度过于温和,以至于徐游昏昏欲睡,头也时不时的下垂。
夜晚,扎营安寨,常年外出的汉子们都会有些厨艺傍身,只是好坏之分而已,其中将手艺不错的叫了出来做饭。
徐游不是里面的,而是跟着几位汉子去捉今夜的晚餐,他手中捏着弓箭,跟着汉子来到了一处缓坡。
缓坡之上,时不时传出哼唧哼唧的声响,看样子这几位是老手,很快就能知道猎物的位置。
离徐游最近的汉子用手比划着,让徐游朝着一棵树上射。
徐游弓箭拉的满,加上在哈尔部落中训练,弓箭造诣并不低,很轻松的便贯穿了树木射中了背后吃着果子的野猪。
野猪的生命力极为顽强,哪怕是贯穿了身体也能带着弓箭到处跑。
徐游手中弓箭没有停,朝着那乱窜的野猪再度射了几箭。
不出所料的,它力竭死在了几位面前。
一位汉子对此表示了赞扬:“你小子不错啊,没想到还真有一手。”
徐游没有说话,安安稳稳的受了。
一路上,徐游又在他们的带领下杀了些野味回到了营地。
此时的火已经发了起来,众人围坐在一起,手中举着粥。
徐游几人将猎物放下,靠在了前面,一位汉子将碗递了过来。
徐游道谢接过,里面放着酸萝卜,本该清汤寡水的粥添加了几丝盐味,喝着也不错。
猎物被带回的时候就已经死透了,让他们轻松了不少。
徐游跟人聊着,得知了浔阳那边的情况并不乐观。
如今的一州之地,闹了大规模蝗灾。
这玩意,极为离谱,散播速度极快,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不理世事,任由它们蔓延。
朝廷初步稳定,也没有余力去管这事,只得发出悬赏,处理蝗灾,但这蔓延广泛,那些修士就宛如沙漠中的一杯水,不过是杯水车薪。
而他们,则是受了知县命令运粮接济。
他们说着,语气不知叹息了多少。
他们能想到那场景,又该是如何。
徐游心中思索着,蝗虫确实喜好温暖,繁殖极快,想遏制,除非有大规模的鸡鸭。
用火,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
这对于徐游关系并不大。
眨眼,徐游便进入了浔州之境。
初入浔州,绿色遍地,树木茂盛,往里走,四周也开始变了模样。
黄土遍地,别说动物了,就连树木都未见一根一棵。
往里走,一群衣着阑珊,披头散发的人群朝着车队走来,他们手中拿着棍棒,面露凶狠,语气叫嚣。
“这是作甚?”
徐游不解,说是山匪却没有刀枪剑戟,看着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却有胆量来围堵镖局。
况且山匪截道都遮挡麻面。
汉子开了口:“这些难民倒是有几分胆量,敢截我山海镖局的道。”
将马匹往前靠了靠,扯着嗓子吼:“不想死的!滚!”
徐游望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不由一拧,倒不是怕了他们,只是究竟如何,才能逼的百姓落草为寇截舍路人?
“活不得了,抢了,都抢了!”
一个为首的男子挥舞着棒子朝着汉子冲来。
他们常年行走乡野,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手中弓箭好似破风之鸟,直奔难民,将其贯穿。
这行为,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怯懦,反而适得其反。
徐游手按爪捏的紧,没敢出手,望着他们出手。
男子看着徐游没有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正常,身为大家公子,没见过很正常,他也没为难徐游。
众人的动作没停,手挥舞的厉害,血溅了三尺。
徐游张嘴想劝上一劝,却被男子拦住了。
一群难民面对井然有序的镖局,无异于螳臂当车,很快就败下阵来,四散奔逃。
汉子们好似杀红了眼,手中捏着缰绳想追,却被徐游拦了下来。
他的眼光冷峻,方才的他们对自己是威胁,逼不得已,但如今已经走了,散了,再追就是不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