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止没仔细想过。
现在直接被江宁问出来，才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他为什么会把唯一信任的部下托付给龚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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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信任他。”江宁望着自家老大纠结的脸，干脆直接地拆穿他。
就算不愿意承认，沈行止也得承认，江宁说的是对的。
谨慎如他，对龚慕与却是信任的。
“我下意识地觉得他不会害我。”沈行止无奈的勾了下唇，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呢，沈行止放松的靠进床头的被子里，这还是刚才龚慕与给他垫好的。
江宁又把药碗递过去，他没再继续说什么。
沈行止的聪明让他不需要把话点明。
一口喝了药，沈行止缩回到被子里，听见江宁说了句好好休息之后，就出去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想起龚慕与在船上给他烧鱼吃的情景。
或许，在很早之前，他就知道，龚慕与注视着他的那种眼神里含着的情谊，只不过对感情的逃避让他下意识地选择了忽视。
一边不想承认，又一边无条件地信任着龚慕与。
如果龚慕与也不曾察觉，他或许也不用面对这个问题。
沈行止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他对龚慕与不是百分百了解，但对自己了解得很彻底，如果对这段感情很排斥的话，在察觉到的瞬间就远离了，还会跟人家去同船共度？
自己至少是不讨厌龚岛主的。
至于喜欢，他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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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行止为情所困的时候，沈珏跟唐倦已经到了京都。
沈珏挑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唐倦悄悄地摸进了宫里。
沈珏对这皇宫大内不算陌生，虽说上次来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沈行止在他出发前，画了最新的皇宫地图给他，跟以前比大差不差。
不得不说，这皇帝还挺念旧的。
沈行止在京多年，又是历王的心腹，对这宫里的守卫，倒也是知道一些。
沈珏能在这宫里如入无人之境，也多亏了沈行止的情报。
“这宫里的守卫是不是也太松散了一些。”唐倦第一次来皇宫，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这个天下皆向往的地方，他却是没来由的厌恶。
“是我们选择的路线巧妙。”沈珏轻笑，每次都能正好避开守卫，真不知道是他们本事大，还是运气好。
一路赶往多宝阁，顺利得像是在自家后院。
“不会有什么陷阱吧？”唐倦警惕地跟在沈珏身后，不安地说道。
沈珏身形顿了一下，“不会的，别分心。”他说得很笃定。
多宝阁外的守卫一共十六名，守在多宝阁周围，个个都是大内好手。
沈珏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一息之间干净地击晕了十六人，无一人发出一点声响。
唐倦睁大了眼睛，暗自感叹，每当他觉得沈珏的功夫已经到顶了的时候，这人就会在下一刻再次给他一个小小震惊。
黑楼楼主的五成功力，到底有多高，他现在真说不准。
看门的锁在沈珏手里更是听话得不行，三两下就被打开。
多宝阁是皇帝的私库，里面存放着各类珍宝跟稀世药材。
解决掉外面的人，里面值班的只有两个太监。
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就很大了，至少得有个五十岁往上，另一个看着年轻一些，也只是对比之下年轻一些。
年纪大的自然见得世面也多，秋裳出鞘贴在对方的脖子上，“夜明珠都装在哪？”他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冷冷地望着老太监。
“这，这”老太监支支吾吾，吓得发抖，还不停地望向身边的年轻太监，显然，这二人中，年轻太监才是说了算的。
“在那边。”年轻太监给唐倦指了个地方。
“跟我过去。”秋裳向下一压，森寒的剑气激得老太监又一个哆嗦，眼神还是不自觉地瞟向那个年轻太监。
“真，真的在那边，我带你过去，你别杀他。”年轻太监声音很稳，波澜不惊，好似这种危险场面都见惯了一样。
他带着唐倦过去，唐倦手里还有个老太监人质，沈珏抱着手跟在三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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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宝阁空间不小，年轻太监带着唐倦顺利找到了夜明珠，颗颗饱满圆润，唐倦很满意的样子，他稍微回首看向沈珏，“我们再拿点别的走吧，一会儿把人一杀，这样就没人知道我们真正的目的是这批刚进贡的夜明珠了。”这话术是唐倦在外面提出来的。
“嗯。”沈珏蒙着面，唐倦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他眉眼弯弯，好像是笑了。
听到要杀人灭口，老太监吓得都快尿出来了。
年轻的那个倒是淡定很多。
“拿一些轻便的。”沈珏假装出主意。
“装稀世灵药的地方呢？”唐倦恶狠狠地逼问。
“这边。”年轻太监依旧波澜不惊地领着唐倦走向旁边的角落。
这边装着各色药材。
沈珏看似随手装了几样，又在书画的架子上拿了两幅字画。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响动。
唐倦心里一惊。
“有人来了，快走。”他反手敲晕老太监。
沈珏从容地给那个年轻太监从身后来了一下子。
两人都软倒在地。
“走吧。”沈珏淡淡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年轻太监。
唐倦点点头，东西到手了，现在只要他们溜出去，就万事大吉了。
没想到，进皇宫竟然这么顺利。
唐倦在前，沈珏断后，二人出了多宝阁。
就在他们走后，年轻太监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爬起来。
一个黑影悄然落下，单膝跪地，“陛下，可无恙？”
“朕，没事。”他脑海里回忆着那人的一双眼睛，倒真是有几分像父皇。
他手中有一块小小的玉牌，只有小孩子的掌心那么大，是沈珏刚刚塞给他的。
“让他们好生出去。”皇帝轻声吩咐道。
“臣，遵旨。”影子一个转身，消失在原地。
只剩旁边还晕着的老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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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珏唐倦顺利地离开皇宫。
宫里传来消息，有贼人夜闯皇宫，盗走了圣上的夜明珠。
京都四门，严查过往人员，全力追捕逆贼。
这时候，沈珏已经带着唐倦悠哉悠哉地出了京都，在回半月封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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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呢。”唐倦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着这夜闯皇宫，还没剿马贼来得刺激。
沈珏哼笑一声，“那是因为有我跟沈行止的情报，不然你以为我们会这么容易出来吗，不信，你过几年再去一次试试。”
那倒是也不必，唐倦连忙摆手，就算没什么危险，皇宫这种地方，还是少去得好，不适合他们这种人。
“药也拿到了，咱们也快走吧。”唐倦着急，“也不知道沈统领在家想得怎么样了。”他有点好奇，龚慕与跟沈行止要是能成，也是好事吧，有了牵绊，沈行止能活得积极一点，至少沈珏不用太担心他这个便宜大哥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唐少侠还有当红娘的爱好。”沈珏逗他。
好久没听到唐少侠这个称呼了，还记得刚遇见沈珏的时候，这人一口一个唐少侠，偏生语气奇怪得很，你也分不清这是尊称还是讽刺。
“我可没有这爱好，我只喜欢给你当红娘。”唐倦笑得露出八颗白晃晃的牙齿，骑着马，靠近沈珏身边，轻声地说，“把你生生世世都介绍给我。”说完得意往前一凑，在沈珏脸上偷了个吻。
小兔崽子，沈珏在心里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