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重臣们商量完了之后,朱载坖回到文华殿继续处理政务,朱载坖转头问道:“太子怎么看此事啊?”
太子朱翊釴对朱载坖说道:“陛下,现在所听到的都是一面之词,如何能够取信呢?”
这倒确实是这个问题,驿传系统,对于朝廷的行政是极为重要的,朱载坖要改革驿传驿传体制,而地方官员要想方设法增加地方的财政权力,以张居正为首的内阁和户部则是希望进一步增加朝廷的财政权力,各有各的诉求,这点朱载坖也是清楚的,对于朝廷来说,到底应该怎么改革驿传系统,朝廷确实现在还拿不定主意。
朱载坖也明白朱翊釴的意思,想出去浪呗,整日憋在宫内,确实不是个办法,朱载坖也认为让太子朱翊釴出去看看了解百姓的实际生活情况也是好的,朱载坖问道:“想出去走走?”
朱翊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内心肯定是想去,朱载坖想了想,太子出宫巡视,可不是小事,一应护卫等事项肯定是要周全的,朱载坖召提督东厂刘忠、锦衣亲军陆绎、领侍卫内大臣严绍庭、总督京营戚继光等人,商议太子出巡的警卫问题,要从厂卫、京营、亲军诸卫和禁兵之中抽调精干力量,负责太子的警卫。
同时朱载坖还要求太子尽可能的低调,不要大张旗鼓,对北直隶诸府县展开巡视,对于朱翊釴的这次巡视,朱载坖命令定国公徐文壁、勋卫都指挥使严从云、勋卫副都指挥使李承恩、吏部左侍郎王锡爵等随行,徐文壁、王锡爵是朱载坖信重的臣子,严从云是严绍庭的儿子,李承恩是驸马都尉李和和宁安长公主的长子,他们两人是朱翊釴的伴读出身,绝对信得过,只不过是缺少历练罢了。
同时从厂卫和锦衣亲军、京营、禁兵中挑选三千精干之士,绝对足够保证安全,同时命令顺天巡抚沈炼要加强戒备,朱载坖才下达命令,命令太子朱翊釴代天巡视北直隶,查看驿传,朱载坖的旨意下达之后,臣子们并没有想象中的反对,朱载坖命令朱翊釴代天巡狩,主要是为了查看北直隶的驿传情况,尤其是驿传银对于百姓的影响,好为朝廷的下一步决策提供依据。
朱载坖还命令户部和相关衙门统计全国的驿站、递运所、急递铺的规模,命令邮政总署详细计算所需要的钱粮数目,还有朝廷每年实际征收的驿传银规模,这些对于大明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
同时地方州县有关驿传银的讨论奏疏也已经到了朱载坖的案头,地方官员们对于所谓驿传银的讨论,主要是集中在两个问题上,第一就是驿传银的协济,这也是对于驿传银讨论最大的问题。
为了保证朝廷驿传系统的正常运行,朝廷会要求一些地方的向驿传任务重的北直隶提供协济银两,比如江西和南直隶,都有想北直隶提供驿传协济银的义务,但是驿传协济银两一直存在严重的拖欠问题。比起常规的驿传银,协济银两的数目要少得多,但完银率却大打折扣,被协济方的州县一直无法有效地催征协济方及时征解。提供协济的地方往往不够重视协济银两的及时征解。
对此北直隶是极为不满的,顺天巡抚沈炼就在奏疏中称:“东南等府协济各处站银数多,该官吏往往自分彼此,视站银若加派,以协济为缓图,不肯及时征解,以致申讨纷纭。”
对于协济银转运不及时的问题,不仅仅是北直隶,作为驿传任务极重的河南、山东等省份,对于此事也是极为不满的,他们在奏疏中说道:“江南粮佥马匹、水夫,每岁解银山东布政司,发给各驿后,拖欠数多,各役赔累。”
可见现在拖欠协济银两的情况比较普遍,导致那些在驿的夫役需要自己贴钱应役,赔累甚多,十分艰苦。而对于这种情况,朝廷也没有什么较好的办法,原本朝廷设置驿传道的目的,就是希望驿传道官员可以对这个问题进行监督管理,按照吏部的规定:“令驿传道专守原职,其各省协济银两历年逋欠,听其移文查催,许从之。”
虽然驿传道官员负有这个责任,但是在实际上驿传道官员在催要协济驿传银的问题上所能够起的作用其实是很有限的,但是承担协济银的省份也有话说的,他们认为协济银本质上是一种加派,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完成朝廷额定的赋税就已经很困难的,再向百姓征收所谓的协济驿传银,实际上就是加派,百姓对此是极为抵触的,征缴难度很大。
而户部尚书王国光则是直接指出了,其中的问题,协济银两与各省起运的供给京城或边防的钱粮分开征解,导致一些官员对协济银与一般的驿传银区别对待。王国光在奏疏中说道:“协济原以僻济冲,以简济繁。今州县视为末务,致驿递墐户逃匿,甚有难经者。今后协济之银,专责驿传道,而抚按按季查参。”
协济银两确实是难以征缴的,对于承担协济银两的地方来说,很多官员认为这是一种加征或者是加派,对于这种协济,本来就是极为抵触的,征缴的不尽心,再加上被协济的省份没有什么可靠的办法来督促这些承担协济的省份按时足够的解运协济银,这就使得朝廷规定的协济,实际上很难落到实处。
王国光认为,为保证协济银两的及时足数征解,防止地方官府对于协济与常规赋税进行区别对待,将协济的银两与解送到京城与边地的税粮统一征收解运,协济银两的完数情况将被纳入到常规赋税的完纳考核中,同时有朝廷直接来督促承担协济任务省份的协济银征解,由邮政总署直接负责这些协济银的征缴,对于征缴不力的省份,由邮政总署指名题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