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空握着万重山递上来的刀，迟迟不能下手。
他很纠结，虽然眼前这人已经说了，她不是她，但对于李行空而言，就算她只是一个路人，没有正当的理由，自己也没有出手的理由。
这和他的理念不符。
“婆婆妈妈的，你怎么比我还像个娘们。”
那皮衣打扮的万重山见李行空久久没有动作，手里的另一把刀刷的一下抖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上点儿压力。”
只见她手里刀光一闪，一道月弧自刀刃处散发，向着李行空迎面而来。
那刀光来的很慢，却给李行空一种致命的危机感，隔着老远，便感觉一股撕裂感扑面而来。
在这一刀之下，所谓的距离，空间，防御，似乎全都没有了意义，李行空的心中只剩下了割裂两个字。
它似乎不是实体，而是一种概念。
李行空只是感觉到了这一股割裂感，他便发现自己身上的法力护盾已经悄然裂开了。
裂开的面是如此的光滑，光滑到它好像原本就是这样的。
来不及多想，李行空运转法力，手里的那一把寒刃随之挥舞，也划出了一道刀光来，想要将这迎面来的一刀挡住。
想象中的刀光碰撞并没有发生，两道刀光如同流水一般，互不影响的交错而过。
李行空只感觉心头一紧，甚至连痛觉都没有，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刀光临近的时候，已经被切成了两半。
而且这一股奇怪的气息如同附着在了李行空的身上一般，让他的恢复能力也无法发生作用。
“不错，基本功很扎实。”
面对冲着自己而来的一刀，皮衣万重山面不改色，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
“这刀本来想送你的，可惜，它与我一体同心，没法脱离，而且这个世界尚有锋锐的概念，留着它只会出问题。”
一刀划过，万重山的身子化成了最为基本的粒子，一切她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去了。
就连李行空手里的那把刀也随之散成了虚无，好像它从来不存在一样。
李行空保持着出刀的姿态，不知道在想什么。
系统冒出了头来。
“我去，不愧是万重山的分身，这实力，即使放在修行界里，也是中流砥柱了。”
“这一手锐利之道当真是惊艳的很啊。”
听着系统的言语，李行空从失神中回过了神来。
附着在他身体上的奇怪鬼念似乎也散去了，他的身体在自行的恢复。
“这么强，也只是一个分身吗？”
李行空小声的喃喃了一句。
“没有跳出世界外就是这样，即使已经成了绝顶人物，实力超绝，但也只能在一方世界逞威。”
“她已经完全掌握了锐利一刀，手里的双刀便是从规则中抽出来的实体，这一刀下去，只要还在世界的管辖范围内，尚且受到物理规则的影响，那就会被她斩断。”
“无视空间，无视距离，在刀挥出的那一刻，它的效果就已经作用在你的身上了。”
系统有几分感慨，其实能够抵达这种境界的，每一个都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惜，他们的追求不同而已。
不是所有的修行者都追求飞升的。
毕竟在如今的修行体系下，就算不飞升，也可以做到长生不老，不死不灭，与宇宙同寿，这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人生的终极目标已经达到，飞升又能有多大的提升呢？
他们就像是走到了区域最优解的顶点，如果没有更长远的眼光，那就不会发觉更广阔的天地。
当然，对于万重山这样的强者而言，他的每一个千山身都有着自己的安排，系统也不敢妄言。
皮衣万重山的出现好像一个插曲，只是短短几面，便永远的消失在了世界上。
没人知道她的过往，也没人知道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就像是一只扑向了火焰的飞蛾，义无反顾的跳进了死亡的怀抱。
她留给李行空的只有那一抹惊鸿一瞥，以及一份来自万重山的恩惠。
没错，确实算的上是恩惠，毕竟得了千山法，李行空已经有了为万重山斩千山身的使命，她完全没必要再差事一名千山身来为自己收拢真灵的。
而从皮衣万重山的身上，李行空也算是得知了一个对他而言算不得好的消息。
他没法根据是否知道千山法来判断，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万重山是主体还是千山身。
这就很尴尬了，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场狼人杀一样。
不过就现在的阶段来说，想这些还为时尚早，还是乖乖提升自己的实力的好。
也是，就连这样一个千山身，李行空在她的面前都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迫等死，虽然最后的结局出乎意料，但李行空深知，自己的实力还差得多。
就算是想要完成前辈的目的，那也得等李行空实力更进一步的时候再说。
不过么，对于现在的李行空而言，他现在是一口吃成了胖子，想要提升实力，还得先消化消化才是。
刚刚下意识的挥出一刀去，自己的法力和神识都没有控制，也许是因为万重山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所以李行空便直接全力出手了。
如今抛开了万重山所在的地方来看，整个修行所在的星系已经被李行空这一下给干崩溃了。
前面那些细小的，如同星云一般的尘埃，原本应该是一个行星才对，后面那分成了两半，还在发光发热的恒星，也已经在自转中有了裂痕。
至于说整个星系之中的其他事物，都在这一下攻击所引发的太空风暴中，被巨大的动量抛出了星系外。
大量的物质宣泄而出，散开成了一片陨石雨，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如今李行空的实力，姑且也算得上是一名星系级的高手了，他的每一击，都有着之前星系湮灭弹一般的威力，举手投足之间，整个宇宙能够正面和他交锋的文明已然不多了。
刚刚这一次出手，虽然有些冒失，但也让李行空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更加充分的了解，这一次去参观虫族与机械天灾的战场，自己更有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