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碗变得空空如也时卡尔才感觉到身前贴着的温软离去，跟着消散的还有那股淡淡的药香。
跟他上次昏迷时闻到的一样。
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腿居然……
“诶！”
姜流萤正想把碗拿进去洗的时候猝不及防的被他擒住了手腕，
由于卡尔的动作太过突然，并且力度不容小觑就导致了她手指本能的微张，碗碰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啪啦——”
本是完整的碗再次弹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十几块碎片。
“你给我喂了什么？”
卡尔这次的声音比以往要大了一些，甚至还带上了质问的语气。
唯有与之相悖的一点就是他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耳根子更是红的滴血，
这样的他就算是语气再凶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恼羞成怒罢了，
网友们更是对这个少年爱的不行，全然忘记了他手下的亡魂，
不得不说，有一张好看的脸还真是挺有用的。
姜流萤看他这样自知理亏，但也有些委屈，
要知道从来都是他们抢着上前抽她的血的，如今自己上赶着给人疗伤还被凶了……
姜流萤无奈的叹了口气后认真解释起来：
“是血，我的血对你的伤有用，而我的身体注射过改造药剂，”
短短几个字便交代了一切。
虽然她挺想反问卡尔见过那么多血怎么会认不出，但她早就不是小孩了，什么能省去精力时间就说什么。
就算她现在不说卡尔也终会知道。
这一点她想的没错，
卡尔已经感受到腿上的伤确实比刚才要好得多了，就算再笨的人也能猜到她血液的特殊。
真……奇幻。
卡尔的蓝眸在这一刻深沉到了极点，又慢慢的恢复原状。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松开姜流萤的手腕后自己就蹲了下去开始收拾碎碗。
看他这样姜流萤心想大概是没什么事了，直言说道：
“行，我走了。”
也没有给卡尔任何反应的机会走到门边，她可不想碰上这间公寓的主人。
然而……
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她准备打开大门的那一刻她突然听见了电梯门叮的一声。
然后就是一对情侣的声音：
“哈尼～你说我们这么久没回来家里会不会进流浪汉呢？”
“想什么呢，这里的公寓管理很严的，不可能进流浪汉。”
姜·流浪汉·流萤听闻瞬间呆楞在了原地，这门她是一点也不敢开了。
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卡尔，这家伙居然还在“井然有序”的叠瓷片！？
姜流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常识告诉她以她现在这副狼狈模样现在出去有百分之百的机率被当小偷，
只能……躲起来。
说干就干，姜流萤还没忘拉起地上的卡尔，本想寻找可以联通到其他层的阳台的，
但是令她奇怪的是这间公寓压根没有阳台，只有一个密封起来的落地飘窗。
姜流萤便又拉着卡尔再去寻找其他出口，一边心里祈祷这家主人在门口多找一会儿钥匙。
“不用找了，窗户都被封了。”
卡尔突然出声，眼睛则直勾勾的盯着对方握住自己手腕的手。
又碰到了。
有点难受，
可是现在甩开的话，她会不会像刚刚那样……生气。
姜流萤压根没想到自己因为担心公寓主人随时回来的情绪在卡尔看来会是她生他的气了，
倒是卡尔现在纠结的模样在姜流萤看来是他在思考。
“想出来了吗？我们怎么办？”
她耳听外面的人就要找到钥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甚至她都已经想象到了十秒后自己的结局，先是进警局，然后两种可能，
格里斯先把她捞出来，但是介于卡尔也在，想来神影的人来得更快。
除非……卡尔能把他们打晕，那她是不是最好戴个面具之类……
等等。
姜流萤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门外的脚步，往左边挪了！
原本高度紧张的神经在这一刻宛如切断断掉的弦般，
“哈……”
她也是亲身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怒极反笑，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
卡尔被少女的笑容晃了一下，回过神后轻微挣了挣手，
感受到掌中异动的姜流萤也立即一把甩开了对方的手，算不上多么好气的问道：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们不是这家的主人。”
众人听到这句话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姜斯年却忿忿不平看着电视里的卡尔，咬牙切齿道：
“要是因为你害我妹妹留了案底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一句话同时吸引了身侧两人的视线，他们看完姜斯年又看了看四周的铁栅栏，
但出奇的是两人这次都没有落井下石，只是无力且自责的垂下了头，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姜流萤也不会出现在国外，自然就不会认识这个讨厌的外国男人。
……
姜流萤用的是肯定句，她也没指望对方会认真回复，
就在她掐准走廊无人的时机来到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卡尔才开口说：
“我出任务前做过调查，这间公寓的主人是个老人，前不久刚去世，没有子女。”
……姜流萤的步伐慢了下来。
“遗产都已经捐献给国家，过几天可能会有人来查房。”
姜流萤皱眉，他没钱又没地方住，那就只能是：
“你要回去了吗？”
卡尔摇摇头：“任务，没完成，回不去。”
何止是没完成啊，可以说是完全失败了，组织里想要的文件已经全部被姜流萤摧毁并且打包送给华国。
而他一个杀手按理来说不应该接到这种任务，但是他没有权利质疑，甚至思考也不被允许，
他的天命就是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