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件事情听起来似乎让人很难相信,但是臣要告诉陛下这是真的,而且臣返回天庭的日子就在明日!”
见白任一脸不敢相信地样子,阎苍十分严肃地说道,他在给家人的信中所写的也是自己即将飞升的事情。
没办法,他不可能说自己是穿越者,编造一个星宿下凡的故事更容易让这个时代的人相信。
“既然元珣如此笃定,那么明日朕就召集全军观看元珣飞升之事,还望元珣不要做出任何自残的行为,若有不恰当之举,别怪朕让人阻拦元珣成仙。”
见阎苍如此严肃,白任也不好戳破这个谎言,在他看来阎苍一定是上次落水之后伤了脑袋,才会变得这个样子。
他已经有些烦恼若是朝中文武百官见到阎苍变成这个样子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是自己这个皇帝故意迫害他。
白任在这里苦恼着,一旁的阎苍却是没有丝毫动静,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就算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也没有用,还不如明日到了时辰,让众人眼见为实更有说服力。
“元珣莫不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白任苦恼于阎苍的不识趣,但是想到阎苍的脑袋出了问题,也不好对其发火。
只是继续询问阎苍,想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戏没有唱完。
“陛下,这是臣在国中这些年收的弟子,还有比较看好的人才,还望陛下今后能够善用。”
阎苍掏出一叠纸张,这才是他能够在秦国立足最大的根本。
白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将这些纸张拿过来一一观看,上面记载的暗中拜阎苍为师的人,大多数都已经被白任身后的黑牢卫调查出了身份。
其中还有两三人不在黑牢卫的名单上,但是所处的官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倒是最后阎苍看好的这一些列年轻俊才让白任有些惊喜,这上面有不少人都是这些年来在科举文武二试中处于下游的考生,倒是真没有引起过白任乃至整个朝廷的重视。
“陛下,臣不敢说这一生军事水平天下第一,但是论到识人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
这些人中很多虽然现在没有展露头角,但是其本身的天赋都是不错的,只要加以培养都能成长为国家重要的人才。
臣德薄,不能再为陛下培养人才,只希望陛下不要让明珠蒙尘。”
“元珣...”
不管阎苍此刻脑袋是否正常,但是他所做的这个举动,无疑是让白任十分感动的。
白任已经决定,此事之后,无论阎苍最终能不能恢复正常,他都会善待这位为国征战一生的老将,绝对不会再对阎苍产生不好的心思。
“陛下,臣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臣告退。”
阎苍离开后,白任的心底莫名有些空虚,明明刚才他巴不得阎苍赶快离开,不要在这里神吹鬼吹的,但是现在,他反而觉得刚才的谈话还有些意犹未尽。
阎苍返回房中的时候,系统上的倒计时已经只剩下十六个小时左右。
“今晚睡一觉起来,明天大概辰时三刻看来就得准备离开的事情。”
阎苍唏嘘着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个时候他多希望能够陪在家人身边,与他们说说话,再看看他们的样子,不留遗憾的离开。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那种一天能行上千公里的交通工具,人到了最后不总是不能十全十美吗?
阎苍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从床上翻起身来,来到桌旁,将桌上放着的太阿剑拿起来,一抹寒光渐渐变大,直至如一道绸缎出现在房中。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身当恩遇常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
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阎苍在月色之下舞剑,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在这一刻重回巅峰了一样,每一剑刺出都好像要再造山河一般。
整夜他都没有睡着,但是到了第二日清晨,他的状态却是从未有过的好,整个人像是容光焕发了一样。
当阎苍出现在宫内校场上的时候,不仅是白任,还有被他召集来的这些将领们都是一样感觉到阎苍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让人感觉十分遥不可及。
“前将军,身体还还好?今日之事,莫不是玩笑乎?”
作为阎苍的老同僚,白栾也在被召集的将领之中。
白任虽然说要召集大军前来观看,但是说到底只喊了一二百军官前来,这些人都是有数的,即使看到了阎苍这场闹剧也不会出去大肆宣扬。
白任将这些人喊来只是为了证明阎苍的脑袋确实出了点问题,而这并不是自己害的罢了。
“陛下,诸位,现在已经是辰时三刻整,再有一刻钟的时间,某就将飞升仙界,还望诸位能够保持本心,不要太过于惊讶。”
阎苍这番话让在场众人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谁能保证这位老将军不是一时糊涂,之后就会醒悟过来。
他们都是在阎苍的手下做过将领,也不愿意嘲笑一位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
阎苍对着白任点了点头,然后跨步来到校场正中央。
暮春的晨雾中,阎苍立在校场上看着天上的朵朵白云。
春风拂起他鸦青色的鲛绡外袍,袍角暗银纹路若隐若现,恍若星河碎在墨玉里。
五十一载春秋在他眉骨间凿出几道浅痕,反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衬得愈发清亮,似被江水濯洗过千年光阴的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