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冰岚听说这事儿时：“？”
“呵，”
她也不知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情，总之是一脸好笑，而等静下心后，她又仔细地想了想。
“香囊、红花……”
那些负责兜售的幼童，并不是随便乱卖的，他们似乎很有针对性？
他们所找上的那些人，要么是一些来此凑热闹的小门小户，与京中大事无关的平民群众，要么，则是一些出了名的清廉人物。
至于像是那些与皇室有关的，比如三皇女、七皇女她们的党羽，似乎全部被排除在外？
梁冰岚沉吟片刻，旋即便说：“罢了，让人换套衣裳，再重新去卖一回。”
而这回倒是顺利了许多。
等重新拿到香囊和红花的时候，梁冰岚也不禁在想，
“看来今夜……”
想要动手的，可并不是只有宫中那些皇女们，怕是那荒天府，那夜家，也已经坐不住了。
就是不知，今夜这般蛇龙混杂，而最终的赢家又会是哪位？
…
越是入夜，这镜水庵中就越是热闹，不过既然说是“祭祀”祈福，那肯定也得走一个排场。
等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整个镜水庵已是人满为患。而庵子外面有一片空地，那地方点燃了篝火、火把，衬得灯火通明。
“快看，师太来了！”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先吆喝一声，正在接受小五投喂的言卿不禁抬起头来。
只见人潮尽头，有人自发性地退开至两侧，接着，那位净慈师太便在一位小尼姑的搀扶下朝这边走来。
说来言卿曾与这净慈师太有过一面之缘。
上一次是在她入京之前，当时曾听说夜王等人的尸首埋葬在镜水庵后山的那片竹林中。
只是当言卿前往祭拜时，却发觉这镜水庵中不大对头。而也是为了摸清净慈师太的底细，所以她才会与孤昀兵分两路。
一个继续进京，另一个则是跑来镜水庵这边当了个卧底。
但是，
“纵观这些年，这恐怕还是我头一回如此失利。”
江孤昀站在人群的另一头，明面上他与荒天府无关，目前依然处于一个隐姓埋名的状态。
而他卧底镜水庵这么久，竟是连这位净慈师太的影儿都没有见到，这等滑铁卢于他来讲可不正是生平头一回。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他潜伏在此这么久却毫无收获，至少，这镜水庵中的僧人问题很大，
就好比今夜，根据他这边所掌握的情报，曾有一位娘子较为神秘，那位娘子曾与几个僧人和尚见过一面，之后那几个和尚，就带着数十个更年轻、更貌美的和尚，去了一些香室雅舍，
而那些香室雅舍的主人也全是大有来头，要么是于六部之中担任要职，要么就是世家之流，且那些人大多是沾亲带故，
要么与三皇女有关，要么则是与七皇女、八皇女、九皇女那些人有关。
而鉴于那些和尚以色侍人的行为，江孤昀也差不多能够猜出那位神秘娘子的身份。
恐怕，是燕巢！
而燕巢之主是那梁湛芸。
所以，今夜那位娘子，要么是梁湛芸本人，要么便是梁湛芸的心腹手下。
但此刻，看见那穿着一身灰色衣袍的净慈师太，江孤昀却忍不住思忖起来。
“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此之前，一开始他针对镜水庵的探查是无比小心的，但渐渐的发现那位净慈师太始终没露面，他就刻意地卖了几个破绽，本是想要引蛇出洞的。
可谁知那净慈师太并未接招，
直至今夜这人才现身。
这人似乎在有意避开他……
另外就是，
这每月初一十五的祭祀，并不是头一回了。毕竟言卿进京挺久，江孤昀也在这镜水庵中潜伏了挺久。
上一次，以及上上次的祭祀之中，这位净慈师太并没有露面，
但只有今夜。
“果然，”
今夜各方势力纷纷出动，皇子皇女尽皆到场，甚至就连这一向低调的净慈师太也被炸了出来。
多方博弈已成定局。
“我镜水庵中，每月初一十五，总要行一场祭祀，或是祈求风调雨顺，又或祈求秦悠安康……”
“今夜有幸诸位到场，愿神女娘娘庇佑我天下众生……”
那净慈师太的嗓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仿佛有伤在身，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而在历经了几句开场白后，也有人拿来一面铜锣。
当系着红绸的铜锣敲响，立即便有一位尼姑道：“放，天灯！！”
凡是前来参加这场祭祀的，几乎都知道，这放电灯几乎已是这镜水庵中的惯例。
每月初一十五都得放一回，而那天灯之上会由在场的这些香客们亲自题字，捎带着众人写下的愿望升起向天空。
而今夜也不例外，今夜的气氛也有些古怪。
几位皇子皇女仿佛在冷眼旁观，也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只有那些消息闭塞的小门小户欢天喜地、喜气洋溢。
言卿这边捡了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这里视野不错，能纵观全场。
“你猜他们会什么时候动手？”
不知何时，江孤昀也已悄悄来到了这边。
当言卿这么问时，他不禁看了看三皇女等人，旋即又一笑：“恐怕快了，已经按捺不住了。”
就好比，那企图趁着今夜绝杀三皇女的七皇女等人，已暗暗攥紧了一面战旗，而三皇女身边则是水泄不通，被一群侍卫牢牢地保护了起来。
双方之间似乎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但不论谁先动手，这场平衡都会立即被打破。
果然，
几乎就在江孤昀话落的同时，
就见那一盏又一盏的天灯冉冉升起，
渐渐的，如墨的夜色下，一盏盏天灯如星火，大片天空漂泊着那些昏黄的光芒。
而也正是在此时，
“咻！！”
也不知是哪边先动的手，总之一支冷箭疾驰飞来，
而顷刻之间，
“不好！！来人，护驾！！”
有侍卫高喊一声，而此地也瞬间就乱了起来。
紧随其后，万千箭矢犹如箭雨，
而黑夜中的一面旗帜也冉冉升起。
当言卿循声一看，
“？？”
好家伙！！
他爷爷个腿儿的，竟然背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