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不远处腾起的熊熊火光，卡里古拉和两个飞行员只觉得眼前一切有如梦境虚幻不实。
直到秦康从后吆喝起一嗓子把他们拉回残酷现实：“旅行结束了！不想死的话，有多远滚多远！”
和远去的杂乱脚步背道而行，秦康向着那一片狼藉的现场走近。
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绕开两步，来到五边形建筑尚自完好的那面，神情不改地发动了第二轮攻击。
一模一样的湾流客机于虚空中骤然重现，疾速撞向大楼！
五角大楼从另一个方向又被拉了一刀。
记忆重播周而复始再现，秦康绕着大楼一圈兜完，五角大楼已被分割成了十块，比披萨饼还零散。
如果愿意的话，他还能继续切割下去，可远望南边的甚嚣尘上，更有价值的目标已经赶来。
守在机场这支部队是距离最近的，五角大楼遇袭的消息第一时间爆出，总统的电话在几分钟内就拨了进来。
这回命令也改了，不计任何代价，消灭敌人！
五架紧急升空的武装直升机担当了先锋，排出人字阵型最先抵达了战场。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支离破碎的国防部所在地依然震撼到每一根神经，居高远观那一片火海，一时间竟忘了此行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直到有飞行员指着站在大楼残骸前、两手竖起中指的亚裔男子高喊：“是不是这个人？”
“别管了！开火！开火！”
五台加特林航炮一齐开火，机身侧翼下的火箭弹也同时发射。
炽烈火光将秦康的瞳仁也照得透亮，随后像抓拍照片一样定在了半途。
他不急不慢地从火力覆盖下走出，绕到了直升机中队身后。
时间恢复流动，火海更胜之前，将刚才秦康所站位置化作一片焦土。
“这个混蛋这回总归死透了吧？”
“通知总部，准备返航，继续平安夜的节目。”
“等一下！你们看后面！”
“什么前面后面的？你在胡说些啥？”
“有直升机的声音！就在我们后面！快看呀！”
五架完全一样的直升机，当然是来自秦康新鲜热乎的记忆，出现在了那支中队正后方。
拜先前的热情款待所赐，这次的回礼除了航炮也有火箭弹，一样没少！
还未等执行任务的中队于空中转身，密集火力已尽数倾泻在了他们自己身上。
五只黑鹰于瞬间坠落，为烈焰战场再添了一捆柴。
完成漂亮的背刺，秦康抬手往天上一抹收去重播，嘴角轻轻上扬。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天上的威胁解除后不久，地面部队在坦克与装甲车掩护下也抵达了战场。
隔远了眼睁睁看着天上的友军栽了跟头，却帮不上一点忙。袭击者更是惊鸿一瞥，打完就跑，消失得无影无踪。
指挥官此时心里五味杂陈，从来没打过这样的仗，没有一点底不说，眼下情况怎么看也不是常规手段可以对付的。
要不是总统亲自下达了死命令，他早就想撤了。
“全体都有，步步推进，注意警戒，没我的命令不许开枪！”
总统的命令不可违抗，但是将在外可以随机应变，把部队拉到五角大楼前，走个过场就赶紧撤回来。
离开火场越来越近，透过冬季作战服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灼热，潮水般蔓延的队伍像是遇到了防波堤，在五坨燃烧扭曲的钢铁前止步。
猛烈的炮火下当然没有生还者。
望着不远处仍在熊熊燃烧的五角大楼残骸，指挥官对本次任务的执行意义越发动摇。
他从身边一双双迷茫眼睛里也看到了同样想法。
“全体都有，听我指令……”
“报告长官！”
“怎么了？”
“队伍左翼发现可疑目标！”
这时候，乒乒乓乓的枪声在左侧接连响起。
“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不让随便开枪吗？”
抓起夜视望远镜，指挥官观察左翼动向，只见不断有士兵边射击边后退，阵型与脚步都已紊乱。
枪声一开始还只是零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不出一时片刻竟成铺天盖地，手榴弹与火箭筒也加入了战团。
平地上看不见敌情，侦察用无人机紧急升空，带回了前方战况播报。
显示屏上，只见一根乌黑油亮的大铁柱子紧贴着地面疾速翻滚，数不清的子弹泼洒在上面，除了爆起散乱四溅的火花，却丝毫不能阻挡柱子前滚的进程。
轰隆一声响，那是坦克开火了。
柱子被一团巨大火球包裹，随后若无其事地穿了出来。
这时左翼已经彻底乱了，都不用被柱子压到，光是相互间的踩踏就够部队喝一壶！
“撤退！快撤退啊！”
坦克于原地调头，人员纷纷转身，此时真恨不得爹妈给自己多生两只脚。
好不容易整支部队完成阵前大回转，还未开拔，时间又一次停住。
无边黑暗中闪出秦康的身影，来到了溃逃的队伍背后。
跟着他一同出现的，是刚才开过火的士兵与车辆。
那根出自靖国神社的铁柱本次最大的作用是吸引敌方火力，方便他把更多家伙事儿收入记忆的武器库。
当然两面夹击也是挺好的！
在重播中的部队发起攻击那一刻，铁柱滚地速度也被拉高到了原先的三十倍！
左右都是死，区别只是被打成筛子还是压成肉泥，兵败如山倒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抽根烟的功夫，这支成员上千的加强营就被尽数剿灭，血浆将白雪浸染成红色，稀碎的橄榄绿布条随风飘散。
夜空如洗，两万米高空上，一架侦察机徐徐掠过战场，将底下发生的一切如实记录。
地上的秦康仰头与侦察机对视许久，悠悠叹出一口气。
他走出几步，弯腰从战场上拣起一支自动步枪。
端枪抵肩，秦康瞄准高空中微缩成句号的小点清空了弹匣。
步枪当然打不了飞机，何况这是最先进的高空侦察机，让这番操作乍看就像是无能狂怒。
可是如果子弹被他加速到十马赫以上，又会发生什么呢？
夜空中爆开的灿烂礼花给出了答案。
听说放以前这一架就要一亿刀，老费钱了！
以后有机会再去观摩一下地对空导弹的发射吧，打这玩意儿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与五角大楼相隔二十公里外名为亨特堡的公园内，秦家众女听着从远方不时传来的低沉轰鸣，极目北望，忧心忡忡。
赵诗琪更是快把地面都踩出了一道沟。
听见爆炸声害怕，等到听不见了反而更担心。
这说明，仗打完了。
直到秦康终于在黑暗中现身，这一个小时以来的期盼、担心与苦楚，于顷刻间烟消云散。
拥着扑进怀里的莺莺燕燕，秦康眼如弯月：“圣诞快乐！”
赵诗琪抽动着通红的鼻子：“还快乐呢！河边野地里风大，冻都冻死了！”
“老婆莫急，这就给你送温暖。”
手向空地一挥，那辆房车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重播，还维持着我们临走前的样子，只是里面的电器和炉灶都用不了。”
“那岂不是只能挡风了，在里面什么也干不了？”
“什么也干不了，就代表了什么也能干。”
“又开车！”
平安夜，注定有很多人要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