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各自的战场
空气中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涌动，三女的目光都落在了顾瑜的身上。
小白轻嗤一声，抱着胳膊，银白的发丝掠过脸颊，声音低沉而危险：“换句话说，它不是‘得到’的，而是‘降临’的。”
“如果它真的掌控着‘宿命’……”羲和轻轻握紧拳头，金色的瞳孔泛起一丝涟漪，“那么它在等待什么？或者说……它究竟在等待谁？”
夏娃缓缓道：“如果它的本质是‘选择’，那么它从一开始，就从未隐藏。”
顾瑜的心脏猛地一震。
从未隐藏……
那么，他寻找了九千年的东西，是否其实一直就在他身边？
它究竟是在等待他，还是在考验他？
如果‘宿命蛊’的存在方式，真如夏娃所言，那意味着……它不会被谁掌控，而是它自己做出选择。
小白目光微微闪烁，声音低哑：“如果它的本质是‘选择’……那么我们岂不是毫无办法影响它的选择？”
这句话让顾瑜瞳孔微缩，他蓦然回想起自己走过的九千年，每一次关键的抉择，每一次生死之间的命运流转，是否在冥冥之中，已经有某种东西在注视着他？
如果‘宿命蛊’真的存在，那它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显现？
“或许……”夏娃目光深邃，嗓音低柔如梦呓，“当你必须做出一个足以改变一切的选择时，它才会真正现身。”
她顿了顿，目光静静落在顾瑜的身上，声音轻缓而危险：“一个……决定未来走向的抉择。”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风掠过，沉默在四人之间蔓延。
顾瑜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闭上眼睛，指尖微微蜷缩，漆黑的瞳孔深处，似有狂风暴雨在酝酿。
九千年的终点，或许才是命运真正的起点。
夜色如墨，笼罩着淞江据点的天穹，月光透过护阵的缝隙洒落，宛如碎银般铺陈在庭院的青石地板上。
微风拂过，带着夜露的湿润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夏娃炼制魔药时残留的淡淡药香。
顾瑜立在庭院中央，身影沉稳如松。
他的脚下，螭的庞大身躯蜷伏着，鳞甲之下闪烁着淡淡的金辉，微弱却倔强，那是它在缓慢修复自身的本源神性。
即便受创，它依旧流露出与生俱来的威严。
“你确定不带上她？”小白倚靠在廊柱旁，双手环胸，眉心微蹙，语气透着不满，“你一个人去上京，谁也不带就不怕这一路上被埋伏吗？”
顾瑜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仍落在螭身上，语气坚定：“螭留在这里，有夏娃的魔药能够帮她更快地恢复。”
螭虽为真神级的龙族存在，但经历了此前的消耗，它的状态远未恢复巅峰，贸然随行只会拖慢它的恢复速度。
而如今的淞江，聚集了太多重要之人，螭在这里，足以让整个据点多一道最稳固的屏障。
“更何况……”顾瑜收回目光，看向小白，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认真，“你也要去不列颠尼亚，那里的战况比我在上京的任务更加危险。”
小白嗤笑一声，白皙的手指敲了敲廊柱，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你倒是把自己说得轻松，‘宿命蛊’的信息你可一点头绪都没有，你确定不会白跑一趟？”
“哪怕白跑一趟，也必须去。”顾瑜微微一顿，语气微沉，“这一局，我已经走到这里了。”
小白盯着他，最终撇撇嘴，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争执。
一旁的羲和缓缓走来，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宛如燃烧的晨曦，她的目光遥望天际，神色间透着一丝凝重：“北欧的神国，已经岌岌可危。”
她的声音低沉而肃穆：“旧神们在死战，但他们的神力在这个时代已极度衰弱，魔神的围攻正在一步步吞噬他们的最后防线。”
她回头看向顾瑜，眸光坚定：“我先去那里看看奥丁那几个老东西想要干什么。”
顾瑜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如渊，许久才缓缓开口：“北欧神国一旦陨落，整个欧洲大陆的秩序都会崩塌。恶魔和魔兽的战争将如潮水般淹没一切。”
他微微顿了顿，语气郑重，“要是需要的话我也会去那里一趟，不过有你和小白在那里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羲和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迈步，刹那间，金光自她周身绽放，宛如太阳破晓，她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炽烈的流光，冲向无垠夜色的彼端。
空气被炙热的能量撕裂，流光划破夜幕，远去的身影仿佛燃烧的晨星。
另一侧，夏娃静静地坐在石阶上，手中端着一管流光溢彩的试剂，她没有抬头，只是轻描淡写地开口：“可别死在上京，要真是那样可就太无趣了。”
顾瑜轻笑，目光微微一闪，低声道：“那你就更该努力些，毕竟你还指望我能在路西法复现世的时候帮你拖住他呢。”
夏娃轻轻一笑，未再多言，只是继续低头调配着手中的药剂。
她的指尖在试管间流转，淡蓝色的液体缓缓荡漾，宛如夜空深处的一滴星辉。
……
夜风拂过，四道身影各自踏上不同的道路。
羲和飞向北欧，化作晨曦之光，去照亮那片即将被黑暗吞没的战场。
北欧的战局，正是人类最为惨烈的战线之一。
奥丁神国，这片曾由阿萨神族统治的领域，如今已被黑暗彻底笼罩。旧神们的力量在时代的变迁中衰退，昔日辉煌的神国，如今只剩下一片支离破碎的残垣断壁。
七十二柱魔神之一的“堕影魔神”贝利亚尔已经带领他的恶魔军团横扫了北欧诸国，所到之处，凡人城市化作炼狱，所有抵抗者都被剥夺灵魂，化为行尸走肉的傀儡军队。
北欧的神裔异能者们节节败退，他们的力量源于神只，但神只已然虚弱，神裔的力量也日渐枯竭。
小白踏上前往不列颠尼亚的旅途，她的身影隐入夜幕，前往那片妖精与恶魔撕裂的土地。
相比北欧的魔神之战，不列颠尼亚的局势则更加诡谲难测。人类不仅要面对恶魔的入侵，还要对抗“妖精”，这个从神话时代存活至今的古老种族。
妖精并非魔神，但他们是人类的天敌。在远古时代，妖精曾经是世界的主宰，它们拥有超越人类认知的神秘魔法，天生便能操纵元素、蛊惑人心。
曾经的人类帝王阿瑟王，用“圣剑”将妖精们驱逐出主世界，将它们封印在“灵境”之中。
然而，现在灵境的封印正在崩溃。
“妖精女王”玛丽已经苏醒，她带领妖精军团回归人间，意图重新夺回她们曾经统治的土地。而不列颠尼亚，正是她们最先侵蚀的战场。
玛丽不同于恶魔，她并非单纯的杀戮者，而是彻头彻尾的操控者。
她的妖精军团并未直接发起战争，而是通过迷雾、幻境、精神控制等手段，在暗中渗透人类社会。
越来越多的不列颠尼亚人类被妖精蛊惑，甚至主动献祭自己的子嗣，换取妖精王庭的庇护。
夏娃仍留在淞江，隐于暗处，在魔药的实验中，寻找改变战局的契机。
而顾瑜，独身一人，向着上京而去。
夜色如海，命运的棋局，已然铺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