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瑗含本来只是像往日一样呆在府中研究自己异世带来的知识。
比如研究枪什么的。
可惜她以前对医术比较精通，在这种东西上倒是只有些七零八碎的知识印象，研究多年也只研究出个半成品。
至于念云，她平常并不是很关心他的动向。
燕瑗含觉得既然念云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大的让步，甚至只能屈身在侧夫的位置，那她再像旁人一样将他禁锢在一方小小的院落也太没人性。
她和他之间是爱情，从来不是什么上下级关系。
有了她的允许，念云平日白天根本不见踪影，只有在晚上回来找她。
他很省心，从不让她担心。
只是燕瑗含从来没有想到，有一日自己居然会和他一起出现在那个人面前。
侧君，是没有资格和家主一起觐见君上的。
而现在，她和他一起跪在燕煌钰面前，只是她跪在前头，他被人压制住跪在后头。
“那个人，你认识吗？”
还不知道自己的侧君做了什么的燕瑗含迟疑点头。
“我不认识她！”
还没等燕瑗含完成点头的动作，她的身后突然炸起一道声音。
燕瑗含皱起眉头。
马上有人上前拿布团塞住了念云的嘴。
“朕本来是打算把他舌头割下来的。”
燕瑗含身后传来不太清晰的“呜呜”声。
“因为他在被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药被单太医救回来之后，就一直想咬舌尖自杀。朕很苦恼，单太医和朕说要是把舌头割下来她能提供特效药，可那样的话，他就没办法说话了。”
刚刚经历刺杀实际上连座位也没挪过一点的燕煌钰靠上自己的宝座，撑着头打量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儿，慢悠悠补上一句：“哦，单太医，就是你之前给小四带回来的那个游医的母亲。不过你日日待在府中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不知道也正常。”
燕瑗含一时间无法处理如此多的信息，只是愣愣地看着上方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燕煌钰，缓慢地回想那两人之间的关系。
单太医？
啊，是那个说自己能给四皇妹疗养的那个开后门的家伙。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的爱人还在她的身后。
她应该保护他。
她必须保护他。
“儿臣恳求母亲放了念云。”
燕煌钰讶异，轻笑了声：“说起来，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喊朕母亲？唔，也不知道算不算第一次。你小时候刚会说话的时候极其喜欢喊朕妈妈，后来就不再那样喊了。真是遗憾，朕以为那是一个朕和你之间的爱称呢。”
根本不记得这种事情的燕瑗含再次重复：“恳请母亲放了念云。念云是儿臣的侧君，按照凰国的法律，念云犯下的过错，都应该由儿臣来承担。”
“承担？你确定？”
“儿臣确定。”
“母亲，您可不能就这样纵着二皇姐。这天下哪有皇女帮异国奸细顶罪的道理？”
胳膊上缠着绷带的燕于飞不知道何时从门口走了进来，站在被压制住的念云面前。
“哦哟，模样倒是不错，怪不得二皇姐被迷成这副鬼样，又是抗旨不纳夫又是为了你只身前往疫区的。”
念云不可置信地抬头。
燕于飞意外地挑眉：“二皇姐居然没有和你说过吗？她呀，为了你这么一个敌国奸细，恨不得把一颗真心都剖出来给你。”
燕于飞的鞋尖抬起对方的下巴：“你知道吗？孤的府里有你那国家的王子，装在漂亮的笼子里被他的亲姐姐送到凰国，亲口告诉我们可以随便折腾。”
“也只有燕瑗含这个蠢货，把你当个宝捧在手心里。”
“于飞。”
被燕煌钰唤了一声，燕于飞才放开念云。
燕煌钰的目光放到燕于飞的伤口上：“包好了？”
“儿臣好着呢，母皇不必担心。”
燕瑗含还在沉默。
燕煌钰把目光挪回来，声音和蔼：“他作为异国的奸细，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本王，你还要保他吗？”
“念云不会是奸细，定是有人设计陷害他。”
知道她在骂谁的燕于飞嗤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有人作了一个大局，冒着绝对会掉脑袋的风险，刺杀君上的同时刺杀所有皇女然后单独绕开你，就为了陷害这么一个男人？”
“母亲，念云一个男人不会有那么大的本事！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燕煌钰“呵”了一声：“瑗含，男子在不被规训前，并不是什么弱势的存在，你知道吗？”
“可是念云他......”
“朕不管他的身后是谁，你自己来说，刺杀君上以及伤害皇太女，罪该如何？”
燕瑗含闭了闭眼睛：“处以极刑。”
“包庇呢？”
燕瑗含：......
“瑗含，按理说，朕应该把你也打进牢里。”
燕煌钰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她的喜怒。
“可朕不久前才失去了呦呦，朕不能再失去你了。”
燕瑗含抿唇不语。
“想不想听将功补过的机会？”
燕瑗含抬眸。
“把他杀了，朕便将此事揭过，你依旧是凰国尊贵的二皇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