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他闻到一半的时候，脸色已经不好。
待他闻完，整张脸都苍白了。
即使他对墨条的使用不了解，但他的鼻子还是能分辨出墨香的。
王阳知道，他怕是要完了。
但是，他心有不甘。
他们两人想全身而退，他偏不让他们如愿，就是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大人，小的知错。但是，小人这么做，非本人所愿呀，大人！”
施远山瞋目竖眉：“哦！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威胁你这么做的？你倒是说说，谁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威胁府衙的衙役帮他舞弊！”
“是他！”王阳怒形于色地指着韩云安，“就是他，大人。府试前一段时间，韩云安自知凭他自己的本事，怕是过不了府试。
于是寻到我，让我帮他。小人家中没有笔墨，所以用的是府衙的笔墨。”
乔茜：“既然如此，那我倒想问一句，他找你帮忙，那为何你反告他和徐毅舞弊？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帮他舞弊，不应该是帮他藏着掖着此事，怎么会举报。你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到了现在，乔茜看出他还想攀咬，很是生气，便不再跟他客气了。
“我——”
“王阳，你说他让你帮忙舞弊，你可有证据？本官说的证据，并非那一张纸。
你们何时见的面，在哪里见面？可有其他证人或者证据证明，是他让你帮他舞弊的？
还有，你说他威胁于你，那他又是用什么威胁你的？”
王阳刚想反驳乔茜，就听到自家大人问出了一连串问题。
他先才觉得徐毅和韩云安翻不了身，压根就没有另外的准备，只能临时瞎编。
既然是瞎编，他哪里能想得那么周到仔细，更不可能临时制造“证据”！
“我，我，回大人，这，我们是舞弊，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没有其他证人！至于证据，小的也没有其他证据。
但是，小的说的都是实话，确实是韩云安威胁小的帮他舞弊的呀！”
施远山拍了下惊堂木：“既然没有证据，那你倒是说说，你们在何时何地见的面？”
“这——”王阳顿时又犯了难。
除了案子，他们何曾见过面。他又哪里知道，这韩云安什么时候是一个人待着？
“说！”
施远山看他发愣，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催促他快快回答。
正思考说哪一日的王阳猛不丁被这声惊堂木声吓得一哆嗦，随即便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喊道：
“回大人，是一个月前。因白天怕被人看到，于是我们约的是晚上子时初在他家后门见面。”
三更半夜，他还就不信了，这个韩云安能有证人！
施远山看向韩云安：“韩云安，你可有话说？”
韩云安上前行礼：“回大人，我有话要说。”
说着，他低头，看向跪坐在地的王阳：
“王阳，你确定你我见面时间是一个月前的晚上在我家后门？”
听到韩云安的话，王阳抬头看他。
待他看到韩云安嘴角的笑意时，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紧接着他就感觉他的心在胸腔中狂跳不止，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不停地撞击着牢笼。
慢慢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不稳，每一口气都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莫不是他真的有证人或者什么证据反驳他的话是谎话？
还是说，他只是佯装成如此这般模样，想让我自乱阵脚？
王阳一时间陷入两难之境。
“王阳，回答他的问题！”
施远山久等也不见他张口，只得出声催促！
“我，我确定！”
王阳一咬牙，梗着脖子决定赌一把。
“呵，这可是你说的。”
韩云安转身看着施远山朗声道，“回大人，他在撒谎！”
“你如何证明他在撒谎？”
“烦请大人传几人便知他是不是撒谎！”
“传何人？”
“上清书院娄星平先生，以及上清书院学生魏罗春、赵趋庭、胡青骢。”
韩云安一连说了几个人名。
施远山刚要派衙役去请，不想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呼一声：“我们来了！”
话音刚落，大堂之上的人便看见几人穿着白色长衫，拨开外围人群，走了进来。
徐毅和韩云安率先认出来人，正是刚才韩云安所说的几人。
稍加思索，徐毅就想明白他们为何能出现的这么快。
他和韩云安都是上清书院的书生，如果他们舞弊的案子坐实，毁掉的不止是他们两人的仕途，还有书院的声誉。
外面围了那么多人，想来有上清书院不少人，还有就是凌霄城的百姓。
“回大人，我是娄星平。”
“大人，我是……”
……
娄星平率先道出姓名，其余人纷纷跟着道出。
“大人，刚才王阳说的那天，他们可以为我作证。”说完，韩云安看向王阳，“王阳，你怕是不知道吧。
为了府试，在府试前两个月，我就吃住都在书院了，且从未出过书院。
而你说的那天，我刚好跟先生还有他们几人一起在书院的藏书楼夜读。”
“你说什么？”
王阳不敢置信地看着韩云安。
不，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
对于王阳的反应，韩云安都懒得理会。
“大人，请您继续裁断！”
施远山点头，看着娄星平几人，缓缓道：“堂下的你们，刚才韩云安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娄星平弯身行礼回道：
“回大人，韩云安所说的话确为事实，我等皆能作证！”
“恩，好！本官知道了。”
“啪！”大堂上惊堂木再次发出一声嗡鸣。
“王阳，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我——”王阳整个瘫坐在地，嘴里支吾了两声，随即眼中盛满了惧怕，连连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还请大人宽恕小的这一次！”
“王阳，公堂之上，皆为正义，岂能因你一句饶命就放了你。来人！”
施远山厉呼一声，近身衙役上前听命。
“按照我天乐国律令，凡是诬陷他人者，执反坐之刑。把王阳枷号示众三个月，革去其衙役一职，永不纳用。
徐毅和韩云安乃被诬陷，恢复其清白之身，本次府试成绩有效。退堂！”
“啪！”惊堂木一响，宣布此案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