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自然知道离婚这件事影响有多大，别说七十年代，九十年代在五、六线城市里，离婚都能闹得人尽皆知。
盖茉莉是心疼女儿，不是为了她自己的脸面，她知道女人在这个时代有多难，名声就是一切，女人离婚和死一次没什么区别。
而且这事儿对马红梅也有影响，金兰丧偶就容易再嫁，跟钱乙子离婚就对金明月有影响。
之所以金兰没再鼓动金明月嫁人，实在是她在当前的名声也不好，影响到了女儿的择偶。
囿于时代的局限性，马林也不能强逼着爹娘离婚，一步步来吧，跟马家做剥离是不能再耗着了。
女权不是女人高于男人，是争取到自由选择婚姻、生育、工作、选举……权利。
到后世保大保小的争论，其实很早就默认第一救助生命安全的是产妇，未产下的婴儿不算作自然人，但实际情况往往让人瞠目结舌。
马林不能用后世的标准来批判这个时代的人，写作的也是，可以讲故事，不能脱离实际背叛时代。
有空间有系统有金手指，你也不能让这时候的华国人，大街上穿露脐装、打唇环鼻环、再染一头黄毛。
天天嚷嚷着过去如何如何，为何现实还有那么多被逼婚的？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辫子一直长在心里，剪不掉。
76年1月30，兔年最后一天，除夕。
马红梅出嫁前在娘家最后一个年，带着金兰母女一直在厨房忙，马林跟何富英和马冬梅在屋里包饺子，盖老太太负责摆饺子。
生活好了，也不像以前要包很多饺子冻上，够吃到初六就行。
马金成早上活了一缸面，剁了十斤肉，累得躺屋里睡觉。
也是留他在江城过得最后一个年，马林不会再给他机会，有些人，狗改不了吃屎。
八个人，刚好坐满大八仙桌，十二个菜，有些要摞起来，两只猫碗里也放了肉丸和鸡屁股。
饭前放鞭炮，回屋马林站起举杯，“今日亲人聚全，都是陪着我成长的人，我马林取得此番成就，离不开姥姥的帮助，也离不开家人的支持。能坐在省城独门独院的桌上过年，年夜饭十二个菜，是我杀敌追凶换来的。”
“有些话说头里，我的就是我的，我可以给，你不能想当然的来要，想跟我平等对话，你就拿出本事来。除了老太太和我娘，不养闲人，不养懒人，各司其职，各自奋斗。好了，下面说点喜庆的。”
“节至新春，五福临门。五光十色皆为瑞，万紫千红总是春。春春春，六合同春人间喜，喜的是千秋万寿美景良辰。”
“愿在座诸位富贵安康，愿老太太此后长寿吉祥，愿我娘一生心意舒畅，愿我姐婚姻如意鸳鸯，愿我爹不要左右骑墙，愿冬梅演出一炮而响，愿金姨保持斗志昂扬，愿明月前程大道宽广。”
饭后在院子里放烟花，人多热闹，盖老太太站门口看小辈儿闹，乐得一脸褶子。
马金成喝醉了，这个年和那个年一样压抑，马林看他的眼神带着冷漠。
当地有个小风俗，子时捞饺子意味捞取新年银元宝，随着时代变迁，改成12点捞饺子。睡醒的老太太和马金成吃了几个就去睡了，何富英今晚陪着女儿一起。
金明月和马冬梅陪着马林守岁，三个人各自唱了几段小曲，“明月这嗓子不错，想进文工团吗？”
“我们单位工会也让我当主持人，我不喜欢上台，我喜欢打算盘。”
马林挠挠眉毛，“行，夜大毕业了，就提前准备下，过两年考大学，差哪部分我找人给你补课。”
“我还能考大学啊？”
“那咋不能，以后国家会大力发展经济，财务专业是非常需要人才的，我也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就目前来看，我对你很信任，多学点专业知识，将来用得上。”
马冬梅觉得自己帮不上马林，有点失落，“哥，那我以后就唱戏啊？”
“娱乐业也会蓬勃发展的，你多结交人脉，送礼的时候带上你金姨，钱上别小气，这也是我对你的投资。”
“投资我不会打水漂了吧。”
“怎么会？你哥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放心大胆的去做，没有人会比我知道未来的发展趋势，你们俩将来都是我的左右手。好好干，大哥将来能不能坐私人飞机就看你们努力了。”
“嗯，大林哥，我一定努力学习报答你。”
“哥，我也会努力的。”
“这才是一家人，你们努力让我投资回报翻百倍。”
马林拿着点火的小木棍敲火炉子，念道：“天上神仙府。”
马冬梅接上：“人间宰相家。”
“若要真富贵。”
“除非帝王家。”
马林哈哈一笑，“摆驾！”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转东升。冰轮离海岛……皓月当空，恰便是嫦娥离月宫。”
明月跟着一起鼓掌，“冬梅，你唱的真好。”
马冬梅摆着手，“差远了，我都没唱出那股韵味。”
“冬梅，来段小拜年。”
“好咧，哥，明月，正月里来是新年啊……”
三点多，两个姑娘困得点头，马林把她们放炕上盖上被子，关门看着雪夜。
“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
安得依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
金兰捂着嘴打哈欠，“大林，你没睡啊。”
“金姨这是睡一觉起来了。”
“嗯，睡不踏实，进屋唠唠嗑？”
“走吧，正好我也有话说。”
马林第一次到隔壁院子里来，收拾得干干净净，金兰是个体面人。
“喝茶不？”
“来点，金姨你把衣服穿好。”
“咋地，让你长针眼了？”
“你才三十五，不是农村五六十老妇女，有点矜持行不行？”
金兰扑哧一笑，“当初带着闺女去你家，让我唱窑曲，还拍我屁股，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老实人，花丛老手不定玩多少女人了。”
马林摸摸鼻子，商K基操，你不上手小姐姐都不乐意，咋地？看不起人啊！
“那时候没有，我还是金身童子，你不要乱造谣。”
“去香江试了吧，血气方刚小伙子，理解。”
马林气笑了，“你又不是我媳妇，你理解个屁，我跟哪个女人跟你有关系吗？”
“那咋明月不行啊？”
“你心里清楚，我是真把明月当好人家闺女，不是外面随便玩玩的，所以我不能趁着她小，就占了她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