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干笑了两声，“付老首长的夫人，待遇自然不差。”
但主治医生跟他说，付老夫人其实更想回家，不想去疗养院。
可付家兄弟俩都没同意。
付老首长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这些大户人家里，太多弯弯绕绕的事，他们也搞不清楚。
不好说。
江如宝应声：“行，我知道了，既然出院了，就跟你们没啥关系了。”
“我想付家人也不会让她遭太多罪的，等找到清心蛊就好了。”
院长听见他的话，心里总算松泛了几分。
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事透着几分蹊跷。
但从头到尾仔细捋了一遍，又没觉得哪里不对。
只能说，是付老夫人自己运气不好。
别人用了都没问题的药，偏偏就被她遇上了。
江如宝最后再次跟院长强调了一遍，“那个药剂，对外不要说是我给你牵的线。”
院长知道他想低调，点头应下了。
“行，你放心，我就说是我国外的同学牵的线。”
“不过，你别说，我国外的同学都羡慕我，说他们那边好多医院想采购，都没有门路呢……”
……
放下电话。
江如宝哼笑一声。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这可是他特意给章玉英安排的剧情，怎么能容许出错呢？
江如宝目前收集到的证据，已经渐渐开始有些眉目了。
他打算在叶雪茗入学报到之前，就把这事彻底给解决了。
就当是他送给叶雪茗的入学礼物。
可同时，他也担心，就算拿上所有证据去见付国兴和付邵中。
最后那两人还是会选择救治章玉英，要求他拿出清心蛊，解了她的蛊毒。
到那时，面对两个一向对他很好的长辈的施压。
江如宝没有信心，自己能扛得住。
因为他自己的软肋，太多了。
他不能不顾及自己家人的感受。
所以，江如宝就用了一点阳谋，让章玉英提前醒来。
那个药剂对章玉英的身体，的确有帮助。
但也真的会跟她体内蛊毒产生一点微妙的反应，会有一定的副作用。
不致命。
但却也不能让她继续安稳沉睡了。
江如宝想得很清楚。
哪怕只是让章玉英承受两个月的蛊毒之苦，也算是提前帮叶家祖孙俩收一点利息了。
就算到时他迫于无奈，给章玉英解了蛊毒，那也没有关系。
因为……
他还有plan b呢。
叶家祖孙三代都因为章玉英，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
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
之后一周在疗养院里的日子。
章玉英别说去想如何翻身，如何出去的事了，她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
她没想到，脑瘤的后遗症，如此巨大。
一天24个小时，她有20个小时都在头疼。
严重的时候，她甚至想用头去撞墙……
就算短暂地睡下，也是噩梦不断。
过往那些事，一幕幕闪现在她脑海中。
那些她最不想面对的人和事……
那些她曾经极力想埋葬的真相……
又重新跳出来。
不断讨伐她，挑衅她……
搅得她的脑神经，每一根都在狰狞，扭曲……
又是一个清晨。
“小黄，求求你，给我打一针吧，我受不了了……”
章玉英整晚不得安眠，此时面色狰狞，双手如爪，死死抓着护士小黄的胳膊。
小黄面色如常，只是默默叹了一口气。
“老夫人，止痛剂打多了会影响你的脑部神经，你再忍一忍……”
“我忍不了了。”
“那我还是帮你按一按吧……”
好不容易伺候人短暂躺下，小黄甩了甩手，走出房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脸色复杂的付国兴。
“老首长！”
小黄立即站直，抬手行了一个礼。
她行的是标准的军礼。
付国兴眼眸一暗，“你是邵中派来的？”
“报告老首长，是的。”
“……辛苦你了，好好照顾她吧。”
付国兴没有多说别的，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望了一眼。
随即，叹了一口气，直接转身走了。
他缓冲了一周，才决定过来，本来还想着能从章玉英嘴里，逼问出几句当年真相。
但亲眼看见她现在生不如死的模样。
他又狠不下心来。
付国兴离开的背影，仿佛又佝偻了几分。
小黄挠挠头，耸了耸肩，转身朝小厨房走去。
付邵中给了她几个药膳方子，是从江明远那里讨来的。
都是可以帮助舒缓镇静，祛头风的。
针对章玉英的病情，虽不能治本，但帮着缓解几分，还是可以的。
……
时间过得很快。
付琦芸的临产期，眼看就在这几天了。
肚子里两个胎儿的异动，明显变得暴躁起来。
施志杰每次守在一旁，亲眼看见那个不断鼓包的巨大肚子，心里都跟点了一根引线似的。
随时快要爆炸……
尽管所有医护人员都跟他说，这是正常现象，距离真正的生产还有几天，让他不要太过紧张。
但施志杰受不了，还是用连环call，把江如宝给紧急叫了回来。
没有江如宝这小子在一旁坐镇，施志杰心里没有一点底。
虽然时间隔得太久，很多证据都被人为销毁，或被时光掩埋了，但江如宝奔波一个月，不是没有收获的。
所以，他收拾收拾包裹，就顺了施志杰的意，快速赶了回去。
见到施志杰的第一眼，江如宝“卧槽”了一声。
“施大哥，你怎么又瘦了那么多？”
眼前的男人，比一个月前的西北糙汉，虽然多了几分精致和讲究。
但体型，至少又缩了一个号。
脸颊上，都快没什么肉了。
旁边的医生无奈叹气，“他每天从早到晚守在病房里，精神还一直高度紧绷着，能不瘦吗？”
江如宝围着施志杰走了一圈，皱眉道：“施大哥，你自己就是心理医生，你难道没有发觉，你得了焦虑症吗？”
施志杰微微蹙眉，一把抓着江如宝的胳膊往病房里拉。
“我不重要，你先看看他们母子三人的情况……”
江如宝抽了抽嘴角，苦心劝道：
“我知道你紧张他们，但你马上就要当爹了，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娃要养，你能不能先把你自己的状态调整好？”
“你也不怕你这个样子吓着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