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姝是真的受不了了，这饭都吃不下去了。
她站着都能感觉胃里发胀，揉着额角长叹一口气：“我要出去透透气。”
说着，她就抬脚往门口走去。
可才走出两步，手腕一紧，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牢牢握住。
湛渊站在她身后，低头看着她，金色的瞳孔沉静如海，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现在不能出去。”
言姝顿住脚步，转头瞪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家伙不会又想搞什么花样吧？
“你想干嘛？”她眯了眯眼，“别闹，我现在要去看孩子。”
“孩子？”湛渊神色微怔，似是思考了片刻，目光柔了几分。
下一秒，他忽然动作利落地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声音低哑：“那走，带你去看。”
言姝：“？？？”
她刚想说点什么，身后一道不爽的声音炸起——
“放开她！她也是我……呃，我们的雌性！”阿夜气得眼眶发红，咬牙切齿，想上前拦人。
可湛渊理都没理他，金色龙翼猛地展开，抱着言姝腾空而起，瞬间飞出窗外。
“湛渊——你给我站住！”阿夜怒吼一声，身影也紧跟着飞出。
屋内，阿煦眨了眨眼，悠悠叹了口气：“这下热闹了。”
他起身，摸了摸耳边的狐尾，淡定道：“走吧，咱们也去，别让他们真打起来。”
其他几人没说什么，已经齐刷刷追了出去。
言姝刚被湛渊抱到半空，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听见一阵阵熟悉的咯咯笑声从前方传来。
她抬眼望去，下一秒，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不远处的天空中，一条小巧的金色小龙正欢快地盘旋飞舞，龙鳞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而那条小龙背上，赫然坐着她的几个女儿——
一个个抓着龙角不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妹妹快飞！我要飞高高！”
“哈哈哈！快看，下面是水池！”
几个小姑娘玩得不亦乐乎。
言姝眼皮狠狠一跳，生怕她们一个不小心摔下来。
刚想开口，下一秒，那条小龙猛地一个翻身，又带着一群孩子冲天而起。
湛渊却是眉眼带笑：“别担心，他们玩得很安全。”
话音未落，那条小龙忽然一个俯冲，几个孩子“哇哇哇”地叫着，一路笑着落回地面——
接着，一个小小的红影闪过，阿煦的女儿变成了一只软乎乎的小狐狸，尾巴蓬松得像个大绒球。
其他孩子又兴奋地爬到她背上，一个个跳来跳去，把狐狸当成蹦床，玩得比刚才还起劲。
“我也来我也来！”阿夜的女儿不甘示弱地跑过来，嘴里念叨着什么，忽然她手一挥——
“啪！”
空气中瞬间涌出一只小巧的，巴掌大的食肉蚁，那蚁儿仿佛还没睁眼，晃晃悠悠地扑腾翅膀，看起来毛茸茸的，还没长熟。
“……她也会召唤？”言姝彻底看傻了。
湛渊笑而不语，目光柔和：“看样子……孩子们天赋都很好。”
阿夜的身影迅速从空中掠来，落地时身上的气息还未收敛。
那股浓烈的威压宛如实质，令整个天空都仿佛压低了一寸。
他刚踏入这片空域，不远处正在玩耍的几个孩子顿时一静。
尤其是那只小小的食肉蚁——原本还晃晃悠悠地扑扇着翅膀，这一刻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直在原地，然后咻的一声消失不见。
阿夜的女儿则眼神一闪，耳朵微微竖起，明显不太喜欢这个父亲。
母亲说是同类排斥。
但是父亲过来，那母亲肯定也来了！
她连忙站直身子，张望四周，小脸紧张地四处看。
下一刻，她就看见不远处被湛渊抱着的言姝，顿时眼睛亮了，小跑两步，扬着手：“母亲——！”
几个女儿一见到言姝出现，全都像撒欢的小兽一样冲了过来，咯咯笑着叫：“母亲！母亲——！”
她们围绕在言姝身边，一个个小脑袋仰得高高的，眼里满是欢喜与依赖，扑着她的裙摆不肯松手。
言姝笑着蹲下身，柔声细语地一个个摸了摸她们的脑袋，小手冰冰凉凉，摸在那软绵绵的发顶上，眼神也柔和下来。
“怎么满头是汗。”
几个小姑娘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抱着她的手不放。
言姝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那条小小的金龙身上，眸光微动，伸手将她轻轻抱起。
怀里的小龙崽已经变成了人形，一双金灿灿的眼睛清澈明亮，眼角还带着点未褪去的稚气，小手抱住她脖子，蹭了蹭。
言姝低头认真地看着她，目光柔软。
这孩子是最小的女儿，也是刚破壳不久的……湛渊的孩子。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那小姑娘圆润的小脸，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你以后叫言泷。”
一听见“言泷”这个名字，那头金发软软的小龙崽顿时眼睛亮了，小嘴咧开，小小的虎牙露出一角，笑得格外灿烂。
她搂着言姝的脖子，小身子蹭得更紧了几分，咯咯咯地笑出声，声音软糯又清脆，仿佛对这个名字格外满意。
“言泷！我是言泷！”她奶声奶气地念了一遍，还自豪地拍拍自己的小胸脯，眉眼弯弯，笑得像金子一样亮。
小金龙虽然刚出生，可能因为是从蛋里面出来，根本没有婴儿状态。
周围几个姐姐听到，也跟着笑了，小声念着“言泷言泷”，在是认可这个小妹妹的名字。
言姝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满满的，全是柔软。
她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小人儿，唇角微扬，忍不住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好好记着，以后不许乱跑。”
这时，那几名照顾这几个孩子的龙族雌性们，她们看着言姝给小龙崽取名，脸上堆着笑，可目光里分明有些欲言又止。
言姝眼尖，很快注意到她这副模样，挑眉看了一眼：“有什么话，直接说。”
那雌性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大人……在咱们龙族，孩子无论是雌性还是雄性，都是随父姓……所以……她应该姓湛。”
言姝一愣，低头看了眼怀里咯咯笑的小崽子，又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湛渊。
“那你呢？”她笑了笑，语气似真似假，“我的女儿，可以随我姓吗？”
湛渊被她看着，金色的眼眸里顿时泛起柔光，没有丝毫犹豫，声音坚定又认真：“当然可以。”
“她是你怀的，是你的女儿，跟你姓，理所当然。”他说着，目光落在言泷身上，笑意更深，“而且，她会为自己姓什么骄傲。”
那雌性：“……”
她们似乎听到了某种龙族传统崩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