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在脸上,带着正午特有的热度。
旅人伸了一个懒腰,缩回被子里,继续睡。
睡不醒,睡不醒……
从阳关的体感上来判断,到中午了吧。
胡桃乘坐的客船是什么时候到来着?今天中午?
今天中午!
啊!糟糕!
本来想计划好她到稻妻后的旅游日程!
计划是这样的:让胡桃在稻妻游玩得忘记分堂的事情,我在这个期间完成分堂筹备,完美交差,给领导留个好印象,今年优秀员工就是我,升职加薪不是梦!
昨天没喝醉,但是喝嗨了,把事情都忘了!
旅人这么想着,掀开被子坐起来,下意识去摸放在旁边的衣服……
嗯?我的衣服呢?什么时候穿的睡衣。
对啊,我记得昨晚……我倒头就睡了,都没来得及脱衣服。
“吕人小姐,你醒了。”渡边端着洗漱的铜盆毛巾走了进来。
“早,渡边小姐……”
渡边小姐?
这里不是温泉旅店!这里是神里屋敷!
昨晚,我怎么就跟着他回来了……
*
(昨晚酒局的回忆……)
居酒屋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满了空酒瓶,最后的香菇鸡肉串被旅人吃进肚子里。
吃饱了,喝的也晕乎乎,不过意识还算清醒。
“……而且,我不知道能在这个世界待多久。所以我不能接受这份工作。”旅人说完,打了个小小的酒嗝。
“我明白了,毕竟……同样的说辞,你已经重复三遍了。”绫人的衣袖扫过桌面,不动声色地把桌子上未喝完的半壶酒倒干净:“酒已经喝完了,账也结过了,我们回家吧。”
“嗯,好困。”旅人揉揉眼睛站起来。
明天还要去接堂主,得设个闹钟。
起身的瞬间,木质地板突然变成了摇晃的甲板,身子摇摇晃晃的。
啧,这眩晕感是怎么回事,明明坐着的时候还没感觉。
不算大事,到外面吹吹晚风就好了。
绫人带着香气的臂弯适时环住她的腰际:“我扶着你吧。这样安全些。稻妻的台阶对醉客不算友善。”
旅人则把他的手扒开,反驳说:“我又没醉。”
……
平安无事地走出了店门,旅人站在街道上张望:“是哪个方向来着?”
忘记路线了……
“这边。”绫人指着一条两旁开满无尽夏的小路。
“对对。”旅人点头。他所指的方向确实熟悉些。
然后一路跟着他回“他的家”了。
*
重大失误……
必须检讨一下。
都怪神里绫人,一直给我倒酒。
“我的衣服……是您帮忙换的吗?”旅人攥紧睡衣领口。
昨晚睡的有点熟,换衣服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是我,请问怎么了吗?”渡边小姐将毛巾沾湿,擦着旅人的脸。
毛巾上有一股柚子的清香。
“那就好……我的衣服呢?”旅人从渡边手里拿走毛巾自己擦脸。
“家主大人吩咐拿去洗了。”渡边回答。
“啊?”
太过分了神里绫人!
我的行礼都送到旅店了。
我难道穿睡衣出门吗?
只有回尘歌壶一趟了吗……
好久没回去了,总感觉有点心虚呢。
“吕人小姐要出门吗?我拜托托马帮你把衣服烤干吧。”渡边小姐建议道。
“来不及了……不用了。晾干之后送到我现在住的温泉旅馆好了。”还是回一趟尘歌壶吧。
*
尘歌壶。
旅人像做贼一样躲在木柱后面,探头探脑地观察卧室里的情况。
今天钟离不在。
好耶!
速速换上衣服溜掉吧。
*
旅人换上衣服,利用传送锚点传送到离岛。
“不能迟到!不能迟到!”她一路朝着港口跑去。
转过一个街角,离岛繁忙的港口就展现在眼前。
密密麻麻的大船挤在港口,热闹非凡,人头攒动。这盛况几乎赶上璃月港了。
大概是因为魔神的原因,海运被迫停止。地理原因,稻妻与国外相互运输货物只能走海运。等到灾祸已除,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旅人在码头穿越拥挤的人潮,寻找着璃月的船只。
这艘是货船,这艘也是货船……找到客船了,唉……是枫丹的客船。
拨开人群,到了港口停泊船只最远的码头。
眼前忽然豁然开朗,涌动的人流到此止步,再也没有什么能遮挡前方的视线。
在最僻静的泊位,一艘挂着璃月红灯笼的客船静静停靠。
乘客是下船了还是没下船呢?
旅人走近……
好安静啊,太安静了……糟糕,是我来晚了吗?
胡桃没看见我,只好找别人问新开的往生堂分堂在哪里,这么一问……问出稻妻并没有什么往生堂分堂……那我的高工资要离我远去了!
“是吕人小姐吧。”甲板上正在望风的船员看见了她。
“是我。”旅人回应。
在异国他乡见到同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旅人小姐,如果是来接人的话,您来晚了。”船员道。
\"好,谢谢你。\"旅人失落地道谢。
果然还是晚了一步,也可能是晚了几步……
垂头丧气转身的时候,却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他鎏金纹袖在阳光下流淌着蜜色光泽,金属扣子闪闪发亮。
“许久未见了,旅人。”钟离沉稳的声音传来。
“钟离……”旅人怔了几秒。
他怎么来了?信上没提到他要过来啊。
“嗯?胡堂主呢?”旅人向他身后张望。
“胡堂主她……”钟离叹了口气,惋惜说道:“睡过头了,未能赶上登船时辰。”
“你为什么不叫醒她。”旅人眯着眼睛问。
原来是他们两个要一起来啊。
“这……恐怕不甚妥当。何况堂主近日案牍劳形,每每批阅文书至夜半更深。此番特意从百忙之中抽身,专程来稻妻探望于你,明日便需启程返航。依我看,此番错过航船,反倒是桩好事。至少能让她多休憩片刻。”钟离解释道。
呜呜,原来她挤出时间是为了看我,我还以为她是来检查工作的。
话说他曾经每天叫醒我的时候,怎么没有顾虑?
“这样啊……”旅人有些愧疚:“最近堂里的工作很多吗?”
“非也。说来惭愧,根源或许在于……客卿终究不及副堂主得力。若那位能干的副堂主在场,想必一定能为堂主排忧解难吧。”
可恶,嘴角怎么这么难压。
他吃蜂蜜了,嘴这么甜。
我真没出息,因为这点小事开心什么。
“咳咳……我们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叙旧吧。”旅人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说。